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答道:“不是。”
宁子善又问:“那你经常受伤吗?”
“怎么可能,我这么qiáng悍。”拉斐尔矢口否认,可否认完之后他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脸上显露出一种迷茫。
“怎么了?”宁子善歪头看他。
“没什么。”拉斐尔回过神,拿出两片消炎药递给他:“吃了。”
宁子善接过两片白色的药片,还没放进嘴里就能感受到其中的苦味,他皱起眉:“没水?”
拉斐尔看了他一眼,表情有点嫌弃。
宁子善gān脆爬起来:“我自己去倒。”
他走进厨房,找了个玻璃杯,在水龙头上接了杯水,然后拿起一片药,用门牙叼着,喝水的同时松开牙齿,舌尖轻轻一顶,还没感受到苦味药就从喉咙滑进了胃里——宁子善怕苦,这几乎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之后他又如法pào制吞了另一片药。
吃完药回到客厅,拉斐尔已经不在客厅,但走廊尽头的卧室里却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宁子善循声走进卧室,发现拉斐尔正站在衣柜前,手里提着一件黑色衬衫。
“你gān嘛呢?”宁子善问。
拉斐尔一边解自己的衣扣边说:“换件衣服,身上这身没法穿了。”
宁子善听了他的话,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又脏又破,跟抹布没什么两样的连衣裙,觉得自己也很有必要换身衣服,最好是裤子,穿裙子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于是他走过去,站在拉斐尔旁边,也在衣柜翻出一件T恤和一条长裤想要换上。
就在宁子善弯着腰,提着裤边往腿上套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从身侧投来一道诡异的视线,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宁子善有些僵硬地扭头,发现拉斐尔正靠在衣柜门上看着自己。
他赤着上半身,宽肩窄臀,肌肉紧实,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毫不掩饰地把宁子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你打算就这样当着我面换衣服?”
宁子善眨眨眼,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女儿身,忙抓起衣服一溜烟钻进卫生间摔上门。
他靠在门背后,侧头,看着镜子里那张柔和而陌生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呢?他只是失忆了,为什么要经历这种危险且不合常理的事呢?
闭着眼睛,尽量不去触碰身体,虽然有些困难,但最后宁子善还是顺利换好了衣服。
等他洗了把脸走出卫生间时,拉斐尔也换了身衣服,见他出来,对方指了指chuáng说:“换好了就早点休息吧,你今晚受伤了,还是在这躲一下比较好。”
宁子善问:“那你呢?”
“自然也是要睡一会儿了。”拉斐尔说着打了个哈欠:“时间也不早了。”
宁子善有些不放心,犹豫道:“我们都睡了,万一怪物来偷袭怎么办,我还不是很困,不然你先休息,我守夜吧。”
“叫你睡你就睡。”拉斐尔qiáng硬地把宁子善推到chuáng上:“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
拉斐尔的态度qiáng硬不容反驳,宁子善无奈,只好爬上chuáng躺下,他本以为拉斐尔也会上chuáng睡,还专门给他空出一大半位置,结果对方只是背靠chuáng在地板上坐下。
宁子善突然觉得,拉斐尔虽然有时候表现的不太正经,但其实还是挺正人君子的。
这是疲于奔命又jīng神紧张的一晚,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些许喘息的机会,宁子善本以为自己很快就会睡着,但在chuáng上躺了半天也没有半点睡意。
翻来覆去好几遍,宁子善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拉斐尔,你睡着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就在宁子善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对方的声音轻轻传来:“没有,有事?”
宁子善道:“今天在教堂,你听见了吧,老乞丐说我们中间有个献祭者。”
拉斐尔说:“嗯。”
宁子善继续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不怕是我是献祭者吗?”
“对我来说谁是献祭者都无所谓,反正我肯定是能活到最后的那个。”拉斐尔的语气充满自信,顿了顿,他小幅度扭过头,反问道:“那你呢?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我跟我走了,你不怕我是献祭者吗?”
宁子善道:“下午相遇时小巷子里就只有我们两人,你如果想杀我的话我都可以死十次了,之后你又救了我好几次,真正的献祭者怎么会gān这么矛盾的事,所以我认为你是所有人里最值得信赖的那个。”
拉斐尔听完轻哼一声:“还算你聪明。”
沉默了一会儿,宁子善叹了口气,情绪低落道:“其实我很不安,这个地方太诡异了,完全颠覆了我的三观和认知,有时候我觉得这一切就像在做梦一样……拉斐尔,我是在做梦吗?你是真是存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