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人生

  普通人就该普通的过完自己短暂的一生,这是我烟珑从记事起开始就明白的至理明言。

   世界上并不会出现什么救助老爷爷而得到什么武功秘籍,也不会有什么稀世珍宝无人认识而被你所捡到,大多数人每天不过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寿终。

   进入20世纪后,世界人口呈现爆炸式增长:全球人口于1999年6月已达到60亿,约是1900年全球人口的4倍,是1960年全球人口的2倍,2011年更是达到了70亿。

   世界人口从50亿增长到60亿,只花了12年时间,这比之前任何一个10亿倍数人口增长的速度都要快。世界上每秒有1.8人死亡,也就是每分钟有106人死亡,一小时就是6,360人,一天就是152,640人,一年就是55,713,600人。

  目前地球上有七十五亿人,而我只不过是这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如海滩上无数沙子中一粒不被人所注意的沙粒而已。

   我并不具备成就什么伟大事业的能力,亳无特点的普通相貌,甚至可以说平庸的可怕,并不聪明的头脑,将他(父亲)除去家境也并不算富裕,

   他(父亲)常年不在家,但一回家却对母亲诉诸着暴力,所以家庭也并不和睦,因此母亲和我不得不隔三差五地去外婆家避难,寻求庇护。

   这种情况实在是糟糕,所以我从小便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只想长大后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带母亲搬出那个令人厌恶的家,远离他(父亲),做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直至死亡。

   但我当时不知道,命运这种东西并非是能轻易突破的东西,一举一动,一思一想,皆为命中注定,你自以为摆脱了命运的束缚时,他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引导你去往最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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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栖高中2018-2019学年第二学期散学典礼现在开始,时光如波涛,飞逝如东水,我们播种着希望,收获着成功……

   校长许光耀在国旗台上慷慨激昂的讲着已经不知说过多少遍的开场白,所以理所当然的台下并没有什么人听,当然没讲过的也不会有人听就是了。

   台下的人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着,内容无非是青春期少年少女们最感兴趣的那些事,比如哪个班女生漂亮哪个班男生帅,暑假去哪里玩什么的。

   毕竟是要放假了,老师也便没过多的干涉,操场上一片和乐融融的气氛,只是可怜台上那讲的满头大汗却没人理睬的校长。

   “因为我校老师的辛勤敬业,培育了一批又一批优秀的学生,为我校这一次全国联考再得第一名,我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形式还是得走的,但也不过是稀稀拉拉的掌声。

   “还不是考的好便是老师学校的功劳,考的差了便是我们的错。”一些人在底下低声念念叨叨,不过这种话也只能小声念念罢了。

   云栖是所全国知名的高中,会在意联考排名很正常,本来以烟珑不太理想的中考成绩进不了这所名校的,但自己当时也着实任性,无意中竟说出想上云栖高中的妄言。

   没想到的是母亲听后却暗暗记下了,选高中时所有人都叫烟珑读普高,学费便宜且上下学方便,母亲却坚持让他上云栖。

   表面上别人都好似在为烟珑着想,但他知道他们私底下其实都在说他也就只配上上普高了,上云栖完全不可能。

   烟珑并不介意他们在背后嚼舌根,因为他们虽然说的不好听,但确实也是事实,事实是真实又残酷的,且不说分数不够,就是学费也贵的的吓人。

   上普高就上普高吧,原本也是打算上完普高,便出去学门手艺,赚到钱便带母亲在外住下,所以于自己来说也没差了。

   而且也不用怕他(父亲)饿死,毕竟他是部队退伍下来的,每月都会有8000元的工资,这让烟珑着实羡慕他的狗屎运,有个身居高位的舅舅,受其提携升上了副团,退伍后能有8000元的退休金。

   就算背上不孝的名号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怎么说我也管不了。

   但母亲却力排众议,坚持让我上云栖高中,最后去求外婆,外婆是位十分让我敬重的人,能在云栖高中任教三十多年足见其学识渊博。

   她动用以前的人脉给我开了后门,不过别人对我上云栖并不看好,之后嫌话便也就更多了,无非是说浪费钱,浪费学校名额什么的。

   母亲虽然有些呆,但无奈念的人太多,时间长了大概也有所耳闻,所以便常安慰我说:

