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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雨前夜

  再次进入了这个地方,看着水天一色,青草浮盖的景色。虽说是可以在现实中看到梦魇了,但是很奇异的,现实中的她就像披着人皮的妖怪,让人充满了介于梦境与现实的迷**错感。

  这次是暗黑系的连体裙,从天上自由落体地向下。虽说是连体裙,但为什么是芳文跳?(芳文跳是用来形容芳文社有限公司推出的轻改、百合类动漫,于开场OP或结尾ED中动漫人物标志性的向上跳起却不漏胖次的动作的网络用语——百度百科)

  “怎么了啊,人类酱?”虽然这名字让人很想吐槽,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白野慧为什么会厄运缠身,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你说是我吗?”她轻笑起来,在空中幽幽地飘了过来,“不是我,是你。”

  我?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吗?看着她缓缓逼近的身姿,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因为你选择了刀啊,”她将手放在脸上,甩甩手,在另一只手里捏着几柄刀片,“看看它们,这将是你伤害的一个又一个人呐,不仅是敌视的人,就连你的同类,不,应该是友人都会无差别杀害哦。你已经没有回头的权力了,没有人能改变过去哦。这是石头门里说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微翘的唇角开合,吐出虽然是温和语气却是无情内容的话语。

  而我的眼神渐渐移到了她举着刀片的手上,有什么东西在我这一眼里瞬间崩塌。破败的石像从遥远视际里无响地坠落,逼紧的死怔压迫着头脑。仿佛世界颠乱就在此时,我眼中。

  猛然回转的灵魂终于为那柄突兀的刀片写下了描述。

  那半柄变成血色的刀片晃着眼。

  心中涌起了无边无际、不管不顾流淌过来的悲伤,在灵魂与身体尚未对拍的时候我已经依从着心中的愿望向前跑去,从梦魇那只手上抓过那柄刀片。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对,我十分轻易地从她手中拿下了那柄血色刀片,既没有受什么阻挠,也未曾有天地变色。我希望的是梦魇紧紧锁着刀片,然后向我提出什么条件来换取她的健康。那柄刀片依然冒着刺眼的血红,从刀尖流下填补下方的银色区域。

  我伸手去阻挠那红色延展,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红色再一圈一圈地占领着余下的生命区。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明明一切因我而起,却不能凭我的意志停止。

  在我昏迷前的前一时,黑色裙服的女人伸手拿去了那柄鲜血淋漓的刀片。

  她轻轻地笑着,然后为我合上了双眼。

  那口中诉说的话语已经深深地刻印在我的心脏上。

  这个世界在我的体感之中消失不见了,新的世界将会在此时此刻我崩塌的遗体上重建。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暮色四合。

  但是房间变得十分明亮,不是于我还是梦魇都十分习惯的偏暗灯光,这次的灯光开的是最亮的那一档。

  我关上了起居室的灯,感觉那个活在阴暗里,真正的我又回来了。

  啊,其实亮一点也蛮舒服的?于是我又神经质地开了灯。

  还是好难受,果然是错觉吧。

  我摸摸腿,嘶,好凉。

  诶,不对了这……

  袜子呢?发带呢?校服裙呢?啊,胖次呢?

  不,胖次还在。

  我穿好柜子里的起居服下楼去,走到玄关。咦,怎么多了一双鞋子。是梦魇的吗?

  不对,依她的性格是不会穿这种萌系的鞋子的。可这双鞋子又有点似曾相识的意味。

  到底是谁?

  我侧耳一听,果然有响声,啊,不过是理所当然的吧,没有响声还得了。

  响声是从厨房里传来的,我悄悄地走过去,看看是何方神圣胆敢擅闯民宅。

  柔顺的长发如瀑般垂到腰间,在中间稍微拢起来系上了鲜艳的紫罗兰发卡。露出来的小半边侧颜白皙,看起来还有点瘦小。脚下穿着小白兔拖鞋,黑色丝袜里包裹着细瘦的小腿,粉红色的厨房围裙系在腰上尺寸刚好。

  初次判断是一个身材纤瘦,看起来十分弱不禁风的女孩。秀吉也说不定?

  她转过头,打断了我的推测。

  是班长富川小由纪。

  “啊,你醒了。”她朝我挥挥手上的水果刀。

  杀人灭口啊、啊?

  “我为什么会在家里?”先问清楚状况再说。

  “我觉得睡在学校楼顶是很不妙的一件事。”她笑了,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我走过去,看着这个比我高了几厘米的少女。

  “睡在学校楼顶?我吗?”

  “中午的时候看到你昏倒在楼顶了,啪的一下倒下去,真的很不可思议。”

  “不用这么形象也是可以的。”

  果然是在学校昏倒被好心人救起的剧情。

  “谢谢你。”

  她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了,说起来丸山同学,为什么你家会有两双鞋子呢,我刚刚在玄关看到另一双不同大小的鞋子。”

  这、这也太敏锐了,你是侦探吗?

  “还有,”她凑了上来,“那双鞋子根本就不是你平常的类型。”

  等等,这人是跟踪狂吗?果然在之后的一句中我听到了罪证——

  “你是要背叛我吗?”她以极低的声音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脸色,就是面无表情才可怕,“明明都……有了我……”

  看来无论如何都要给她一个答复了,但是又不能告诉她梦魇的存在,不论从何种角度来说。因为梦魇是我与世界的秘密,在这条永不能回头的道路上,只有我和她相互蚕食,相互前行。因为她曾经对我说过……

  “那个人只是我的亲戚。”做出坚定的表情对她隐瞒,即使知道面前这个人不是必须隐瞒的对象。

  生活就是这样,心怀善心,知道如果让人受到大于自身承受能力的心理创伤,就会伤害那个人而可能影响到那个人将来的一生。

  而且说不定在他的眼中我也是这个角色?

  “那就好……”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把手放回水果刀的柄上,“对了,丸山同学,我切了一点水果。”

  我从这位人妻属性满满的少女手中接过拼盘,走了两步后想到她今晚的归去问题。

  “富川同学,请问你怎么回去呢,现在电车已经快到末班了吧。”

  “没关系的,今晚父母都不在家……”

  她用我妻由乃一样眼色直勾勾地看着我。

  “不不不,你还是回家好了!”

   -

  梦魇躺在沙发上,吃着刚刚的水果拼盘。

  “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你刚才一直都在吗?”

  “暗中观察。”

  她闭着眼,感觉很疲累的样子。

  梦魇瘫?

  “呐,我说啊,为什么上课会这么累啊?”

  啊嘞?我差点摔在地上。

  “你去上课了吗!”

  “去了大学里面上了一天课。啊,也不是上课啦,只是去教学生上了一下政治与经济。”

  “你是教师吗,没人知道从没见过你吗?”

  这梦魇还真是神通广大。

  “他们怎么会知道,都被我……”说到一半瞬间停顿。

  可疑。

  但是她在那一瞬所展示出来的狠毒眼神却让我暗自心惊。

  

   幻恋者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