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排出毒素,一身轻松孙招远抱着余音乔痛哭道:“乔乔莫要这样,即使这散让我痛死,我也决计不再吸食了。我这就答应你,为了你,即使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我也要断了这害人东西。”
余音乔道:“相公,你当初说你能考上状元,我可是不信的。但后来才知你是个从不夸口之人,做得到才会承诺。今日,我可是信了你,千万要摆脱这害人的五方散,方是正道。”。
孙招远道:“乔乔放心,相公为了你,定要破这五方散之毒。”
孙招远有了这想法,定了信念,便冥思苦想至深夜,方想了个破解之法,道:“这五方散,定是让我经脉逆行,失调阴阳,才能扰我心智,困我魂魄。我若是能有个法子睡个十天半月,让经脉恢复,阴阳平衡,想来还有一丝转机。”
余音乔道:“怎样才能睡十天半月呢?万一醒不过来,可如何是好。”
孙招远道:“唯有以毒攻毒,若是得了厉害的风寒,昏睡十天半月并不是难事。我想好了,建州天热,唯有先用炭火烤热全身,再置于冰桶中冻入骨髓,反复交替,方能让我染上重症风寒。”
余音乔听了,有些不舍,道:“相公,我心疼你的身子,要是落下后移杂症,你如何承担得起,你不比那些习武之人,身强体壮,要真再醒不过来,我不是要怨死自己。”
孙招远道:“之前努依德与我交厚之时,曾将皇上赐予的千年人参赠我五只,这千年人参一来属热性,能抵消伤寒之毒,二来千年人参有续命之功效,熬成药水,灌到我嘴里,我就能吊着气,不至于枉死。现在唯一所虑,则是担心南屿王和吴继松看出我想的法子,怕控我不住,趁我昏睡之时,要了我的性命。”
余音乔道:“那如何是好?”
孙招远道:“我现在有皇命在身,也无法离开建州,寻个僻静地方安心排毒。唯有假装自己身体抱恙,天天闭门不出,让南屿王放松警惕,方可过了这关。”
余音乔道:“好,从明天起,我就是你的门神,所有人一概不放入内室。相公莫忧,我自有主意。”
二人议定,余音乔准备了伺候孙招远的衣裳被子脸盆水桶等物件,便生起炭火,从厨房地窖内取了冰水,孙招远烤半个时辰的火,钻到水桶内冻上半个时辰,如此反复,果然至夜深之时,孙招远头晕眼花,身体不住发颤,牙齿打抖,口中一直喊着好冷好冷。余音乔便服侍他上床,添了许多被子。不多时,孙招远便昏睡过去,梦中不时胡言乱语。余音乔一边抹泪,一边按之前所说,每隔三个时辰,便将孙招远抱起,灌下小碗千年人参汤药。余音乔不时查看孙招远气息,由于人参所用,孙招远气息一直平稳,虽是昏睡,却无性命之虞。
如此过了三日。
到这日,那吴继松来送升仙散,余音乔开了大门,神色冷淡道:“吴大人来啦。”
吴继松道:“孙夫人,孙大人可在?”
余音乔道:“我夫君最近日渐消瘦,神色恍惚,特意嘱咐我,最近不想待客。吴大人可将五方散给我即可。”
吴继松心中有些不放心,道:“最近几日,孙大人不见踪影,南屿王怕朝廷命官有些闪失,来之前特意嘱咐留意孙大人身体,孙夫人,还是让我见一下孙大人,以安南屿王关切之情。”
余音乔道:“我家相公乃是状元出身,平常重视仪表仪态,最近实在憔悴不堪,不忍来客怜惜,更不想留与世人贻笑大方的谈资,还望吴师爷海涵,今日是见我家相公不得了。”
吴继松道:“我第一次登门之时,也未见孙夫人如此阻拦,定是孙大人病更重更沉了,不然上次那番不堪情形,我都可以见得,还有更不堪的情形我见不得吗?”
余音乔冷笑道:“上次相公病重不堪,我也没了主意,才让吴大人闯了进来。这次相公只是暂时身体抱恙,未曾有险,才能嘱咐我不想待客之言。吴大人请回吧,麻烦转告南屿王,我相公只要些许时日,恢复精力,便可出门迎客。”
吴继松道:“南屿王关切之情,已转述给我,若是今日见不到孙大人,实难复命。”说完就要抢进门里。
余音乔伸手拦住吴继松,道:“吴大人,你可知道,这是当朝状元、皇上宠恩的四品悬岛巡道员宅邸,你要是像个贼人似的硬闯,到府里搜刮掠夺,可是要让皇上知道你如此胆大、如此无礼,不怕被治罪吗?”
吴继松停下来,心道:“若是我真硬闯了,难保不被参一本,到时候连累南屿王,也不是好耍的。”于是吴继松拱拱手道:“既然孙夫人如此坚持,我便有千万关切之情,也只有打道回府了,还望孙大人一切安好,这五方散,便请孙夫人转交孙大人。”
余音乔接了升仙散,道:“吴大人请回吧。”
待吴继松走远,余音乔一把将升仙散丢到了火炉。
是夜,余音乔命门口看门心腹兵士,穿上孙招远平时的衣服,戴上风帽,坐在庭院中看书。果然有夜行人爬到房檐,看到假扮孙招远的兵士,那人瞧了半天,看这身形轮廓和孙招远无异,便回报吴继松与南屿王。
南屿王道:“看的真切?确是那孙招远?他身体是否抱恙?”
夜行人道:“小人看得真切,确是孙招远坐在庭院中看书,看那样子,身体并不像抱恙。”
吴继松道:“想来这孙招远就是被升仙散蛊惑了心智,不想见客而已。”
南屿王道:“小小孙招远,只要有了升仙散,就逃不出我的掌中,翻不起浪花。”
吴继松道:“请南屿王放心,这世上,能活着摆脱升仙散之人从未有过。除非他孙招远寻死,不然此生就在南屿王手中。”
又过了几日,余音乔看孙招远身体又瘦了许多,怕孙招远再不能拖下去了,便熬了配上桂枝的麻黄汤,抬起孙招远身子,慢慢伺候灌了下去。待到傍晚,孙招远幽幽转醒,却口不能言,发出嘶哑的啊声。
余音乔怕孙招远醒了叫不到她,把药罐搬到了房内熬制麻黄汤,听到孙招远醒了,赶紧跑到床边,一脸心疼摸着孙招远的脸道:“相公,你终于醒了,看你身子越来越虚弱,我好担心。快躺着休息一下,等我这就给你熬粥服侍你喝下。”
孙招远点了点头,余音乔去厨房把准备好的枸杞、人参、牛肉碎伙着米粒一起熬煮。过了半个时辰,余音乔端着热乎乎的补身粥进来的时候,孙招远已经完全苏醒了。
孙招远道:“乔乔,我这是睡了几天了。”
余音乔道:“已睡了十日了。”
孙招远道:“我现在虽然身子觉得虚弱,但内里却不见往日燥郁,想来那五方散之毒,已经排尽。”
余音乔将粥放在床边,一把扑在孙招远身上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的相公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