   “你要学会捂上自己的耳朵,不去听那些熙熙攘攘的声音,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苦逼的人,真正能治愈自己的,只有你自己。”

   我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同时也明白母亲在让我上云栖这件事上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差不多要结束了吧,好困啊~,烟珑在队伍的最后面这样想着。

   队伍是按高在后矮在前的规律排的,烟珑不高不矮按理说本该在中间站,不过因为在学校里并没有说的上话的人,呆在中间也是无聊,还不如在最后面呆着,倒是还能给别人提供个好的聊天环境,反正也没人会特别注意我这个跟空气一样的人。

   噼啪噼啪,现场突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发生了什么?什么情况?烟珑踮起脚尖(°Д°≡°Д°)定神一看。

   哦~原来是她呀,那这阵势倒一点也不夸张。

   白月笙,烟珑的同班同学,这个学期末突然空降到云栖的转学生。

   不同于烟珑这种毫无存在感的普通人,她自从来了学校无论在学校的哪里出现都会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长相漂亮,学习成绩也好的惊人,这次联考更是将三班长年占据第一名的许倾雨给挤了下来,还高于许倾雨总分四十多分,着实恐怖。

   行为举止优雅,典型的蓝血,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所以也因此让人望而却步,简单来说就是全校男生的女神。

   但女神是只可远观的嘛,照理说女生们应是十分讨厌她才对的,毕竟会存在嫉妒心理,然而并没有,甚至有些女生试图百合。

   不过并没有成功,听说她性格冷的像块冰,与人交谈每次只说几个字,语气毫无情感,像个人偶一样,不过却仍然受众人追奉,这不得不让人感叹这人格魅力也太强吧。

   烟珑对其倒没什么感觉,因为自己几乎和学校里的人没有任何交集,要问为什么那大概是因为自己的一个不为人知的心理疾病吧。

   从小到大几乎所有人靠近都会引起自己的不适感,就像是一只黑羊混进了白羊群,生理上所引起的不适感,无归属感。

   除了母亲以外,而差别只在于不舒服的强弱罢了,所以自己索性也不去和人有过多接触,追至根源倒像是潜意识中不屑与其为伍,有种高傲感,事实真是如此吗?大概是为自己无法融入他们找借口罢了。

   不适感是可以忍受的,但烟珑为人比较敏感,对识人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类似第一印象,这大概是在从小到大所生存的环境中磨练出的能力吧。

   凭借这所谓的第一印象烟珑甚本可以将这个人的为人了解个七七八八。

   讨厌虚假,所以不想去接触,不喜欢勾心斗角,不喜欢被算计,不喜欢假假的友情,喜欢简单的人,简单的事。

   虽然这样常被人说没礼貌,不善的人如非必要,请不要去接触,否则会伤痕累累。

   这让烟珑有意识地隔绝身边几乎所有的人,所以直至现在,班上的所有人都还不知道烟珑叫什么,通常都是以“那个谁”“那位同学”称呼。

   也曾有段时间就算明知如此,却仍然向他人靠近,企图能融入他们,毕竟世界就是这样,我又怎能特异独行呢。

   但一个交际圈一旦固定,排异现像是十分严重的,在别人眼中烟珑就是异类,就是怪物,就好像他和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一样。

   他们惧怕着烟珑,讨厌这种感觉,所以为了消除恐惧,他们选择了孤立他欺辱他,所以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被孤立起来,孤身一人本身没什么问题,关键是被人怀着恶意孤立起来。

   烟珑并没有像其他人去关注白月笙,而是选择踮起脚看向校长,向他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心里想着。

   真可怜呀,竟然被一个空降来的学生给压了一头(蹲墙角哭去(⌯˃̶̥̆д˂̶̥̥̥̆ ू)这个前后对比也太鲜明了吧,能不能给校长留点面子。

   “哎,折腾了半天终于结束了,去外婆家玩咯~”

