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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下

  “呼,呼~,啊姆......嗯~”

  “怎么样怎么样?”

  “好,好吃!”

  我赞美到,看到阿姨眼中闪烁着光芒,实在是不好给予负面评价,况且这烤出来的奥尔良鸡肉串确实好吃,能尝出来阿姨做的的确比以前有进步。

  “太好了,我还在想会不会烤的有些糊了。”

  “没有没有,确实是好吃,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

  因为以往小芳的母亲都会做饭来着,所以平时一般都是由叔叔来做饭,有时候阿姨想去帮忙时,就会不小心打翻锅呀,盆呀什么的,于是干脆就直接不去做饭了,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做一次简单的料理,阿姨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吹着春风,迎着阳光,在草地上架起一个烧烤架,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十分和谐,而面前,则是一片公共湖,野鸭和野鹅在水面上三五成群的游着,时而嬉戏玩耍,时而捕食鱼草,为这片湖上多增添了一份生命的气息。

  “小芳,作业做完了吗?”

  “爸爸,现在就不要说这个是了嘛。”

  小芳嘟起了嘴,之后便和刚才一样低着头一边等着烤肉一边看起了手机里存好的了的书。

  我笑着看着他们谈话,喝了一口橙汁,继续和阿姨一起烤起肉来。

  又一批肉串烤好了,而爷爷早已接着肉串喝的脸色通红,一身酒味。在给爸爸他们讲着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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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芳,过来。”

  我闻声看去,看见奶奶在向我招手,尽管平时我对她还是有些不适应,但一般情况下,我也会乖乖地听她的话,走到奶奶旁边坐下了。

  “哎呀,趁着你爸你妈不在旁边,我想和你聊聊——其实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但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奶奶闭上眼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其实,在你爷爷年轻的时候,我说的是你有血缘关系的爷爷,那时候他还在当兵,而我和你现在这个爷爷,当时就和他在一个营里,他在前线排雷,我们在后勤,我在医疗部,你现在这个爷爷在炊事班,原本吧,这样挺和谐的,中间也没出啥大事,眼看一座座山上的地雷被挖干净,进行的也挺顺利的。”

  我听了心头一震,总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想我能猜出来奶奶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可是,就在最后一座山头,那是个小山,不算大,但是坡很陡,不是太好走。”

  说到这,奶奶的眼中流出了泪水,但是她却继续说道。

  “那天,天很阴,下起了小雨,我正给一个士兵包扎,他在山头摔了下去,被山边的石头和树枝扎断了神经,大腿整个没了知觉,我在为他止血,这时候,你的那个爷爷被抬进了我们这个帐篷,他满脸是伤,甚至可以说是面目全非,还在流血不止,那时候,你的这个爷爷还不知道,医疗人手不够,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能帮他......”

  说着,奶奶的声音开始浑浊,她抹了抹眼泪,声音听起来有些抽泣的感觉。

  “可是我,我没有救他,车开不进山里,为了赶路,当时的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了,在刚救了一位战士,我几乎头都是重的,但医疗人员还是不够,眼看他被地雷炸弹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只能尽可能的跪在他的身前,给他打上绷带,他的胸口破了好大一块,看眼就要......”

  奶奶没有说下去。

  “当时的我,感觉已经晚了,准备给他最后的急救的时候,我看见你的那个奶奶,就是把你养大的,她走了进来,我们四个都是在一起的同学,我们三个入了兵,她就时不时的来帮我们洗衣服,做饭,她见到自己的爱人躺在担架上,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当时就跪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傻了,当时我就哭,任凭我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她又站了起来,说了句——”

  “别救他了,已经太晚了,还有更多战士等着救。”

  “她这么说,当时我立刻都傻了,‘他可是你丈夫啊’,我想继续挽回他的生命,可她却说。”

  “如果他自己决定的话,肯定也会这么做,现在不是讲自己感情的时候,要为了集体,为了成功,他的牺牲,值得。”

