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当现实开始崩坏

  就这样在日常的生活中,一年的时光悄悄地从指尖流逝。

  芙妮娜上学的日子也快到了,我不仅每天工作得精疲力竭,回到家后还要为芙妮娜上学的事情绞尽脑汁。

  维特利村学堂的唯一一个老师得了大病,卧床不起。这样的情况下芙妮娜肯定是不能去他那里上学的。附近除了维特利村就只有阿兰尔特城里有学校了,先撇开费用不说,那些学校都是优莉丝的父亲资助的,我真的不知道那些学校会不会收芙妮娜进去。

  跑了几个平民学校回答都是不行,主要还不是优莉丝父亲同不同意,第一个要求我们就达不到。

  没户口啊!

  就算是维特利村的村民从他出生开始就会去城里落下农村的户口。不仅芙妮娜没有,我也没有,我们家唯一有的就是到现在户口还在她父亲手里捏着的优莉丝。

  眼下之急就是怎么把优莉丝的户口拿过来。为什么不去办户口呢?不是不想,是根本不给办,除了我自己根本没人知道我的来历,没有人能证明的了我的身份。

  怎么办?!

  优莉丝想去向她父亲求情,看看能不能拿过来,再怎么样也不能耽搁了芙妮娜吧。我虽不情愿却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但我绝对不会让优莉丝一个人面对这一切的。

  下定决心以后,我和优莉丝趁芙妮娜睡了以后才出门。

  门刚关上,又突然被打开了。

  “爸爸妈妈,这么晚你们出去干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全知道哦。”

  “娜……娜娜啊,我和你妈妈稍……稍微有点事,你睡吧啊睡吧……”

  “阿克西诶,你是白痴么?装也装的像点啊。”

  优莉丝拍了拍自己的的额头。

  “……”

  我也没什么能反驳的。

  “哎……虽然爸妈是有事瞒着你。但有些事情你还不需要替我们操心,知道了么芙妮娜?”

  优莉丝摸了摸芙妮娜的头。

  “唔……”

  芙妮娜有点失落,就像掉了心爱糖果的小女孩一样把头埋得低低的。

  “要不……要不还是把她带着吧?优莉丝?”

  优莉丝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往屋子外走去。

  “有些事要一起面对……你是不是想这样说?”

  “啥……”我有点犯糊涂了。

  “……我说,你是真的白痴么?给芙妮娜套几件衣服啊。”

  优莉丝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嘻嘻嘻,妈妈好帅气,好帅气哦!”芙妮娜眼里满是崇拜。

  “嘛……当然了。”声音忍不住的颤抖,显然是因夸奖而激动了。

  优莉丝有意无意的用四个手指顶住额头,摆出了一个很中二的姿势。

  总觉得像回到了以前的优莉丝。看起来严肃得像座冰山,在某些地方就……特别的令人意外?

  “我说……可以走了不?”我硬生生得打破了这气氛。我从屋里拿外套回来后就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咳咳咳……嘛……走吧。”优莉丝又突然自顾自的加快了脚步。

  “爸爸,妈妈……妈妈该不会是脸红了吧?”

  “对对对,我女儿真聪明哈哈哈。”

  “喂你们两个快点啊。”还好优莉丝隔的有点远并没有听到我和芙妮娜的对话。

  我背起了芙妮娜,加快脚步追上了优莉丝。

  半个小时后。

  “……还没到么?啊呼呼”芙妮娜有点犯困了,打了个哈欠。

  “到了。这里就是了。”芙妮娜停了在了一个很豪华的庄园面前,有点呆滞的看着大门上的狮子头纹样。

  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优莉丝以前的家——阿兰尔特城主府。

  “优莉丝?”

  “啊……没什么没什么啦……”

  嘴上说的轻巧,心里真的能轻松么?

  “对不起啊,让你承受这么多。”

  咚!

