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边的那道光

   夜幕笼罩了这片大陆,星星点点的灯光散布在各个居住区中,数量稀少,在远处看来就如同海中的小舟一般。灯火对于平民来说是奢侈之物,谁也不会彻夜点燃。

   不过,灯火的稀少也造就了澄澈的夜空,在缺少高大建筑物的地方更是如此,从古至今,人们对浩瀚天空的好奇从没有减弱过,观星师,占卜师,还有一些童心未泯的孩子们,这些群体很容易被迷人的星空所吸引,而这一天,他们见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奇观。

   那是一条横跨了整个天空的金色线条,看不到它的首尾,它仿佛真的无穷无尽一般,在同一时间,所有正处于夜晚的地方都看到了它的存在。它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这一奇景吓坏了不少观星师,因为金线是瞬间出现在天空的,就在有些观星师要把这不得了的大事件通告给权贵们的时候,这条神奇的金线又突然消失掉了。据见过它的人说,这条金线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而且会吸引人不由自主地凝望着它。这短短十分钟的景象被记载到了许多观星师的笔记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观星师还给这条金线起了一个写意的名字:希望之线。

   ——以上所说的东西,完全是我事后听说来的,前半夜完成了一个大买卖,我回家之后就直接睡了,所以就和这件事完全错过了。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个夜晚还发生的一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大事件。

   ……

   天空,人类无法企及的地方,而在智慧种族中,拥有自然庇佑的精灵、骄傲强悍的龙类、还有永夜的君王吸血鬼们,他们才有翱翔天空的资本。而天穹无限,再强悍的种族也有无法到达的高度。在距离这座星球无限远的地方,那里是任何生命都无法生存的星辰之间,在星辰之间的某个没有确切坐标的地方,存在着一个点。

   这个点无限的小,同时也无限的大,它代表了世间最纯粹的“无”,同时也代表着万物的“有”,通俗的来讲,这里是一个存在于人们幻想中的地方,它的名字叫【神域】。

   神域理论上存在于任何地方,它所表现出的这一点,也是在神域的主动意识下显现的,掌控神域的意识的存在,自然就是【神】了。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神域的显现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而这一次,神域所散发出的气息,却是充满了警惕。

   在神域露出实体的一刹那,有一个异物闯入了这片星辰之间,异物几乎瞬间锁定了神域的所在,面对整个世界的主宰者,它却像是迫不及待一样,冲到了神域的附近,神域古井无波的形态发生了变化,想要驱逐这个敢于挑衅它的东西,然而面对法则级的攻击,异物却径直而上,它居然就这么冲破了神域的外围,闯入了神域的内部。

   代表神域的点从宇宙空间中消失了,而异物与神域的争斗却刚刚开始。

   纯白,无限的纯白。

   让人无法判断边境的世界,这里就是神域的内部,异物闯入了神域,它是创世以来第一个来到这里的家伙,而且以后可能也是唯一一个。闯入其中之后,它反而不再急着行动,作为纯白世界里唯一的黑,它的形体发生了变化,体积慢慢扩张,它产生了实体,化为了人型。

   异物变成了一个相貌普通的人类,唯一的特异点就是他有一双深海一样的眼睛,没有眼白,显得十分怪异,他活动了一下脖子,露出了深邃的笑容。

   这时,一道带着意识的波动在纯白空间中散发了出来,作为神域的统治者,神终于出现了。

   “你好,入侵者。”神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神也不需要感情。

   “哦?知道我是入侵者还这么有礼貌,你真有意思。”蓝瞳男子笑了笑,“现身吧,你知道我的目的。”

   “我本无处不在,所谓的现身意义是什么,我无法理解你的要求,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实体化。”

   “面对面交流一下,总会显得比较礼貌一些,尊重自己,也尊重对手。”蓝瞳男子道。

   “我依然无法理解。”

   “嘁,”男子低声啐道,“算了,懒得和你这种神浪费口舌。”他的指尖悄然亮起,一阵能量爆发而出,竟是引得神域一阵波动。

   “我不明白你和我争斗的意义,另一个神。”神的语言缓缓道出了蓝瞳男子的身份,显然,能与神旗鼓相当一争高下的,只有另一位神。

   “这个不明白,那个不明白,你烦不烦,你不动手,我就先动手了。”蓝瞳男子此刻已经高举右手,他的手中光芒大放,突如其来的能量引发出了神域的被动防御。

   “放弃吧,在我的神域里,你无法打败我,我们没有争斗的理由。”神的语气依然没有任何波动。

   “少废话,你可是我更进一步的第一块垫脚石,发挥出实力来吧,”蓝瞳男子狂笑起来,他的身体也渐渐消失了,作为一位神明,他自然也是没有实体的,两位神明爆发了数百亿年来的第一次神战。

   神的战争是无声的,神念之间的碰撞在虚无中进行,神域表面上恢复了平静,而双神则在超脱时间与空间上的境界开始了几乎永久的战争。

   可观测的时间仅仅过了一秒。

   也就在这无限延长的一秒之中,神战结束了,象征着永恒的神域消失了,两个神明,没有一个再次出现。

   而无尽宇宙空间的其他智慧种族,对于这场旷世大战,没有任何察觉。

   ……

   早晨七点,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伸了个懒腰,我从床上翻了下去。睡眠时间很充足,我洗了把脸,转身去换衣服,起这么早,自然是为了晨练。

   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属于黑暗系的法师,或者说是偏向死灵系,然而我的作息时间却完全没有像人们传说中邪恶的死灵法师一样昼伏夜出,生活规律地不得了。我估计故事中的那些也都是道听途说而已,谁说用死灵魔法就得喜欢黑夜啊?那火法师睡觉的时候难道还抱着火把不成?

   我独居的小屋不大,却也什么都有,毕竟作为叮咣城投机倒把的第一人,我也算是小有家底。比如这个放衣服的衣柜,就是我专门从附近的大城那里买来的高级货,防虫防蛀,保存衣服不要太舒心。

   我挪到了衣柜旁边,突然发现了不对劲,衣柜还是那个衣柜,然而它上面却突然多了一样东西——镜子。

   我拿我的眼睛和记忆力发誓,这个柜子虽然贵,但它上面真的没装镜子。

   我有些疑惑地摸了摸镜面,同时输入了些许魔力进去,再三确定之后,发现它确实不是幻觉,我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疼地我直跺脚,看来也不是做梦,那……这玩意是怎么来的?

   本来刚起床,我还是有些困的,经过这么一折腾,我清醒了不少,同时,我也注意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我的衣柜,我的床,我的沙发,我的东西……它们都变了。

  

   叮咣城的占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