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为敌

  第43章与君为敌

  他不提还好,提了风轻扬只觉心情郁烦,便不再说话。

  御君临:“怎么,他欺负你了?你一个大小姐,竟还会被护卫欺负?”

  风轻扬:“他没欺负我,只是将我半路丢下了。”

  御君临嬉笑:“那也就是欺负了,有哪个侍卫敢这么大胆,随意地将主子半路丢下……”

  嬉笑声突然停了,他站在一片小林子里停下了脚步。

  古时树多,即便是在京城也有许多小树林,御君临又是私下将她送回相府选的都是人少的路。

  风轻扬疑惑:“你怎么了?”

  御君临挑眉道:“你自己看吧!”

  风轻扬看向前方,只见李怀臻手执一柄长剑寒着脸对着御君临。除了少时她打他时,他曾露出过这种面容,已经多年不曾露出这种仇视的眼神了。这是要人命的眼神,带着杀伐的果决。

  御君临将她放在一棵樟树旁,柔声道:“我先将你放这里,你家小侍卫敢欺负你,我就替你欺负回去。别担心我。”说着抽出了腰间隐藏的软剑。

  李怀臻没浪费一句话,对着他就开打。风轻扬委实想制止,却实在是使不上劲。这次御君临救了她,她说到底都欠他一个人情,如何能看着他受伤,毕竟刀剑不长眼,真担心他在这里就先挂了。

  不知道李怀臻会不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饶他一命,现在也只能试试了,为了能让自己暂时恢复点力气,她捡起地上的一根头有些尖利的树枝,然后将尖头对着自己的大腿利落刺下,听说痛苦能让人在中迷药的情况下恢复一定的清明和力气。

  大腿的刺痛的确让她恢复了些力气,在御君临被李怀臻打伤在地时,她及时跑上去护在他身前,对他道:“快走。”

  背后,李怀臻的一剑已经刺来,本来这一剑刺下,御君临应该死定了,哪知她会突然闯出来,这一剑只能硬生生地收回。

  “快走——”风轻扬继续喊。

  御君临见自己不敌李怀臻,只能选择起身,却没有立马走而是难得的无比认真地对她道:“丫头,等我,我一定还会回来,回来后会变得更强。待你真正长大……我要娶你……大小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不开玩笑……你身上好香好甜……我喜欢……”

  风轻扬只当这是他的玩笑话,因为他最后是带着嬉笑声离开的,她这一护才叫真的用尽力气,身子倒下时被李怀臻接住。

  他蹙着剑眉道:“主子到底为何要放他走?你应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她当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是敌国的暗探,还是未来武国的国君,是个最终死在李怀臻手里被灭国的男人。

  她有气无力的说:“他救了你主子我的命。”

  李怀臻抱着她时,手指恰好抚到她受伤的大腿,道:“你——”竟然会为了御君临而伤害自身。

  “主子当真只是因为他救了你的命而选择救他,而不是因为其它什么吗?”

  难不成他要知道他们相府与敌国暗探的关系了,风轻扬很慌,只能强装镇定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你家主子吗?”若在平日这话说出口都是气势凌人的,但现在却是软绵绵的,听来像在撒娇,风轻扬觉得不如不说。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吃。

  他说:“先回府。”

  风轻扬回到芙蓉园以后,看见她的两个丫鬟也在,问:“你们怎么回来的?”声音仍是虚虚的。

  玉婷面露担忧神色:“我们在宫中到了夜里都没见小姐你回来,便去找阿错,找到阿错后,谁料阿错也不知道你在哪,在宫中不敢乱走,阿错让我们别在宫中乱讲话,我们担心小姐就先回来了。”

  话毕,李怀臻跪在她脚下道:“是我之过,让主子差点受辱。”

  风轻扬没提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李怀臻想想都知道她当时的情况该有多惊险,若御君临没有及时赶到,说不定就会发生无可挽回的后果。

  “你是如何知道我已经被人带出宫了?”

  “我特意去了一趟凤阳宫得知了你被人救了。”盯着她脖子上戴着的贝壳哨子道,“猜他只会走无人的道路回相府,故在必经之路上守着。”

  风轻扬的大腿还在流血,李怀臻道:“主子冒犯了,玉婷玉柔快去拿清水。”

  两个丫鬟知道李怀臻治伤的手段高明,便听从他的吩咐去做了。

  裙摆被撩开,只见大腿处的伤口还夹着断在其中的木枝,李怀臻在伤口上洒了麻醉的药粉再持镊子将其拔出。

  清洗伤口的那瞬,她觉得还是好痛,但幸而自己没有力气倒也不至于会乱动,李怀臻给她治伤进行地较为顺手。

  将伤口处理完毕,他扶她躺在床上,从玉婷手上接过洗脸的毛巾替她擦了擦沾了冷汗的小脸。

  中了迷药的人最需要的是休息,风轻扬这番下来真是累得精疲力尽,躺在自己的床上才觉安稳,很快就睡了过去。

  李怀臻悄声道:“让主子先睡一觉。”出了房间后却没有走。

  玉婷问:“阿错,你怎么……”

  李怀臻:“从今夜起,我在主子房外守着。”

  ……

  天未亮,风轻扬昨夜睡得早今日便起得早,一觉睡醒真觉神清气爽,才刚起,房门便被人打开了,慌得她立即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昨夜玉婷和玉柔服侍她脱了外衣,现在她身上穿着单薄。

  李怀臻端着一盆清水进来,恭敬地侍立一旁,说:“玉婷和玉柔还未起,便由我来伺候主子。”

  她问:“你这次怎么来的这么快?”

