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伴随着打雷闪电,居然有种奇怪的震撼感。
孙女哭着扑到老地主身边,抢夺的村民们静了下来,围城一圈,有些无措地看着地上那爷孙俩,片刻后,一个手里拿着根粗木棒的男人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把木棒在孙女头顶高高举起,停顿半秒后,重重落下!
宁子善呼吸一滞,这时,就像电影演到高|cháo,却突然断了电般,所有人的视线同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宁子善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今天的影像伴随着雷电的消失,已经结束了。
他听见牛易用特别有辨识度的沙哑声音,不可思议道:“原来墙上真的有影像!”
“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姜兴发道:“那个死了的老头,就是原来住在这座宅院的老地主?村长说他死后宅院就空了下来,看来村长没说的是老地主其实是被村民杀死的。”
“那那个女孩也被村民打死了吗?”苗笑笑弱弱地问完,下意识朝照壁望去,突然惊叫道:“那个女人不见了!”
“她是鬼吗?”苗笑笑被吓哭了。
翁盈道:“不管她是什么,身体都成那样了,总不可能是活人。”
姜兴发道:“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她和影像里那个女孩很像吗?”
在诡谲的气氛下,姜兴发的话就像一个炸|弹,搅动着所有慌乱的心更加不平静起来。
翁盈尖着嗓子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和影像里的是同一个人?”
宁子善忽然觉得翁盈这姑娘就像一只斗jī,好像不管谁说句什么她都想去杠上两句。
姜兴发的脾气是极好的,他解释道:“其实我在现实是个雕塑家,对人体结构什么略有研究,所以我大概能看出她们的骨架其实很像。”
翁盈不说话了,大家各怀心事地散开,分别回房,苗笑笑跟在翁盈身后小声问:“任道议的尸体,我们不管了吗?”
翁盈没好气道:“你还嫌今晚不够乱?你想怎么管?找副棺材把他装起来吗?好好睡觉吧,没准明天睡醒你就会发现他的尸体不见了。”
宁子善远远听见翁盈的话,总觉得十分耳熟,抬头偷偷瞅了柯栩一眼,柯栩查觉到他的视线,笑着低头看来,宁子善又连忙别开了脑袋。
进房间,关好门,柯栩问宁子善:“对今晚的事有什么想法?”
宁子善道:“其实我也觉得每晚出现在宅院门外的那个女人就是老地主的孙女,把照壁每晚的影像,huáng姨的惨死和‘血债血偿’三条线联系到一起后,事情大体就逐渐明朗起来。村民们抢了老地主家的财物,还杀了老地主和他孙女,孙女自然会想要报仇,让村里所有人血债血偿。”
宁子善说着,眉峰微微敛起:“但是从那个女人的样子来看,一点都不像是被木棍打死的呀?”
柯栩道:“她的确是被什么东西敲击致死的,昨晚她低头凑近我们的时候,我看见她整个后脑勺都凹下去了。”
“那她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时间太久腐烂了的话,那她脖子以上的部位和身体的腐烂程度相差也太大了。”虽然解决了一些疑问,但更多的疑问又像碳酸气泡一样源源不断从宁子善大脑中冒了出来:“而且如果她的目的是要向村民报仇,为什么要用吃人这种方法,为什么不去村里徘徊而要来宅院呢?”
柯栩眼珠一转:“你忘了huáng姨在第一天就跟我们说过什么?她说‘晚上不要出门’,我猜孙女并不是不想找村民,而是找不到,因为村里的所有村民都知道晚上是不能出门的。”
“可huáng姨还是死了。”宁子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皱眉的样子真不适合你。”柯栩伸出食指在他紧拧的眉心按了一下,又揉了揉,直到那块挤成“川”字的皮肉放松下来,才放下手徐徐善诱道:“你还记得huáng姨死的那天早上,我们在村口隐约听见两个村妇说的话吗?”
宁子善歪着头回忆了片刻,眼中的光突然闪了闪:“我记得其中一个说过‘谁让她管不住嘴吃那么多肉’,所以我突然想到,是不是只要吃肉超过某一个‘量’,晚上就会出现和任道议一样梦游般从房间出来找肉吃的情况,所以huáng姨才会被袭击?”
柯栩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我们这几天没和他们一起吃饭,但之前每次开饭,任道议的吃相都是最夸张的一个,每次也比别人吃的都要多。”
所以任道议的死是必然的,就算柯栩不把他从宅院赶出去,他早晚也会自己出去送死。
宁子善这样想着,眼神又暗淡下来:“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弄清楚肉和老地主、孙女、村民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