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魂之王的佩剑

   此剑曾为游魂之王的佩剑,上面刻有吞噬灵魂的雕纹,据说还有支配游魂的作用。

  我依靠希芙留下的脚印追寻着她的踪迹,没走多远,跃过一片灌木丛,听见了细细的流水声,便看见她坐在河畔边,双脚搅动着水波。

  “你跟过来呢。” 她回头笑着说,那个笑容虽然不带之前的阴翳却十分凄美。

  “毕竟,你还要带我去看那朵蓝花。”我在她身旁坐下,脱下鞋子跟她一样将脚伸入河水中。河水冰凉得有点刺骨。

  刚伸下去,我就因这凉得刺骨的河水而打了个冷颤。

  她见我如此狼狈,露出了发自内心喜悦的笑容,“你还怕冷?”也罢,受冻一下换来她片刻的喜悦。

  “嗯.. ”我看着脚下清澈见底的河水,不禁发问,“那朵蓝花到底是什么?”

  她抬头望着着群星璀璨的夜空,随手摘下星尘后说到:“每个人在来到这里的时候都会看到那朵蓝花,至于为何,无从得知。”

  “那,游魂之王为什么要诱惑黑龙去摘下它?”

  “这你就只有去问他本人了。”她笑着回答我。希芙起身后穿好靴子,像是期待着什么似的看着我,“走吧,我们去寻找属于你的剑。”

  希芙像之前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在森林中,似乎一切都还那么新鲜。途中虽然遇到好几个游魂,希芙那出色的剑术十分轻松的就将其首级斩下,我也在希芙的指挥下打倒了一只。

  “对了,如果是圣遗物的话,读取武器的记忆可以知道它的经历哦。”希芙突然停下转身说着。

  “那我们去哪找圣遗物啊,这都走了两刻钟了,虽然我们不需要睡眠但还是会累啊。”我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撒气似的说着。

  “你啊,就这点路,离蓝花还差得远呢。”她向我丢过一根枝条,因为垂着脸,头被打了个正着。

  “急什么,就快到了,卡诺斯卡教堂群遗迹。”她的表情好像在说着“那是个悲伤的地方。”

  我跟在希芙身后,不出几分钟,当她拨开面前的树叶时,一大片空旷的教堂遗迹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大片遗迹,如同长蛇一般排列在我们面前,残破的外表不减其辉煌神圣的气质,远处的礼拜堂塔顶,折断的十字架上充满了烧焦的黑色痕迹。

  巴洛克式的建筑风格和哥特式的风格混杂在一起,巨大的彩色玻璃镶嵌在一座座遗迹中,坚硬的大理石上的凹痕,残破的玻璃碎片,烧毁的长椅,破碎的上神雕像。

  “那个就是上神芙蕾雅的雕像,即便这样,还是很美吧。”

  确实,即使雕像都面部已经缺少了部分,肢体上也处处都是凹痕,但是那完美的曲线,吸引着世人的瞳孔,不愧为美神之名。

  我走进芙蕾雅的雕像,伸手触摸着大理石雕像。

  “你也喜欢这种类型的吗?毕竟是美神啊。”希芙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抵着我的肩膀说。

  “别闹了,只是想摸摸看的大理石质感是否跟原来的一样。”

  “也罢,这里...是被抛弃的世界啊...”

  星辰照耀下的这片遗迹,或许比起曾经阳光下的教堂群还要美丽吧,如果是这样,被抛弃,又何妨?

