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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情来(中)

  客栈后屋。

  姜宓坐在床上打坐,忽然就感觉仿佛大地在颤动一样,梁上的灰尘簌簌地往下掉,她一下就惊醒了过来:“地震了吗?昆仑山怎么会地震!”

  酒猴儿躺在木桌上,神色淡定地看了一眼窗外金色的光柱,挥了挥手:“不过是神仙打架而已,在昆仑山里,有什么好稀奇的……本猴爷还见过Excalibur,这都是小场面。”

  姜宓趴到了窗外,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道光柱,连她这个修为都可以感觉得到,那里面蕴含这多么强烈的灵气,持续不断的,天空闪着雷光,无数道法宝化作的流光在光柱外面环成一圈,这绝不是普通的景象。

  她急急忙忙跑到外面,发现在客栈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小二和掌柜都不见了。本来是坐在茶桌旁的苏慕也不见了,但茶却还未凉,另一桌上还有没吃完的酱牛肉和女儿红。

  “该死。”姜宓心说,这些人不是都去围观了吧。

  修真界有句名言:“圣人之下,皆为蝼蚁。”这话其实怎么讲都行,修为越高,看待那些修为低下的修真者当真是和蝼蚁没有差别,尤其是道家理念中,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看待普通苍生的性命实际上是远没有儒佛两家那般重的。

  她心想这些人和自己是无关系的,不如回去睡大觉,管他们作甚。但是,姜宓想了想还是走出了客栈,看向了外面,朝着那道光柱去了。

  毕竟这里的酒也蛮好喝的,以后要是喝不到了怎么办。苏慕那个家伙,也挺可怜,仔细想想,也并不是那么讨厌了,反倒是觉得,他落寞的神情越来越像师父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她一个人在那客栈里,不管是睡觉还是修炼,都会坐立不安的。

  天边的光柱渐渐的消散了,苏慕抬起手,所有的法宝都被召回。

  可在所有光芒消去以后,连本来都山洞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凹进去的半圆,可是在那最底下,所有法宝轰炸的中心,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那把魔剑殷灭竟然挡下了数以千计的法宝,但它本身散发的光芒已经微乎其微了。

  而这把剑的主人,南宫云夜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全身的衣服都破裂了,脸上满满都是鲜红的血液,那强大而巨大的压力,几乎挤碎了他的头颅,但是他依靠这把魔剑活了下来,但代价也巨大的,这把魔剑不断吞噬他的修为和骨血,本来是元婴期的他已经跌落到了练气而已。

  一身的样子,活脱脱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有一个骷髅拿着一把华丽至极的紫色魔剑,他张开嘴,露出的是铁青的牙齿:“你是谁!你是谁!怎么可能!”

  “沈璃音。”她的神色淡漠,只是冷冷地看着南宫云夜,“篱鸢的徒弟,沈璃音。三百年前的这笔债,是时候讨回来了。”

  南宫云夜呆住了,目光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白衣男人,忽然又发疯一般地大笑:“哈哈哈哈!”

  “死吧。”苏慕指间捏出剑诀,白虹剑出,直指着那把殷灭而去。

  一正一邪两把长剑相撞,强大的魔气和正气互相侵蚀,殷灭也不愧是魔族的至尊宝剑,连挡下无数法宝后和白虹还能抗衡,但作为南宫云夜已经耗尽了魔元,握住魔剑的手一撒,全身鲜血爆出一阵血雾。

  “血遁!想跑?”苏慕一惊,他没想到南宫云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使用法术,转手让白虹剑去追,但被殷灭缠住还是慢了一步,它只插入地层,只掀开一层土,而南宫云夜已经用血遁逃走了。

  苏慕走到白虹剑旁,它插在一块石岩上,底下是一个缝隙,而下面是昆仑山脉中繁杂极了的山窟,而那把魔剑殷灭已经南宫云夜的遁走,已经失了主,便跌落在旁。

  这时,才能看清这把魔剑的本来面目,样式上来看只是一把古朴的长剑,但剑身上那些繁复的咒文,却是只有魔道能懂的咒印,只有魔君的力量才能开启。

  苏慕捡起殷灭,但以他的力量,却无法使用这把魔剑,稍微用灵力想控制这把魔剑的话,就会被剑中的魔气吞噬,若是修为不够,反倒会被吞噬的干净,成为魔剑的养料,确实如南宫云夜所说,只有魔君才能使用这把魔剑。

