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子善想跟着安慰她几句的时候,放在沙发上的手却突然被柯栩狠狠捏了一下。
柯栩的手劲极大,宁子善觉得他几乎要把自己骨头都捏碎了,痛得他倒抽一口气,生气地扭头瞪了柯栩一眼,结果一回头却发现柯栩也瞪着自己,表情看起来好像比自己还要生气。
宁子善蹙起眉头,委屈地揉了揉发红的手,忍不住在心里咆哮,柯栩真的是个神经病啊!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他一个始作俑者怎么好意思表现得比自己还生气啊啊啊啊!!!
那边柳如歌还在自艾自怜,并么有注意到对面两人的暗cháo涌动,她抽抽噎噎道:“仇景山他……他就是个恶魔……他娶我并不是喜欢我,他只是想要个合心意的好看的模特,一个可以供他折磨消遣的傀儡!”
“所以你就伙同你的情人一起杀了仇景山。”相比其他三人而言,柯栩现在的表情简直冷静到了铁石心肠的程度,他用毫无起伏的声音道:“之后还把他的画秘密出卖,想给自己挣一大笔赔偿金?”
“不,我没有……”柳如歌慌乱地摇着头:“那些画是他自己卖掉的,他染上了赌瘾,输了不少钱,那些画是他为了还赌债自己卖掉的!”
“就算你没有卖他的画,可你们还是杀了他。”柯栩哼了一声,微微眯起眼睛:“在那个密室里,用那些石膏雕塑,把他的脑袋像砸西瓜一样砸了个稀巴烂。”
“不!我没有……”柳如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用双手捂住脸低低抽泣起来。
“你别再说了!这跟如歌没有关系!仇景山是我杀的!”小欣大吼一声,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挡在柳如歌面前,直视着柯栩道:“光用‘变态’两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仇景山,他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他平时在那里把如歌折腾到体无完肤还不算,为了看见她更绝望更痛苦的表情,那天他居然还想要qiáng迫她吞碳!”
吞碳!宁子善光是想想就觉得疼得要死,如果柳如歌真的吞了,那就算不死下半辈子恐怕也得和毛婶一样戴着大口罩过活,那对于柳如歌这种女人来说,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更好吧。
“那个恶魔对人扭曲痛苦的表情已经执着到了病态的程度……他说像如歌这种表面清冷得像冰一样,骨子里却又坚硬地像铁样的女人,只有把她捏在手里,一点点掰碎,看着她在自己手中痛苦、绝望,才能绽放出她真正的美。”小欣咬着牙的,声音都在发颤:“如果不是我偷偷跟着看见了,如歌可能都已经被他折磨死了!”
“没错!是我杀了他!我恨他!但是我更恨我自己!!”小欣双眼通红,整个人完全到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一直以来对柳如歌的愧疚就像一只粗bào的野shòu在她心里翻滚,简直快要把她撕碎了。
“小欣!”柳如歌带着哭腔从背后抱住她,似是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可狂bào的小欣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她只想把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愤懑全部倾泻出来。
在小欣断断续续、语无伦次、时不时还夹杂着咆哮的诉说中,宁子善终于大概弄清了她和柳如歌还有仇景山之间的纠葛。
原来小欣和柳如歌曾经都是美术学院的学生,而且两人在大学时就是一对恋人。
在毕业那年柳如歌带着小欣回家,对家里坦白了自己的性向,并表示要和小欣永远在一起,可是却遭到了柳如歌父母的qiáng烈反对。
就在柳如歌的父母软硬兼施想要bī迫她和小欣分开的时候,仇景山出现了。
仇景山找到柳如歌,说自己在学校见过她的画,很喜欢,想要她和自己结婚。
虽然当时的仇景山已经是个十分有名气的画家,但柳如歌还是觉得只见了一面就对自己求婚的仇景山十分荒谬,况且她心里爱的人是小欣,所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没想到那天之后仇景山居然直接找到了柳如歌家里,他对柳如歌父母提出了很多诱人的条件,一心希望能把自己女儿性向纠正过来的二老,再加上利益的诱惑,很快便答应了仇景山的要求,bī着柳如歌嫁给几乎可以称之为陌生人,且和她年龄相差了整整二十岁的仇景山。
柳如歌为此大闹过,绝食过,甚至想过自杀,最后等到的却是父母带来的一条小欣提出分手的留言。
在婚礼前一天晚上,不信小欣真的会舍得和自己分手的柳如歌趁着婚礼将近,父母放松看守的机会翻窗从家里偷溜出来,找到小欣,求小欣带自己走,可小欣却拒绝了。
小欣说,虽然她很爱柳如歌,但分开这几天她也想了很多,父母的反对,世人的有色眼镜让同性恋人未来的道路上布满了荆棘,相对而言,作为在美术界享有盛誉的仇景山不仅能给柳如歌一个平坦的未来,还能让她重新回归“正常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