   刚走至外婆家楼下,烟珑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接听,传来的是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女声。

   “你过来你外婆这。”

   “好……”没等烟珑说完那边便挂断了,莫名打了个哆嗦,“语气感觉不善啊。”

   这人是烟珑的舅妈周沫,五年前从褔建嫁过来的,说实话初见到她时,她便让烟珑非常不舒服,直觉不止一次告诉他,她是一个十分有心计,十分虚伪的人。

   但毕竟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又常到外婆家玩,所以烟珑决定忍着精神肉体双重层面的煎熬,向她表达出自己的善意,努力讨好她,她的女儿便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对待。

   尽管以前独属于自己的一切事物现在只能分到十分之一二了,但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烟珑来这从来就不是为了吃的,只是寻求一个心安的地方。

   门没锁,站在门外,不知为何烟珑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直感告诉他不要进去。

   门一拧就开,一进门就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室内氛围压抑,令人有些喘不过气,外公外婆舅妈分坐三边,形成三角之势。

   “有什……”没等烟珑说完,周沫率先开口打断了烟珑的话。

   “你知错吗!”

   一个毫无疑问语气的疑问句,听起来更像是质问。

   “什……”烟珑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她,嘴边的话又一次被打断,没能说出口。

   “你打我女儿的事你都忘了!那天我看得可是一清二楚,你外婆也看见了,今天你外公也在,我便要和你好好的说说,我女儿不过抓了你一下,没想到你便下此狠手,在她背那么用力捶了一下,一闷响啊!”

   “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你够狠啊!年纪轻轻下手倒是厉害啊!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周沫恶狠狠的说着。

   “我……”烟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辩解,但却好像有什么卡在喉咙里一样,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就在烟珑愣神的时候,周沫几个跨步冲上来在烟珑面前扬起了右手,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一记耳光彻底打破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脸上火辣辣的疼,用力之猛,以至于头被抽的转向了另一边,耳朵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僵住,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如一个雕塑一样呆站在门口。

   “早看你不像什么好东西,你一个废物,还有脸让你妈求你外婆给你开后门上云栖!真是浪费名额,我呸!什么垃圾玩意儿滚回垃圾堆里去吧!我要是你啊早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真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以后你们别来这了,免得脏了这的地板,真是……”各种羞辱人的话源源不断从她嘴里涌出。

   这时烟珑脑海里隐隐约约回响起了一个声音,“真想把这张臭嘴给撕了!”

   “行了,说的太过了,他还是个孩子。”外公微微皱眉,扬起手摆了摆,示意就此作罢。

   趁着周沫停下的时候,烟珑慌乱转身冲向门外,不顾一切的跑,直到精疲力竭,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了多远,回过神时,眼前是一座公园,天已经微暗 。

   烟珑在公园最上边的凉亭里,双目无光的望着远方,眼里倒映着天边如血的残阳。

   什么叫只是抓了一下,明明我只是躲在角落看书而已,她跑来我脸上乱抓,抓出几道血痕,还用东西刺我的眼睛,眼晴被刺到,整个眼球都红了,我才只是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很响,但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我眼晴差点瞎了我也什么没说啊,烟珑心里委屈的想着。

   原来是这样吗?人善被人欺,早知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展现出足够的恶意,至少能让她知道我是不好惹的,能对我出手时有所忌惮。

   她从一开始便在装模作样,揣摩着我和母亲的性格,知道我们性情温和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展现真实的自己,以前的酸言酸语原来都是真心话,原本以为那只是无心之说,现在想来原来是暗指我没脑子,像个傻子一样,是个废物啊。

   知道母亲与我性子温和便开始肆意地欺辱我们,企图赶走我们,不就是想独占外婆家的遗产吗,尽管能在外公过世后分到十分之八九的东西,但她并不满足,她要的是全部,可我其实也没想分到点什么呀,我只是……

   这次她借题发挥,夸大事实就是为了彻底将我和母亲逐出门外,原来如此啊,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对的。

   哈哈哈哈!烟珑捂着头,失心疯似的狂笑起来。

  

   降生之初便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