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走到石碑面前,烟珑伸出手轻抚石碑上的文字,如同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时间拉回半分钟前。

   母亲的血脉只能支持我到这了吧,前面的路她身为王都没能走过去,我就更不可能了,嘛,这个成绩也够交差了,回去找琼斯教授吧。

  “哥哥,你终于来到这了。”一旁突然出现的小男孩拉住烟珑的袖口歪头说道。

  “噫~,你离我远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魔鬼,你馋我身子,你下贱。”想到自己刚才的猜想,烟珑拍开他的手,退后两步,随即面露出一副嫌恶之色。

  “什么鬼,哥哥你抽什么疯呢。”烟玲愣在原地,一脸懵逼。

  “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的。”烟珑抱紧了自己,一副誓死不屈的坚贞表情。

  “哥哥,咱别玩了行不?”烟玲被烟珑此时的迷惑行为搞的有些心累,扶额叹了口气。

  “干嘛,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劝我许愿的话,你就别说了,省得浪费你的口水,也浪费我的时间。”烟珑没好脸色的甩甩手,像驱蚊子苍蝇似的。

  “放心,交易讲究你情我愿,我不会强迫你许愿的,我们魔鬼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那你突然出现又有什么事啊,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太无聊才出来的这种理由,我可不会信。”

  “当然是有正事我才出现的啊,哥哥你想知道这块石碑的来历吗?”烟玲走到石碑前拍了拍石碑说。

   “不想,所以你可以走了。”说着瞄准烟玲的腚狠狠的踢去,可惜被他一个侧身,灵巧的躲过了,踹了个寂寞。

   烟玲不理烟珑的拒绝,自顾自的说着。

  “这石碑可是珑留下的哦~,里面可是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呢,哥哥你可以现在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你昨天不是挺感兴趣的吗?”

   随意的瞟了一眼石碑上的鬼画符,烟珑摊了摊手,敷衍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完全看不懂。

  “哥哥,你认真些看行不,不要敷衍我了事,要不然我就得考虑一下,是否把你喜欢安娜姐姐的事让全世界都了解一下了,你也不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看见自己吧。”烟玲背着手,躬身凑上前,脸上是天真无邪的笑容,但嘴里却尽说着些威胁烟珑的话。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家伙确实是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今日的妥协,是为了日后的崛起,我,忍了!

   “算你狠!这笔帐我记住了。”烟珑咬牙切齿的指着烟玲,恨不得扒光他的衣服,将他丢上街,游街示众,“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认真的看起石碑上的文字,看着看着便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还是看不懂石碑上的文字,但却意外能理解它所表达的意思,翻译出来大概就是。

   我归来之时,

   将不再迷茫,不再彷徨;

   我归来之时,

   将埋葬过去,掩盖未来;

   我归来之时,

   将王座立于叛逆者尸骸堆起的高山上;

   我归来之时,

   将渡过鲜血汇成的河流,摘下吸收叛逆者鲜血的彼岸花;

   我归来之时,

   将向世界施下无尽的诅咒;

   我即是世界之巅,我将颠覆世界,

   我终将再度归来。

  “这是珑留下的遗书?”烟珑指着石碑,拧身疑惑的看向身后的烟玲。

  “不,这是一条预言,或者说是通告,内容字面意思。”烟玲低着头解释道,也看不清他是个什么表情。

   果然啊,我能从这些话语中感觉到了它所表达的如狂风巨浪般强烈的愤怒与源源不断浓烈的悲伤,这该是经历了多少,才会有这样涛天的怨恨啊!

   回忆起之前的那个幻境,这样的话,倒也是正常啊,被全世界背弃,重要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换成是我,我也会向全世界复仇为重要之人陪葬吧。

  “哥哥,你不是喜欢白嫖吗?现在机会来了,你现在只需要摸一下这块石碑,便能无代价获得其中强大的力量,是不是很心动呢。”烟玲凑到烟珑耳边用满是诱惑的口唇,说着乱人心弦的话。

  “不需要,我更想作为一个普通人过完自己普通的一生,而且我也不该是这份力量的主人,可以但没必要。”对于烟玲的引诱,烟珑不为所动,倒不如说甚至还有些抗拒。

  “不,你是的,这份力量只有你能继承,以后你也会需要这份力量的。”烟玲小声的说着,然后将烟珑猛的推向石碑。

   烟珑脚下一个不稳,跄踉几步身体径直的向石碑倒去,慌乱中本能的寻找着力点,稳住身体,就在他用手接触石碑的瞬间,石碑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随后化为一道暖流顺着烟珑触摸着石碑的手掌进入到身体之中。

   而就在石碑化为的光进入身体的瞬间,烟珑感觉全身的血液好似沸腾了起来,身体里仿佛多了点什么东西,但并无排斥感,像是本来这东西就属于自己一样,只是现在回到了身体里,补足了自己缺失的部分。

