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同乘（3）
“既然会使用光魔法，难道多多瓦你不是自称神官而是其实很有实力的真货神官？”
“您之前到底怎么看待我的啊？”
“神官啊。”
“您为何在说话的同时看向左右两边啊。”
因为不想承认就借用了地球的典故。
奴隶们很快就收拾完毕，哈洛希特告诉我们可以启程了。零星点缀着村落的遥远的农田，偶尔出现的不错的土路，然后是占据绝大数时间的森林穿梭之旅……窗外的景色变化着。但在晃荡的马车上干坐着有些无聊。正巧对附近的地理有些兴趣，拜托哈洛希特拿来了简易地图。
椅子地下有收纳空间，这个设计真是意外贴心。
前者很随意地在地图上比划着，后者特交替着擦汗和搓手。莉迪亚和克莉丝贯彻沉默，结果交涉担当换成了我……
如果三人都沉默不语，马车的气氛会很尴尬。
“哈洛希特把行程排得比较赶，大概明天下午就能到达帕利加斯了吧。”
“能尽快到达南方的确不错，克莉丝大人和我都很感谢哈洛希特呢。”
“哪、哪里，正是怕大人急……您说帕利加斯就行，但还是有目的地吧？”
“很抱歉，这个不便透露。”
尽职尽责的情报解说员多多瓦和露骨地打探着这边情报的哈洛希特，些微尴尬的气氛还是持续着。理解了我搭话用意的克莉丝传来了看笨蛋的视线，而毫无用处的精灵小姐正撑着下巴欣赏着慢慢昏暗下来的景色。
在森林彻底黑暗下来时，哈洛希特停下车队准备过夜。夜晚是夜行的魔物和盗贼的天下，行驶的车队很难处理夜间的突**况，通宵行军有很多危险性。我们围绕着营火简单吃了晚饭，之后分配了寝具准备睡觉。被作为贵族和王族对待的我和克莉丝没有守夜的预定，而同行的莉迪亚也得到了免除守夜义务的许可。
让史莱姆守夜什么的，对我的心脏可不好。
我的睡铺和女孩子们有一段距离，她们已摆出了睡觉的样子。我看向那一边，迎上了向这边侧头的克莉丝。克莉丝微微点了头。
我走向围坐于营火附近的哈洛希特和多多瓦。灼烧着枝棍的火焰啪啪作响，色调在深红和橘黄间摇摆不定。哈洛希特的自用奴隶们结束了给商品奴隶们的喂食，生理的污物也都已经处理干净。在正负责守夜的多多瓦身旁，驾驶客运马车的灰发奴隶正警戒着四周。除了守夜职的灰发外，不远处有2个奴隶蜷缩着休息。
“这不是特尼斯大人吗？”
“欢、欢迎！”
注意到我的接近，两个人露出了笑容。
“就算说着安全考虑的场面话……但难以入睡才是事实啊。”
我随意地抛出了话题。
之前和克莉丝确认过，这个距离逼近读心技能的极限。本来就难以透视的多多瓦已在能力之外，但哈洛希特那边还是能勉强判断真假。就算在短距离内强度剧减，读心也算是很强的技能……但不是SPE，存在着什么原因吗？
“安、安全？当然安全！奴隶和科纳会轮流守夜的！”
“风险总是厌恶谨慎的人啊。既然小姐们入睡了，特尼斯大人不进入专属男人们的篝火空间吗？”
“是、是啊！欢迎特尼斯大人！”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到我在哈洛希特身旁坐下，无视了一脸遗憾的多多瓦。
外婆可是说过要远离可疑的家伙……
虽然不是我的外婆就是了。
“明天就能到达帕利加斯了。得到那个带着新奇技术的孩子，克莉丝大人会相当开心吧。”
“这一点特尼斯大人也是一样呢……年轻又有着充沛的好奇心，您将来一定会大展宏图。”
“是、是啊！有为的年轻人！”
明明离我最远，多多瓦还是插在哈洛希特前接话。这个青年神官到底是图谋不轨还是有接话癖……不，两者都有吧，毕竟是从出场就可疑度爆棚的家伙，说是教国的间谍我都相信。
但他面对克莉丝的问题回答了“不是”。
“虽然帮着教国做事但不是教国的人，要是被问到是不是教国的人回答不是也对”……这样的情况可能吗？但克莉丝的回答是不可能。只要不是读心完全无效的情况，混淆视听的想法会透过内心的抖动表现出来……克莉丝看到的世界应该跟我不同吧。不但是跟我和莉迪亚不同，跟笨蛋国王和暴走王后也不同，跟哈洛希特或多多瓦也不同。
“烂心的苹果”。
当问到能透视一切是什么感觉是，克莉丝微笑地回答了我。那份笑容是如此恬静，让我想到盛开了一朵雏菊的冰川……
真是违反生物规律的比喻。
我叹气着收回思绪，斟酌着跟哈洛希特交涉的语句。
“将那个孩子带到南方的约定很快就达成了呢。但不向您支付旅费真的可以吗？”
“没、没问题！赚了很……不不！为了跟您的关系，这些不在话下！”
“那么作为对哈洛希特您的感谢以及表达这边的诚意，请允许我先预付1个大金币吧。”
“真、真的！？那真是太好！我正怕毁……没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
“说来惭愧，我和克莉丝大人早就把那个孩子当成这边的东西了。虽然是一路以来所受的教育导致，但毋庸置疑地无视了商业精神……哈洛希特您胸怀宽广，我为自己的强权观念羞愧……我明白由于约定您必须在帕利加斯交割所有权，但现在能让我去详细看看那孩子吗？”
“当、当然！但、但那个商品有一点点小瑕疵……语言问题……不不，只是不太说话而已！”
“那都是小事。克莉丝大人和我感兴趣的是那个新奇的技术。”
“好！那、那就好！1号！你来带这位大人去瞧瞧那个商品！”
在哈洛希特的命令下，跟多多瓦一同警戒的灰发奴隶行动了。他向我弯腰行礼，摆手扭身示意我跟上。多多瓦在我和哈洛希特商谈期间识相地沉默着。在我跟着灰发向那辆马车接近时，身后传来了多多瓦的笑声。
“就算小姐们睡了，玩得太过火也会坏掉的哦？”
“不劳您费心。”
我果然和这个家伙八字不和。
接近目标马车后，引路的灰发奴隶为我打开了帘幕。狐狸女蜷缩在尾巴里睡去了，虎族的男子眯着眼看了过来，瞳孔像猫科动物一样反射着光。而里面的少女跟之前一样缩成苍白的球。灰发奴隶将手提灯递给了我。我接过提灯，从狭缝侧身进入。在确认我到达少女的身旁后，灰发的1号向这边鞠躬。然后毫无顿挫地，第一次向我开了口——
“今夜请安享。”
……
果然还是该宰了多多瓦那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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