  “不管我怎么说,她都执意放弃自己的丈夫,我没办法,眼看医疗箱里的药物所剩无几了,只够四个人的量,这时候,又抬进来刚好四个人,都需要药,我愣住了,你的那个爷爷,和我们从小都是好朋友,一起学习,一起努力,一起参军,都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但另一边的四个战士的伤远远没有你的爷爷重,所以,我做了一个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奶奶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听她这么说,谁都能明白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奶奶终于没有忍住泪水,只见她像一个孩子一样,痛哭了起来,在一旁的爷爷早已加入聆听的一方,即使是喝醉了,也十分安静的,听着奶奶讲着故事,他做到奶奶旁边,搂着奶奶,爸爸妈妈他们也都退在一边,不打扰他们。

  “我没能救下他,更没能救下你奶奶,所以你平时有什么不愉快的,就尽管和奶奶说,奶奶就算豁出去了也会帮你,你想因为这件事怨奶奶,恨奶奶,都没关系,只要你健健康康长大,就当是我给你亲爷爷奶奶的赔罪了——我实在是对不起他们......”

  奶奶这一番话,是在是震撼了我的内心——原来,这世上还存在着如此关心我的亲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早已超越血缘关系的亲情,在这一刻,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不知何时,我的脸庞就感到暖暖的了,那是炽热的泪水,不只是苦涩的悲伤,还是亲情的感动的,复杂的泪水,我也开始抽泣起来,原本对他人冰冷的心,一下子被点亮。

  “怎么,怎么可能会恨您啊,要是没您,我可能就和亲奶奶一起因为事故死了,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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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芳的笑容,是那么的美丽,伴随着泪水,白色长发被风从发带的禁锢中散了开来,在风中飘散,宛如仙女一般,那是小芳最真诚,最纯洁的笑容,此时,仿佛世界都静止了,我站在一旁,看着奶奶和小芳的对视,心里竟然感觉到一丝欣慰,看着自己的好友因为自己的家人而开朗,不免有这样的感情。

  “烤串来喽!我看你们哭的肚子都饿了吧,真狡猾啊,哭完就可以吃更多肉了,记得给我留一点哦。”

  我拿着烤好的肉串走来,笑着这么说道,众人听了我的话,都开始笑了起来,气氛一瞬间被点燃,小芳也终于和奶奶聊了起来,我则继续走到烧烤架旁,烤起了下一批肉串。

  ......

  “真的要回去了吗?不在多待一段时间?”

  奶奶跟着我们出了门,后面跟着爷爷。

  “没办法再陪你了,妈,雨馨她们还要上学,我们也还有工作,所以......”

  “知道了,你们工作认真点,多赚点钱,给雨馨她们买点好的,别让她们学习累着咯,这可是咱们家的两个‘博士’啊。”

  “真是的,奶奶,还没考上大学就提考博啦。”

  “以我们家雨馨和小芳的能力,绝对能考上!”

  临别之际,奶奶和我,小芳各拥抱了一下,我们上了车,回过头去,看到爷爷奶奶一直注视着我们远去,直到看不见他们为止。

  “所以说啊,那个东西很有用的,就买嘛。”

  我和小芳还有叔叔在一辆车里,而我现在在用电话和妈妈隔着车聊天,因为是绑定的卡,不会消耗话费。

  聊了一段,爸爸和阿姨也参与进来,说说笑笑。

  天空下起了雨。

  “今后啊,雨馨要自己赚钱攒钱,才能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老公!前面!”

  只听见阿姨大叫着,突然,我们面前的那辆车在前面一个转角并未转弯,而是直接向前驶去,前方传来了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这是潮湿打滑的声音,只见车冲破了围栏,直接驶向不远处的树林,撞倒了树上,油箱漏了,被车的系统点燃,整辆车燃起了熊熊大火,我们的车及时的停了下来,我立刻开门,雨无情的打在我身上,我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之间大脑直接失去了思考能力,手机摔在了地上,我人也跟着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之后,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樱色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