  “你干嘛啊我可是在心疼你啊。痛痛痛痛……”我揉了揉脑袋瓜子不满的抱怨着。

  “谁谁谁……谁叫你擅自耍什么帅啊,明明我就……根本不在意啊。”优莉丝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细若蚊蝇我根本听不见了。

  “哈……你就什么啊,没听清啊。”

  咚!优莉丝握了握粉扑扑的拳头,威胁性的在我眼前扬了扬。

  “ho~胆子不小嘛,我说,装作听不见是吧?”

  “诶诶诶诶~我说什么了我?”虽说有点莫名其妙,但至少优莉丝还是当初的优莉丝,感觉有点怀念呐。

  “啊啊啊,爸爸妈妈真坏~一直把人家当空气,哼!不想理你们了!”一直被晾在一旁的芙妮娜不满的瘪了瘪嘴。

  “诶诶诶,哪有啊~都是你爸不好!非要装聋!乖啊乖啊~”优莉丝说着说着就把我背上的芙妮娜抱到了地上。

  “听好了哦芙妮娜,等会儿你就能见到外公了,你什么话也不要说知道了么?”

  “诶~我还有外公的么?有点小小的惊喜呢。嗯我知道了。”在我眼里看来芙妮娜并没有说的那么惊喜,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她知道气氛不太对劲,这就很矛盾了!情商这么高的一个孩子居然还喜欢过家家?!果然小女生就是小女生啊。

  优莉丝又摸了摸芙妮娜的小脑袋瓜子。“嗯嗯~我家女儿真听话。差不多了……”

  沉默片刻后。

  “叮咚……”

  优莉丝按响了魔法门铃。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白发苍苍但却十分绅士的黑衣男性出现在了大门处。

  “雷蒙叔,许久不见。”优莉丝提起裙摆行了个礼。

  “二小姐怎向我一个下人行礼,老身担待不起啊!”雷蒙叔只是在声音中透出一丝慌乱,但在举止上却未透露出半点痕迹。看来这位雷蒙叔资历很深呐,想必是管家一类的人。

  “雷蒙叔麻烦你通报一下……通报一下父亲大人,说我们有事找……”

  “二小姐,老爷已经恭候多时了。三位请进。”雷蒙叔说着就打开了大门。

  我和优莉丝拉起芙妮娜的小手缓缓步入了大门。

  虽说当初我也闯,呃不,是来过。但这却是我第一次真正打量起这座庄园来。

  照理来说这座城主府应该更气派华贵一点,怎么说也要有两对列兵把守,但事实上不仅空旷静谧,守卫更是一个都没有。暗色系的色调看起来甚是压抑,就连眼前的绿意都是墨一般的颜色,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张牙舞爪的狮子,而是暮年但却雄壮不减的老狮王。没有守卫的意思仿佛就像是龙潭虎穴一样,你敢来就别想离开。

  而且听说年轻时的城主更是被誉为奥雷提亚第一剑士,越想就越觉得深不可测,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耳边传来了芙妮娜的关怀。

  “啊啊没什么有点冷而已。”我打了个哈哈就蒙混过去了。

  “这边请,老爷就在大厅里。”雷蒙打开了门并行了个礼示意让我们先进去。

  优莉丝的父亲是背对着门坐着的,这就很奇怪了,照理说应该直接对着门坐这样我们一进来他就能看见我们啊。说实话我有种他在装深沉的感觉,但毕竟是从优莉丝对他父亲的态度来看这个感觉并不太对。

  “来了啊……”深沉的男声传来。

  “嗯,父亲大人。”

  我们三个就这样走到了优莉丝父亲的面前。

  优莉丝父亲扬了扬手示意让雷蒙带上门。

  “失礼了。”雷蒙叔就此退下了。

  “你的孩子么,有五岁了吧?不,六岁了吧?”

  “差一个星期就六岁了,父亲大人。”

  “名字呢?”

  “叫芙妮娜,父亲大人。”

  “上学了么?”