  “我还当外面是什么天地异变呢,原来是有神兵出世了。”姜宓站在了原本是山洞入口的地方,现在这里已经被炸成了凹陷的地面,她一路滑了下来,“你看的倒是入迷,不知道是什么神兵利器?你真是有缘分了,昆仑灵脉各种天材地宝都有,运气好,还会有一两件神兵问世,说不定是哪个先辈留下来的法宝,你可要赶紧藏好,免得昆仑派找来,说着是他们的地界,得到的东西都要归他们。”

  “这……”苏慕想不出如何解释,倒让姜宓解释圆了,他也就顺着往下说,“嗯……缘分,缘分。”

  “那客栈人呢?”姜宓看看周围,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你且不知,那客栈里都是高人。”苏慕面不改色地说,“常人又岂会在昆仑山脉中开客栈,他们都是前辈,助我得了这灵宝,便走了。”

  “就是……”姜宓的目光看向苏慕手中的殷灭,“这把剑?好奇怪的样子……不过还挺好看的。”

  殷灭能被称为魔剑,其剑形也是有相当的魔道气息,和正道中拿的那种八方古剑差别还是相当的大,但若是说好看也确实青蓝色的长剑更能吸引女孩子的喜欢,苏慕若非所见不错,这把剑充满了魔气的时候,浑身冒着光焰,华丽至极。

  虽说现在是无主之物,但苏慕也不打算用这把魔剑,也用不了。

  “这里还有一把。”姜宓又**在地上的“白虹”所吸引,目光闪了起来,“难道有两把灵剑出世?这是双剑吗?”

  “那把剑,是我的。”苏慕一招手便收回了白虹,他本还想把殷灭也收到芥子空间当中,但这把魔剑的主人南宫云夜为死,浑身的魔气和苏慕的其他法宝相克,他一时居然拿这把魔剑毫无办法,又不能弃之原地,随身带着又实在排斥。

  “你已经有了一把灵剑。”姜宓抬起头,忽然说,“这把剑,能不能给我?”

  苏慕回过头,有些惊讶,虽然姜宓并不知晓这是一把魔剑,可她以前莫说练习剑术,就算读书也是时常偷懒喝酒,这回居然主动想要一把灵剑,真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行的话……也就算了……”姜宓低下头。

  她觉得酒猴儿说得没错,她要变强,变强才能找到师父,天下那么大,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像这里的战场,如果是她的话,完全就无法战斗,如果不去战斗也就无法变强,找到天材地宝来提升自己了。

  姜宓想要一件法器,她觉得这把能引发如此大动静的“灵剑”必然不差,只不过和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子讨要一把灵剑,这个人情就欠下太大了,修为固然很重要,但修真者之间决胜的往往是一件法器,只要法器足够强大,你就能变得更强。

  “你为何想要这把剑?”苏慕将殷灭插在大地,立在二人中间。

  “我想变得更强大,才不会让我师父失望。”姜宓的眼神很认真,“如果师父看到我的时候,我还是和以前那样毫无长进,不仅仅她会失望,我都不会看得起自己的。”

  “你说,你师父离你而去了。可你也没想过,你师父为何要离开你,她希望你成长,能明白世界上的一些道理,人总有离别,即使是你师父,也不可能一辈子在你身边。”苏慕轻声说,“她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然后不再回来,这时候,你才会想起她教的东西,让你一遍又一遍的记住……”

  “你又不是我老师……”姜宓皱紧眉头,“说这些做什么?”

  “我不是说给你听的,我是想说给我师父听的。”苏慕看着姜宓的脸,摇着头笑了笑,“可惜,她再也听不到了。”

  “你师父是谁啊?”姜宓没忍住问,她倒真想知道,仙道里面是谁有那么大的魅力,把眼前这个情种迷得神魂颠倒了一般,要说仙道中,女修也不算少了,出名的也很多,细细想来这几十年来,有什么很盛大的婚礼却是没有。

  可她自然是猜不出来,因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五百年,苏慕又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年龄和身份,就算姜宓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五百年前篱鸢仙子在仙界掀起了怎样的波澜,本是答应嫁给嫁给蜀山掌门之子,却因为沈璃音的到来,让篱鸢又悔了这桩婚约,隐居在昆仑山中不问世事,这委实是让蜀山的脸面丢大了,导致所有门派对那场婚宴都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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