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話 起源

  宴會結束把東西都整理完之後,因為天色已晚,所以麗珠教授住在客房,而我則是準備回到房間。

  月巴在我離開餐廳之前把我給叫住,說了一句話。

  「阿傑,我希望你明白『偷用電腦的人』真的是沒有惡意的,你回去看你的電腦就知道了。」

  聽月巴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我的電腦還開著,該不會等我回去一看,那傢伙又在偷用我的電腦了吧?

  我回到房間,幸好沒看到那傢伙,看來他真的只會在電腦剛開機的時候出現?

  我打開電腦螢幕,發現上面有許多記載著持火鉗的情報的網頁被打開,有一些是我平常根本不會想到去點開來看的網站,但上面似乎也有些情報。

  這麼說來,我一開始打開電腦就是為了調查持火鉗的事情。

  月巴說「偷用電腦的人」沒有惡意,而且我看電腦就能明白,就是這個意思嗎?

  「好吧……讓我看看。」

  雖然心情還是有點複雜,但還是讓我來看一下那傢伙幫我調查出來的資料吧。

  ………………

  …………

  ……

  就論而言,持火鉗似乎不是一開始就出現在這座城市的。

  在過去一些被人遺忘的怪誕事件裡,也有看到持火鉗的身影。

  ***

  一九四五年的七月五號,一名叫做約翰.伍德的大學生,就目擊到了持火鉗。

  當天約翰和其他三位同學去郊外露營,其他三位同學搭好營火後便回帳篷去拿飲料,留下約翰一個人顧營火。

  他們拿飲料只花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回到搭營火的地方,但是火卻已經熄滅了,只見約翰一個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徒留燃燒痕跡的營火柴。

  三人向約翰質問剛剛發生了什麼事,約翰這時才回過神來,向其他人解釋是怎麼回事。

  據約翰所言,他一個人在顧營火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穿著灰色連帽外套、看不到臉的男人打著赤腳朝營火走過來。

  因為那男人一點腳步聲都沒有,所以約翰是在他走到營火旁邊時才注意到他的。

  約翰心想這個男人應該是來取暖的,正當要向對方打招呼的時候,那男人突然拿出一把火鉗朝火裡伸進去。

  很不可思議地,火鉗一伸進去火裡頭,營火就突然熄滅了,只留下火鉗前端上的一個小火球。據約翰所言,那團火焰十分的小,可是卻又讓人覺得十分灼熱,約翰從未看過這種火焰,他能夠確定那一定不是自然的產物。

  那男人打量了一下火鉗上的火球後,便轉身離去,約翰也不敢出聲叫他,這件事發生的過程還不到一分鐘。

  很理所當然地,其他三位同伴完全不相信約翰的說詞。但是之後約翰常常埋首作畫,不斷畫著臉被黑影遮住,手上拿著火鉗的連帽外套男人,不久後進入了精神病院。

  ***

  讓我感到在意的是「火球」兩個字,意思是約翰看到的持火鉗從火焰裡取出來球是紅色的,而不是藍色的嗎?

  這一點跟這座城市的都市傳說有了出入,也跟我第一次變身的情況不一樣。

  雖然我是這麼想的,但跟這起事件同年十月九號發生的目擊紀錄似乎可以解釋兩者的差異。

  這次的目擊者是兩名流浪漢,他們分別是亞伯和威廉。

  ***

  因為亞伯幾乎記不得當天的事了,所以以下的目擊證詞皆出自威廉: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很冷,所以我到處在找些能夠取暖的東西,要是我那天走的路線有點不一樣的話,我想我就會變得跟亞伯一樣了吧。

  我四處在小巷裡遊蕩時,我發現有一個穿著連帽外套的男人筆直地朝亞伯走過去,正當我想警告亞伯時,那男人已經拿出了手上的火鉗朝亞伯的身子捅進去。

  對,那個男人竟然直接拿著火鉗往別人的身子刺了進去,而且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我當下雖然嚇到了,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竟然跑過去把那個男人給推開,那時我感覺到那男人的皮膚摸起來有鱗片的感覺,而且體溫很低。

  我把那男人推開後就死盯著他看,沒發現到亞伯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身上也沒有血流出來,只是盯著那男人手上的火鉗、還有火鉗上的藍色小火球不放。

  我雖然看過瓦斯爐旁點的火,旁邊有一些地方會是藍色的,但是從來沒看過一整片都是藍色的火焰,而且我很確定那火鉗上的火焰的藍色跟一般的火焰的藍色有不同之處。我不太會說明,可是它有一種……清澈的感覺。

  那個看不到臉的男人根本不理會我,只是彎腰把亞伯放在一旁的鞋子(我想那是亞伯今天從垃圾堆裡找到的預備鞋子)撿走,然後走向旁邊的牆壁伸出手來,在他的手碰到牆壁的瞬間,他的身子就像蛇一樣柔軟地爬上了牆,然後離開了我的視線。」

  事後亞伯被緊急送醫,雖然沒有外傷,可是卻失去了意識,還有體溫下降、全身顫抖的現象,他不僅面色蒼白,唇、耳、手指和腳趾都變藍,這是失溫症第二期的症狀。

  後來亞伯總算是救了回來,可是卻不記得那時發生的事情,而威廉雖然把這件事的經過說了出來,警方卻不相信他的說詞,只認為他是精神錯亂。

  ***

  這一次持火鉗取出來的小球,就是藍色的沒錯。

  紅色的小球跟藍色的小球,持火鉗奪走溫度的形象會有這兩種差異,而有所差異的原因也很明顯。

  紅色的小球,是從非生物中取出來的。而藍色的小球則是從人……不,應該說從動物身上取出來的。

  雖然我不知道如果從植物取出溫度會不會顏色也不一樣,不過植物應該也沒辦法提供多少溫度吧。

  總之,能夠知道我不必一定得從別人身上奪走溫度,就是相當不錯的成果。

  除了這兩起事件之外,還有別的,但好像也沒有更多的資訊了。

  比較讓我在意的,是有一些古文明裡面留下來的故事裡,也有類似持火鉗的人物出現。

  ——身穿長袍,徒手將火焰熄滅的無臉人。

  ——臉上綁滿繃帶,用鐮刀只取走人一部分靈魂的冒牌死神。

  ——披頭散髮無法看到臉面,將權杖插在地上,使周遭一帶從原本的森林變成冰原的魔女。

  雖然我不確定這些到底是不是跟持火鉗有什麼關聯,但是看起來的確跟持火鉗有共通點,而且這些是「偷用電腦的人」幫我調查出來的資料。

  持火鉗真的在這麼早以前就出現了嗎?

  

   我好像變成都市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