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世间之事便是如此凑巧杨长铭道:“这个阵仗,可不像去做一般活路。”
金飞笑道:“我们这是有人出钱,要在那路阳府中搜寻一个人,若是找到此人,背后金主自然是重重有赏。”
杨长铭心下放宽,和自己此行目的并不相冲,不会成为自己阻碍,便笑道:“这人想来必是重要之人,才能让这么多江湖好汉前往寻找。”
金飞道:“此人确实十分重要,务必要将此人寻得。”金飞说完,又丢开话头,道:“对了,上次别过之时,兄弟曾说过若是有幸重逢,必当好生款待,正巧,恩人救的另外一位兄弟也在这酒家,请恩人进去一叙。”
杨长铭道:“好极。”
说着金飞将杨长铭迎到酒家中,杨长铭见酒家内已然坐满,便并未带人一起进来,故意对他带来的那些大汉道:“你们去其他酒家好生先吃点东西。”其实这话是说给金飞听的,好让他想些法子。
金飞道:“这个镇子酒家已被我们带来之人全部占满,不如让这镇酒家添些椅子,你这些兄弟,和我那些兄弟挤挤拼成一桌,一起吃饭岂不是好?”
于是那些大汉便涌向各个酒家和华庭府捕快拼了桌子,一起吃饭喝了些酒,由于两伙人都要赶往路阳府做事,这酒并未敞开肚子喝,但两伙人也是相处融洽,只聊些江湖趣事。
金飞、姜富贵将杨长铭拥进酒家,向孙招远喊道:“快来看看这是何人?”
孙招远那日跌倒在地,等到醒来时,杨长铭已走了,所以并不认识他,便道:“却不认识,还望哥哥介绍一番。”
金飞道:“这便是前几年在盐府救过我们的杨云将军后人杨长铭。”
孙招远虽心下担忧余音乔下落,但一听这是救命恩人杨长铭,当下收了担忧之色,拱手道:“原来是杨云将军后人,又是我兄弟几人的恩人,今日再见,分外惊喜。”
本来孙招远是不想喝酒的,但是一来路上已劝解自己,余音乔必定还在路阳府城中,只是和自己怄气并未走远,二来此时此刻,还是觉得要和恩人喝上几杯,方才显得敬重感激,所以叫店家小二还是上了酒,几人好生款待杨长铭。只是金飞、姜富贵二人之前闯荡江湖之时,乃是贩盐为生,若是将真名告知了杨长铭,怕他起疑为何两个贩盐之人为何能登堂入室,成为一州知府,所以孙招远、金飞、姜富贵三人都心照不宣,未将真名透露给杨长铭。
于是这两千人都在这个镇子之中,喝在一起,气氛融洽。
待得过了一个时辰,孙招远道:“今日与恩人重逢,本该好好叙旧,只是今日确实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日后再来路阳府,我们再好生吃酒好生吃肉。我有个客栈便在城东南,在路阳府城甚为出名,名曰明庭客栈,你到了客栈,我自会安排。”
杨长铭便道:“既然兄弟有事,那就在此别过,日后来黄岛,我也要当东作陪。”
说完,孙招远、金飞、姜富贵便带着那华庭府便衣捕快去了。
杨长铭手下有人问道:“对方这么多人,都去路阳府,会不会是官府布下陷阱,要将我们瓮中捉鳖。”
杨长铭沉吟半晌,道:“这事绝不可能,一来我们探子报来,那路阳府军部大营连将军马如山现今都像龙津所说驻在龙都府,这路阳府除了城门守卫,没有兵员驻扎,我们冲到城内放火,这事便可成了,二来这几个人,乃是我之前救过命的人,想来不会恩将仇报,明知我要前去路阳府行大事,还在这个镇子等我和我等喝酒。”
说完,杨长铭手下那些大汉各个都放宽心。
杨长铭手下又问道:“龙津让我们在城内找到个叫谭家兴的大员杀了,可要如此行事?”