   此时以第三视角去看烟珑,会发现他的周身释放着温和的白色光芒,充满了神圣的气息,仿佛新生的神明一般。

  “哈哈哈!我归来之时,诸逆臣皆当引颈受戮。”看着眼前笼罩在一片光芒之中的烟珑,烟玲放声大笑,脸上满是疯狂之色,眼里亮起慑人的赤金色的光芒。

   现实与幻境里触摸石碑的烟珑重合在一起,与此同时现实中一片混乱,在烟珑触摸到石碑的瞬间,以他为原点释发出一股比之石碑还要强横了不知多少倍的威压,这股威压迅速覆盖整座城市,随后笼罩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吃饭的人,上课的人,逛街的人,男女老少,各种不同的人此时都不约而同的做着同一件事,跪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教室里,餐厅里桌椅瞬间化为齑粉,街道路面大量龟裂,网纹状的裂痕像有生命似的不断向四处延伸,空中飞行的飞鸟像下雨般直挺挺的向地面坠落。

   天空上的云分为两半,就像王母用头簪在牛郎与织女间划开的一条星河,形成一条道路,而道路的尽头正是烟珑所处的殿堂,花草树木违背自然规律的朝向放置石碑的大殿,像是在朝拜自己敬畏的君王一样。

  “你没事吧。”伊瑟拉从教室外走进来扶起同样被威压压倒在地上的蜜尔娜。

  “姐姐,什么情况啊,神族的王们倾巢而出了吗?这威压简直是碾压式的啊。”蜜尔娜神情惊恐,扶着墙两腿发颤,有些勉强的站起身。

  “应该不是。”伊瑟拉蹙眉,望向殿堂的方向,“威压的源头在放置石碑的大殿。”

  “那我用言灵去找人帮忙,姐姐你先赶去大殿。”蜜尔娜说着便准备使用言灵。

   伊瑟拉连忙制止,瞪着蜜尔娜。

  “想死早说,现在整座城里的空间全被扰乱了,强行使用空间言灵,只会被空间乱流搅成夸克,找人更不用谈了,现在已经没几个还能站着的人了,而还能移动的恐怕就只剩下你我了。”

   说着转身快步向门外走去,面色难看的咬着大拇指指甲,心里盘算着对策,如红水晶般好看的眼睛里此时泛着一丝慌乱,可以明显看出她心中的不安与吃惊。

   战?自己能打的赢吗?就目前看来,自己和那神秘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啊,有些离谱了,这已经不像是凡种所能拥有的力量了,神?不可能啊,祂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若是不战而逃呢?带着小烟珑他们玩命逃窜,真的能逃的掉吗?若真是那种层次的敌人,除非祂无意攻击,要不然别说是带着人跑,就算是撇下一切,自己一个人独自溜走都是九死一生,到底该怎么办?怎样才算最优解?

   若要评一个此时城内最惨的人是谁的奖项,那琼斯担此名绝对是当之无愧,身处威压的核心区域,被压在地上和地板零距离贴贴,一直口吐鲜血,命都去了半条,现在已然晕死过去,这还是因为血脉颇高,要是换成其它血脉稍低的人恐怕早去喝汤了。

   啪——,陪同伊瑟拉赶到大殿门前的蜜尔娜终于支撑不住了,跪倒在地上,嘴里直喘着粗气,连额头流下的香汗都无力擦拭。

   “姐……姐姐里面的威压已经不是我能承受的了,剩下的恐怕只能看姐姐你的了。”

  “啧,你觉得我很轻松吗?”伊瑟拉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同样跪倒在地上,一副世界末日了,要生要死随便了的麻木表情。

  “怎么会这样?!连姐姐你也不行吗?这不可能啊。”蜜尔娜惊恐的掩嘴,瞪大了美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试图从中找出玩笑的意味。

   在她的世界里,伊瑟拉绝对是无敌的存在,但现在竟然被这不明来源的威压给……打败了,更加讽刺的是,甚至连敌人的面都还没见到。

   “我进去恐怕走不到一半,就得见母亲了,更不谈战斗了。”伊瑟拉似乎彻底放弃了挣扎,索性趴在地上不动了。

  “姐姐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在这等死吗?”蜜尔娜呆呆的问道,一时无法理解伊瑟拉现在行为的意义。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让我再适应一会,我伊瑟拉可没有等死的习惯,是神是鬼都无谓。”伊瑟拉略显无力的摆摆手,恶狠狠的道,“哪怕是死,我至少也要给祂放放血。”

   大概是稍微适应了些,伊瑟拉理性的分析起现在的状况。

   “而且现在暂时还算安全,你没发现里面的人仅仅只是释放出威压,但却从头到尾都未移动过吗?应该是来找大殿里的石碑的,虽然不知道要用来干什么。”

   “唯一令我在意的是,此人是怎么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学院的,又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实在是太强了,比之那些王还要强上不知多少倍,这是神?”伊瑟拉自言自语的说着。