  正当我想着这些时,希芙从腰间拔出了双手剑。“遗迹周围的游魂可是聚集了很多的。”

  那具身上肌肉都干枯猥琐的游魂径直从灌木丛中冲出,其速度十分迅捷,他身上的穿着,想必生前是斥候之类的吧。

  游魂在助跑一段距离后,直接起跳,跃起两米多高,借助着身体的重力直接往希芙砸去。

  希芙仅仅只是将位置后移一步,配合着游魂下落的速度,轻轻地向着斜上方挥剑,在剑身砍入游魂肉体时,他的躯体就伴随着冻结爆裂开来。

  “所谓剑刃,就是如此锋利,即便只是放在手指上轻轻滑动,也会出现划开的小口。”她又像是在说教似的对着我说到。

  我淡然的看着她收回剑刃,心里暗自佩服着她剑术的高超。

  希芙指着最远的在一片紫色花海中的一座残破大教堂,“那里,有着你需要的东西。”虽然还能看见大教堂的轮廓,因为这一片都是平坦的平原地区,估算下来大概有四五公里的样子。

  “那座教堂叫做什么?”

  “芙蕾雅圣礼拜堂。”她停顿片刻后告诉我。

  战斗从来不像她给我展示的这样简单,只是因为她熟练至极的剑术让这一切看起来都在一瞬间结束了,我深知这个事实。

  她说她无数次的想要死去,那种无力感却又未曾在她脸上出现过。她目前展示给我打一切,便是强大与凄美。

  一路上她都以极快的速度结束战斗,我便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头脑里思考着她的过去。

  行走在教堂遗迹与花海之中,还有着星尘作伴,这趟枯燥的行程也变得浪漫起来。

  那些彩色的玻璃碎片上画满了带有宗教意味的图画,其中最多的,便是那位美神芙蕾雅了。

  我紧跟着希芙,死死盯着她经历的每一场战斗,虽然都在一剑的速度下结束战斗,但她挥舞剑身时的细节我都牢记在心。

  在希芙解决掉十多只低级游魂后,我暗自将她的技法与之前那位高大的男人对比起来。

  一位讲究的是极致的技巧,因为肉体不会再成长,所以要考虑用最小的动作达到最大的效果吗?

  另一位有着可以挥霍的力量,所以靠着那种充满破坏力以及魄力的战斗方式战斗至今。

  所以,我也该像希芙那样发展吗?但是,我突然注意到了之前与高大男人对峙时希芙架势的改变,他们两人,似乎都会同一种架势。

  “之前那个人叫什么?”我试着从希芙嘴里打探出什么。

  “强纳森·克莱门斯。”她头也不回冷冷地回答我。

  “你们同一个姓名?是...”我话还没说完,希芙就抢过话说到“加入教堂之刃的人都会改姓,那个姓就是克莱门斯。”

  “你们加入的教会信奉谁?”我赶紧追问,试图得到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美神芙蕾雅。”希芙在说出“芙蕾雅”这个名字时,脸上总会洋溢出淡淡的笑容。

  “这里教堂都是圣歌教会的吗?”

  “不,这里离世界的入口很近,在大战之前,这里有着许许多多的传教士,靠着新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入教不断扩大自己的势力和上神的信仰力。”

  “圣歌教会的教堂就是我们要去的那座?”

  “不,圣歌教会的教堂没有建设在这里,因为他们的势力之**本不需要依靠这样的手段来吸收教徒,圣歌教会遍布世界的贸易与政治中心,但从来没有在偏僻乡村建设教堂的例子。”她一边前行一边解说。

  “这里还算是乡村吗?连绵不断几千米都是教堂啊!”我看着着阔大的遗迹说到。

  “哼,这些跟欧若拉比起来可差远了。”她一脸骄傲的说到。

  “欧若拉,说起来,强纳森说你是欧若拉的荣耀,欧若拉是个怎样的地方?”

  “世界的中心,建立于世界蛇头部的巨大都市,是我们活物的最大联合。”

  “我们现在在哪?”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在世界蛇的腹部,没错,就是在它的下方。”

  “那欧若拉是在我们头顶?”我一脸迷惑的问。

  “是的,在我们头顶,严格来说,是在脚下,穿过世界蛇的体内,到达另一侧才能到达欧若拉。”

  “那我们前往的那座礼拜堂是哪位上神的?”