杨长铭道:“也不用事事听他龙津安排,我们此去只是放火举事,尽量不要杀人,那龙津想让我们制造混乱乘机奏免了孙招远、马如山、谭家兴,却不知,孙招远乃是我公孙圣上布下的暗棋,待得要用之时,便会接上头,让他效忠我朝圣上,这么重要棋子,我们怎能真的杀了官员,将这孙招远置于绝境,让龙津这伙人有了奏罢孙招远的口实。我们此行目的,无非是因为云溪州地处要害,与龙津暗中结交,待得公孙圣上时机到了,攻打云溪州之时,让龙津做个内应。他让我们帮他做事,无非是要看我们诚意,只要把诚意做足,即可复命,只要推说夜黑混乱,未曾见到谭家兴,便可推脱。”
于是一伙人等,皆在这镇子休息,待得半夜,便要举事。
孙招远等人刚一回路阳府,便命九门守卫士兵将城门尽皆关闭,这路阳府所有兵士都在龙都府,唯有这九门兵士三百余人不得离开。
孙招远下令道:“从今晚起,这路阳府只准进,不准出,务必连个苍蝇都不准放出。要是走了人出去,唯你们是问。”
守卫兵士听到如此言语,自然不敢怠慢,连夜将城门关了半边,只留下半边只准人进城,不准人出城。
金飞提醒道:“要不要将这府捕快叫了,一起寻找,我们这伙人不表露自己身份就不会闹出事故。”
孙招远哼道:“今日情形便是姚云贵设下圈套,那蒋胜手中的捕快,怎肯卖命帮我,即使叫了,也不过磨些洋工,于事无益。余音乔的画像,都给你府捕快看了吗?”
金飞道:“已经传阅遍了,这些捕快,都随我从那华庭府赶来,姚云贵有什么打算,自然一点也不知道,我刚才已经下令,搜寻之时,务必不能透露自己身份,否则革职处置,他们就不会和姚云贵搅在一起。”
孙招远道:“这是最好,那就四散开来,分头行事。”
金飞一声令下,这些捕快就分散开去,按着画像,搜寻余音乔踪迹。
月过中天,那边杨长铭所率汉子,全部到了路阳府城外。
杨长铭手下道:“今日好生奇怪,这城门怎么只开了半边?莫不是有诈?”
杨长铭道:“莫要疑神疑鬼,扰乱军心。这些守城兵士,不过只剩一二百人,每个城门,只有约二十人,即使再有能耐,如何能抵得过我们千人。”
说完,便将这千人分成九组,从各个城门潜入。
待得过了一个时辰,这城中许多处所,便起了大火,城中百姓,一片哭喊,孙招远看了四处有火,立时明白,此事便是要制造混乱,乘机置自己于绝境,定是姚云贵这伙所设陷阱。孙招远立时招来金飞、姜富贵,将华庭府捕快聚在一起,来寻这放火之人。
说来也巧,这边杨长铭已放了百十处火,正聚在一起,准备从永定门杀出。
孙招远隔远看了一群人等,各个手持火把,立时知晓就是这伙歹人制造混乱,手下捕快便前去要搏命抓人。
待得走近了,才看见是今日晚上一起吃饭喝酒的半路兄弟。
立时所有人愣在那里,不知该搏杀还是该言和。
孙招远脑袋转的飞快,心内知晓杨长铭必是听姚云贵指使之人。金飞、姜富贵两人也明白过来。
三人心内都是在想,若是抓了杨长铭,此人是此事首恶,定是要处斩的,三人都想放过此事,让杨长铭逃走。孙招远刚要出声,做戏给华庭府捕快看,好替杨长铭洗去放火嫌疑,却不想杨长铭手下大叫了起来:“杨副将,不好了,我们着了聂耳族朝廷的道,中了他们的埋伏,我们前脚刚放火,他们后脚就杀过来要将我们逮捕归案。”
顿时杨长铭的手下立时将刀抽了出来,准备搏杀。华庭府捕快也听见杨长铭手下叫喊,登时也将腰中佩刀抽出,要与他们搏杀。
孙招远看此事是盖不住了,都被杨长铭手下戳穿得干干净净,对杨长铭道:“杨大哥,路上遇到你们一伙,好心请你们喝酒吃饭,想不到你们却是来这路阳府放火滋乱之人,今日就不要怪弟弟我手下不留情面,将你们逮捕归案,以儆效尤。”
杨长铭道:“今日之事好生奇怪,你们是江湖人士,又是我几年前救下之人,说是前来路阳府做活路,却为何现今要将我们逮捕归案?难道真的这么凑巧,你们真是聂耳族朝廷伏兵,早知我们要在今晚放火滋事,所以前来拿我?”
孙招远此时觉得反正此事都已然这样,如今立即就要短兵相接,索性将实情托出,也不枉费杨长铭救他们三兄弟一命,便道:“今日我便将话说得明白,本官便是这云溪州巡抚孙招远,今日本要寻找我的妻子,却不想,正好碰见你们在此做这些歹事,杨大哥,若是命你手下放下刀剑,随我前去府衙自首,我便想了办法,启奏朝廷,饶你等不死,若是待我手下这些捕快出手,你们便是凶多吉少,生死未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