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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怪物

  那是一个十分温暖的早上——

  处于少女懵懂期的桔梗抓着自己的耳朵,这么问道:

  妈妈,为什么我会有这一对耳朵呢?

  妈妈正在厨房料理着早点。听到自己的女儿这么问后,握住菜刀的手不由一僵。是啊,为什么呢?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妈妈。

  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身去,妈妈想要挤出笑容的脸蛋却因为女儿的沮丧而瞬间消失。女儿右手把玩着长长的耳朵,左手则负在身后,她就像是做错了事情来认错的好孩子一样,不安的扭动着自己的脚腕。

  但是,桔梗没有任何的错。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唯一错的是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很不负责的将她生了下来。

  是的,桔梗没有错。

  错的,是她这个母亲罢了。

  一想到这,妈妈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涌上来的泪水,蹲了下去。然后,她紧紧的、紧紧的、好像深怕自己的女儿会消失一样抱住了她。

  妈妈细细的哭泣的声音感染了桔梗。但桔梗没有哭,而是反手抱住了妈妈,安慰道:

  妈妈,我没事的。

  真的?

  面对妈妈这句反问,桔梗迟疑了一下,但她内心委屈却拒绝了她强装坚强的意志。

  她轻轻的咬着下唇:

  昨天下午呢,后面那个很讨人厌的男生忽然从后面拿走了我的头饰,接着、接着·······大家都说我是个怪物,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就连最要好的小连也远离了我。

  妈、妈妈,我没有做任何的坏事哦。但是,老师和同学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可、可是,桔梗很坚强的哦,没有哭,也没有跟他们一般见识。

  但、但是呢,他们真的好过分,把抓来的虫子放到我的笔盒里,还用洗不掉的笔在我后面乱写,回家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还被他们扔小石头······妈妈,为什么我会有这对耳朵呢?

  说着说着,桔梗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她紧紧的抱住了妈妈,死死的抱住了她,诉说着自己遭遇到的不幸:

  呜呜呜,妈妈·······我不想去学校了。学校真的好可怕啊!呜呜呜······

  ·······

  妈妈轻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嗯,今天不去了。

  明天我也不想去。

  嗯,明天也不去了。

  后天也是、大后天也是、大大后天也是······我再也不要去学校了。

  但这次,妈妈没有立即回应。

  辍学——是不被允许的。她不可能永远将女儿护在身后,总有一天,她会老去,而女儿则会长大。不管旁人的目光有多么刺眼,女儿总得要适应。只要适应了这个社会,才能够生存下去。

  所以,认可女儿任性的话,也等同于害了她。

  妈妈咬了咬牙,说道:

  桔梗,我们换一所学校吧?

  可是、可是······

  桔梗将小手负在了身后,扭动着身躯,摆脱了妈妈的怀抱。看着很不情愿的桔梗,妈妈流下了一颗晶莹。

  这已经是第七次了。尽管靠着家族的关系,很多的学校都愿意伸出橄榄枝,但没过多久,总会发生这样类似的事情的。然后,女儿就来闹别扭、撒娇,接着产生了厌学心理。

  不过,只要桔梗再长大一点的话,情况就会有好转了。

  妈妈伸出手,桔梗似乎有些讨厌妈妈而闹别扭的避开了,但最终在妈妈二次攻略下还是妥协了。

  妈妈撩开了桔梗的红色的秀发,触摸着那张脸蛋。

  桔梗,相信妈妈,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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