  “还没……因为”优莉丝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父亲打断了。

  “我知道。”

  我忍不住腹诽一句你知道还问芙妮娜上学没啊。

  “是我不让学校收她的。”

  “为什么?父亲。她可是你的孙女啊!”

  “你还是我女儿呢!我不这样做你永远不打算见我了吧!”优莉丝父亲已经有点怒气中烧了,声音大了起来。

  “我……”在我看来一向挺强势的优莉丝在父亲面前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

  两边的沉默了不再说话。

  “我说……”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总要有人打破僵局。

  “你给我闭嘴!我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拐走我闺女不说还不让她见我!”

  “呃呃呃……”虽然我很想反驳几句,但我当了父亲以后,他的心情不是不可以理解。

  “父亲大人……或许我做了你认为错的决定。但有一句话我想亲口跟你说:我很幸福。我……恳请您能让芙妮娜·阿提拉入学。”

  “为什么姓阿提拉?为什么?”

  “那个……因为我没有姓氏,但绝不是想利用这个姓氏的名头。”我忍住心中的忐忑平静的说出来。确实我们是在求他,但对于出身剑士世家的优莉丝来说尊严也是第二生命。

  “唯有芙妮娜上学这件事请您务必帮助我们,拜托了!”我对着优莉丝的父亲深深地弯下了腰。

  …………

  优莉丝的父亲并没有开口,而我则一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

  “走吧,爸爸妈妈。我不想上学了。”芙妮娜拉了拉我们的手。

  “不是叫你别说话么。对不起父亲,芙妮娜这孩子……”

  “走啊!我叫你们走啊!这种臭老头有什么好说的!”芙妮娜生气地甩开了手。

  “咳……优莉丝,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还是她的父亲教的?”

  “对不起父亲对不起父亲,她平时还是很乖巧的……”

  “就这种老家伙我永远都不会叫他一声爷爷的!”

  “闭嘴芙妮娜!”优莉丝大声的叫了出来,生气地扬起了手朝芙妮娜挥来。

  “够了。已经足够了……走吧。”我在空中抓住了优莉丝的手。

  “对不起芙妮……对不起……”优莉丝抱住了芙妮娜嚎啕大哭了起来。

  “没事的妈妈~我…一点…一点都没…没有生气哟……啊啊啊啊我好害怕啊妈妈。”芙妮娜说着说着也开始啜泣起来,最后也放声大哭了。

  ……整个书房里都是哭声。

  我没有哭但是心里很难受,只能不停地拍拍她俩的背。

  优莉丝的父亲也识相地一句话不说,背过去默默地抽起了烟。

  许久许久……等到她们的眼泪都留干了,只剩下红红的眼圈是内心柔软的证据。

  优莉丝抱起了芙妮娜,用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走吧。”

  “嗯!”

  我搂住了优莉丝的肩膀,三人就这样迈开了脚。

  “慢着!”雄浑的低音仿佛有魔力似的让脚步声停止了。

  “我有两个条件。让这个孩子正式归入阿提拉家族,第二优莉丝和其女儿要住在这儿。”

  “那我爸爸呢?”

  “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已经是承认这孩子是阿提拉家族的人,至于那个男人我绝不承认他!把我女儿拐走的账我没找他算已经很好了!接不接受是你们的事。”

  “我接受可以,但我也有一个条件。”我竖起了一根手指,勾起的嘴角透露出丝丝狡黠。

  “你还敢开条件?!”老爷子怒目圆睁,狮吼似的叫出来。

  “我就想知道你说我把你闺女拐走,那为什么你当初不直接来找我算账,而是不闻不问。”

  “呃这个……当然是那个……我那个……嗯姆嗯昂……她给我们阿提拉家族抹了黑这样做有失……所以……”

  “所以你就等于是默认了我和优莉丝喽。”

  “哦呜~爸爸好厉害呀~”芙妮娜朝我投来崇拜的目光。

  “臭小子别挑我语病,总之我是不会承认你的!既然你接受了我的条件,那你就可以回去了!”这头老狮子背过头去看起来有些动摇。

  我又忍不住腹诽一句:这是语病的问题?!