  “护卫就该随时随地地保护主子的安全。”说完,将毛巾拧干走了过来。

  风轻扬要从他手中接过毛巾,他却不肯给,替她擦了小脸,道:“主子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吗?”

  风轻扬羞红了脸,道:“臻臻,你大胆!你……曾偷看过我洗澡吗?”

  他单膝下跪道:“是。”

  风轻扬记得自己洗澡都是玉婷和玉柔伺候,他应该没有机会看见才对,心里很慌却好奇:“什么时候?”

  “早在三年前的一个夏夜,玉婷那日刚好发烧,玉柔去照顾,将主子的洗浴用品随手丢给了我。主子你洗到一半,我将物品拿进去不小心……全看见了。”

  她洗澡有个习惯就是背对门。

  既然是不小心,风轻扬不想怪他,况且那时的自己年岁委实是小,但是身子被自己的护卫看见过,总觉得很羞,问:“你让主子我以后如何嫁人呢?”

  “主子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富可敌国的人选?”

  富可敌国的人会看上她吗?她在原著里只会嫁给李怀仁,道:“臻臻,你别说了。除了太子,我不可能嫁给任何人。”

  李怀臻默默地退出房。

  风轻扬在皇后寿宴上送的观音图惊艳全场,加上上次的歌舞和琴曲表演,顿时惊动京城,名动天下。

  京城中的各大世家想趁她还未参与太子妃的选秀与相府结为姻亲,纷纷派了媒人过来,差点将相府的门槛踏平。好在都被她父亲以她年纪太小等理由给挡了回去。

  风轻扬起初听了这事,还颇觉惊讶。惊讶的是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多人要,诧异地对李怀臻玉婷玉柔三人道:“咦,想娶你们家主子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多?”

  她让玉婷躲在芙蓉园门口粗略的数数,光一上午的工夫竟就有数十名做媒的人进来,进来后都不肯走,夜里才走。她听着玉婷跑回来后的描述,想要不是自己都躲在芙蓉园内,恐怕得被这些人精给扯来扯去扯到最后估计人都不要做了。据说,媒人各个都是人精。

  李怀臻听了她的话,说:“主子你是太过妄自菲薄。”

  她觉得他人看中的无非是他们相府的地位罢了,这些个世家公子哪里会有什么真心,估计连她的面都未见过。

  不知道她爹用了什么方式,上门的媒人在半个月后就消失得无影踪了。

  这半个月,风轻扬都躲在芙蓉园里,除了有几次在李怀臻的保护下扮作农家女出入过相府几趟,其余时间里都在自己房间里绣荷包。

  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太子,便打算重新绣个荷包给他,这次不绣鸳鸯了,鸳鸯难绣,她正面绣的是一轮红日,背面是一轮明月。半月为期,差不多快绣完了。

  这日梁璎恰好过来看她,风轻扬和梁璎早在几年前就各拿了三支香对着云与月,拜为了结义金兰。那时看来像是小孩子的游戏,但是风轻扬没将它当成游戏。

  梁璎看着她的刺绣,道:“日为朝,月为暮,君为日,后为月,卿为朝朝暮暮。妹妹,你这荷包怕还是送给太子的吧?是想让太子看着这个荷包后时时刻刻地睹物思人吗?”

  风轻扬虽然在做刺绣,但并未告诉任何人这个荷包将要送给谁,听梁璎一下子将她的想法揭穿了,有些微窘,道:“好姐姐你莫要取笑我,你对我哥才是那种想法吧!姐姐,这次七夕你打算送我哥什么?”

  梁璎比她还害羞,是古代典型的大家闺秀,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仕女,道:“我这次不打算送你哥什么东西,等着你哥给我送礼物呢。”

  “哇,你好坏,越来越坏了,竟然开始吊我哥的胃口了。你不送,他一定会缠着你送的……”

  “别光说我了,这个不会就是你打算在这次七夕送太子的礼物吧,七夕为乞巧节,送荷包这类最合适。”

  风轻扬:“……”虽然荷包能够在今年的七夕前完成,但是她并不打算在那日送,那日送的话功利性太明显,真会叫别人都以为她喜欢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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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虐男主,再虐女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