  “是信奉耶梦加得世界蛇的。”她说完便保持着沉默直到我们来到这座坐落在紫色花海中的礼拜堂。

  这座礼拜堂塔顶的十字架被折断,石壁上雕刻的图画还清晰可见,那是一条盘绕中庭都大蛇,整个世界都被它环绕在其中。

  入口巨大的木质大门并没有像其他遗迹一样有着被烧毁的迹象,这种磅礴的气势有如大蛇本身。

  希芙将双手都放在大门上,用力地试图推动,我见状立马跟进一同推着大门。两人用尽全力推着大门,却也只是缓缓地开始移动。

  伴随着缓慢的“嘎吱”声,礼拜堂的内部出现在我们面前。

  礼拜堂内部十分空旷,本就巨大的礼拜堂,内部也十分具备庞大这一条件。

  迎面看去,十多米处有着一座巨大的世界蛇雕塑,盘绕在世界树的大蛇从口中突出水柱,这样看来应该是喷泉之类的。

  我突然感到纳闷,其他教堂内部大都已经是断壁残垣,为何这一座不仅大门完好无损,连内部也一样,更甚,说得夸张点,根本就是一尘不染,除了塔顶已经被折断的十字架,就连彩色玻璃也完好无损,那些画在玻璃上的图画,讲述着一个个关于耶梦加得的故事。

  在礼拜堂内部的最里面,有着一处高台,镀银的高台刻上了怪异的雕纹,那个图案就像是飘荡的游魂。高台之上插着一把极其朴素的银色长剑,剑身已经没入高台一半,许多雕纹都无法看见。

  “那个高台上刻的是圣遗物上的那种雕纹吗?”我指着那个高台问希芙。

  “也许吧,但是,这里一尘不染的样子,应该是长期都有人来打扫。”希芙将手放在剑柄上警戒起来,“要知道,大战之后,活物可没有多少了。”

  “你之前知道这里有那把剑?”

  “在大战之后,从别人那听来的,遗迹之外,白银的长剑耸立于此,来次的旅人都能躲避游魂的袭击。”

  “确实,这座礼拜堂附近几乎没有看到游魂出没。”

  正当我说完这句话时,便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小心了。”

  我和希芙躲在礼拜堂内的长椅下,伺机观察着未知来客。

  他缓慢地推开礼拜堂的大门,细碎而快的脚步声听起来并不像是贼之类的人物,更像是老年人的小步快走。

  随后,我们听到他擦拭着长椅的声音,希芙示意我不要发出声响,然后等待来者靠近,十分迅速的拔出双手剑,再极其精准的将剑刃架在那人的脖颈处。

  “停一下!我!我...我只是来打扫这里的!”那个人大声喊着,听声音,我确信是一个年老的男性。

  “为什么要打扫这里。”希芙并未放松警惕。

  “我...我打扫这里...是为了报答游魂之王的恩赐...”男人吞吞吐吐的说到。

  “继续说”希芙保持着剑刃离他脖颈的距离。

  “我...之前来这里时...遇到了一群游魂...我在遗迹内到处躲藏...但是他们的鼻子就像是施加了魔法一样...我躲到哪里都没用...我就四处乱窜...当我跑到这里时,我发现...他们都不敢追上来...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仅仅是保住小命都是天降恩赐了...”老男人试图退离剑刃的距离,但希芙移了移剑柄便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来到礼拜堂内,发现了高台上的那把白银长剑...”说着他就突然沉默了。

  “继续...... ”

  “直到那天,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悲伤...”老男人的眼里流露出那种和希芙截然不同的凄悲,那是一种因内心空虚而产生的悲伤。

  “我上前试图拔出那把剑,但当我触摸到剑柄时,我看到了...他的记忆...”

  “记忆解放术吗...哼,这把剑就是你要找的东西。”希芙冷冷的对着我笑着说。

  “你看到了什么?”我有所期待的问到。

  “我看到的...是比起被世界遗弃,更加悲伤的事啊......”

  

   幻想的蓝花与剑术的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