  “威压好像减弱了欸,但威压的点正在向我们的方向快速移动,姐姐,你还能动吗?”蜜尔娜伸手戳了戳旁边的伊瑟拉。

  “不能,身体有些麻了,能动我不早动了,见鬼!不要在我说完安全后就跑出来啊!很打脸欸!”伊瑟拉骂骂咧咧的骂完一些乌七八糟的话后,叹了一口气很是平静的道,“看来应该是感觉到我们是附近最强的,要优先击杀我们了。”

  “姐姐,你怕吗?”看着自己姐姐平静的神情,蜜尔娜也逐渐放松下来了,坦然面对了。

  “有什么可怕的呢,都活了几千年了,生死早就看淡了,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尽一切办法为小安娜小烟珑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了,只是……”伊瑟拉愧疚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抱歉了,蜜尔娜,我不应该把你拉过来的。”

  “没事,能陪着姐姐共赴黄泉我不后悔,假如有来世我还要做你妹妹。”蜜尔娜说的很是轻松,似乎不再害怕了。

   来了,一道影子盖住了趴在地上的两人,蜜尔娜能清晰的感觉到威压的主人此时正蹲在自己面前,并且还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头。

   他这是在玩弄弱小的猎物吗?

  “姨妈,母亲,你们趴在这……是在搞什么行为艺术吗?”烟珑蹲在她俩面前奇怪的问道。

  “欸~!怎么会是小烟珑啊?你该不会是假扮的吧。”伊瑟拉惊讶的抬起头,怀疑的上下打量。

  “你又发什么神经啊,母亲,薯片吃多了把脑子吃瓦特了吗?”(*´◐∀◐`*)看智障的眼神

  “你打我一下试一试,我确定一下。”伊瑟拉扯了扯烟珑的裤腿。

  “果然是零食吃多,人都吃傻了,竟然提这种奇怪的要求,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没空闹了。”烟珑伸手将伊瑟拉托起,背在背后,空出手后又将一旁的蜜尔娜扶起,带着两人再次冲进殿内,“琼斯教授不知被谁打成了重伤,现在人快不行了,所以别玩了。”

  “姐姐,怎么样,是真的小烟珑吗?”蜜尔娜小声问道。

   伊瑟拉在烟珑背上蹭了蹭,又闻了闻,“确实是真的小烟珑没错。”

  “哦,那我就放心了。”蜜尔娜松了一口气,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我还以为真要去见母亲了呢,我还年轻,我还不能死,我还有很多宏图伟业没干呢。”

  “不过小烟珑身上的威压,虽然在逐渐减弱但残余的部分还是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啊~”伊瑟拉抖了个机灵,感叹着。

  “是啊,姐姐你养了个什么怪物啊。”蜜尔娜面色古怪的看着拉着自己向前跑的烟珑说。

   烟珑则听着旁边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后很是懵逼,事实上烟珑摸完石碑后,也就是眼前一黑又一亮的事,没有过多的感觉,待回过神后就发现身后站着的琼斯教授已经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了,出去找人求助时又看见趴在地上的伊瑟拉她们,本人完全处于状况之外。

  “哇~,这也太惨了吧,小琼斯也太勇了吧,竟然敢冲到这。”伊瑟拉看着趴在地上已经快升天的琼斯惊叹道。

  “还有的救吗?”烟珑弱弱的问。

  “还有的救呐,不过要是再来晚一点,他说不定就真的凉了。”伊瑟拉伸出手,【言灵·回灵】,点点嫩绿色的光点从伊瑟拉手中产生,随后钻入琼斯的身体之中。

   “行了,命吊住了,之后再修养个三四个月就差不多能恢复如初了,一次性全治好的话,他的身体适应不过来的,人啊,真是麻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好了,现在该说说小烟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了吧。”

  “哦,事情是这样的,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当然这之中关于小魔鬼烟玲的那部分被烟玲有意的省略了。

  “什么!你能摸到石碑,你确定?你是指那种物理意义上的触碰吗?!”蜜尔娜瞪圆了眼睛,抓住烟珑的肩膀使劲前后摇晃,惊呼出声,就跟自己的小皇书都被烧掉了一样惊讶。

  “对呀,还有好晕,别摇了,要吐了。”烟珑拉开她的手,眼前一阵天摇地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姨妈你不信的话,我再去摸一次给你看看。”

   说着定了定神,便准备向石碑走去。

  “别!我相信你,再来一次我说一定就真的得去见母亲了,会狗带的。”蜜尔娜张开双臂使出母鸡护崽急忙抱住烟珑,并扭头看向伊瑟拉。

  “姐姐,你怎么看。”

  “我哪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啊。”伊瑟拉显得有些躁动不安,没好气道,只是紧盯着烟珑看。

  “呐~,母亲你们在说什么啊?琼斯教授又是怎么回事?神族入侵学院了?”烟珑呆萌的歪着头,满脸疑惑看着伊瑟拉姐妹俩。

  “你说呢?小烟珑,我和你母亲这次差点被你玩坏了!”蜜尔娜心情复杂的看着烟珑,有些生气,但偏偏当事人又一副一无所知的呆萌样子,让人不知该如何责怪,一腔怒气无法得到释放,只能憋在心里,怪难受的。

  

   降生之初便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