  “阿克西,我就问你一句。你做的决定是发自内心的么?”

  “有什么内心不内心的,就是不住在一起而已,又不是不能见面。我每天都回来看你们的。我们不是夫妻么?相信我一次吧。”

  “我相信你,这一次、下一次也是,下下次也是。”

  我从优莉丝的怀里接过芙妮娜,抱住她又亲了几口,摸摸芙妮娜的头发。

  “要乖啊,爸爸不在的时候就听妈妈的话,千万别给别人数落你的机会。”

  “嗯!”芙妮娜睁大了泪汪汪的眼睛。

  “那我走了……要好好吃饭哦。”依依不舍的放下芙妮娜,转身出了门,又悄悄地合上了门。

  雷蒙叔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一侧。

  “看来事情已经谈妥了呢,那么这边请。”

  “有劳您带路了。”虽然这样的结果我有点不爽,但对着这么一个有风度的人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不不不,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不知不觉我已经出了大门。

  “一路顺风。”

  背后传来大门冰冷而沉重的声响。来时皓月当空,去时暮云遮住繁星。心里空荡荡的,虽说这已经是比较好的结果了,毕竟又不是不能见面。一边默默地安慰着自己一边踏上了归家的路,漆黑的夜空布满瘆人的阴影,令人感到丝丝不安。

  不见月亮回家还真是有点困难,但最终我还是靠着近乎本能的熟悉感到了家。

  “啊~好累啊。”躺在床上的我大大地出了一口气。

  “睡吧睡吧,晚安。”床的另一侧空荡荡的,也没有以往的任何回应。

  …………………………

  “芙妮!”我突然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冒出密密的冷汗。

  “什么嘛,噩梦而已~”长舒了一口气。

  “……刺啦刺啦……”声音可谓微乎其微,但我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什么声音?”我拉开了窗帘。

  “什……”取代本该皎洁月色的是冲天的火光。那方向是……维特利村。

  火灾?有可能。但还有其他类似于哭嚎的微弱惨叫声。

  我迅速披上了外套朝维特利村跑去。随着离村子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才发现了不对劲。村子的外围的草地里有许多明显的踩踏痕迹,地上还有类似野兽的足迹。

  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小心翼翼地进了村,借着远处的火光我看清了。

  血!地上全是血!

  但却不见一个人!尸体也没有!

  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这村子遭受了袭击!

  现在可不是张望的时候,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可能也会受到迫害。但这么大的火应该城里的人也很快注意到的吧,总之我要静观其变。

  我小心翼翼地朝着火源移动。

  啊!几乎一个村的人都在那里!旁边的是的是一群军队模样的武装者,而在村民周围有个散发着赤色光芒的魔法阵。随着光芒的不断变深,村民的身上开始流出鲜血,一些村民开始不断痛苦的嚎叫……

  我以前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这种魔法阵。“血祭!”

  “谁!”突然有人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下。

  我发出的声音不大,甚至都没有周围的火声大,但还是被听见了?

  “还有漏网之鱼啊~”那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没办法了,我握紧了拳头准备反击。但脚步声却突然停了,就在我送了口气的同时。

  “在这儿啊~哟藏的真好~”

  “别杀我们别杀我们……至少放过我孙子吧,他才刚五个月大啊!”

  “呵”接着传来了掷地的声音。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威尔大叔?!刚才是我害了威尔叔?

  不一会威尔叔的身上也开始流起了血。

  可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只有上了?!

  “契约之文:火焰的精兽!大火球之术!”一颗巨大的火球朝施法的魔法师砸了过去。

  “潮水的鲛姬!水流之壁!”一堵水墙挡在了他们前面。

  火球撞在水墙上碰撞出大量的蒸汽。好快的反应速度!

  “谁!”

  “来救人的。”

  

   偏执魔王的冒险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