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敬还待何时?”想到自己的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给杨子江敬酒吗?趁着郑欣喝酒的当儿,他赶紧把酒杯递到杨子江的嘴边儿,“哥哥,香不香?我知道你馋的够呛,趁这个机会,咱俩干一个呗?”
“那还等什么?兄弟,快点儿,我特么都馋死了!”只见杨子江“滋溜”一个,曾凡“滋溜”一个,俩人开怀畅饮。
“哈哈哈!”曾凡扬天长笑,“特么的,这下老子可喝美了!”但奇怪的是,郑欣并不拦着。
“嘿,你怎么不管了?”曾凡不免有些纳闷儿。
“我找师傅、师姐喝酒去也!”郑欣拔腿走了,根本连看他一眼都不看。
“嘿,原来我这是为他做嫁衣裳啊?”曾凡自嘲的笑了,他好像才明白过来。
这是时就听到有人喊他,“曾科长,您还喝那?你带来的那个姓廖的闹‘酒炸’了!”
“啊?他闹什么‘酒炸’?”
“非要给刘丽点歌,还要和她一起唱,并且点着名儿要杨子江伴奏!”
“嘿,这小子还阳了!”曾凡弄的有点目瞪口呆,“杨子,怎么办?”
“怎么办?你非拉着他喝呀?这下肯定是多了?快推着我去看看!”
“哎,得嘞,”曾凡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好推着杨子江跑了过去。到那儿一看,他自己也乐了。
只听见廖振昌在主席台边上,摇摇晃晃的喊,“刘丽,二重唱啊?咱俩唱歌,杨队长伴奏啊?”估计他是想起了在艺术团的时候。
“我来我来,”董晓光知道杨子病着,这又一个闹酒炸的,赶紧从兜里把口琴摸了出来。一时间,悠扬苍凉的琴声顿时响了起来。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哎,它是用青春的热血来浇灌......!”
会议室里几乎都是白衣天使一群快乐的女孩子,其中爱好歌舞的文艺份子自然也不少,大家好不容易聚拢到了一起,又是结婚喜宴,自然随着歌声,开始纵情欢乐。
廖振昌和刘丽在艺术团的时候,本身就合作过二重唱,董晓光又深谙口琴之道,他们的歌声把婚礼推向了高潮。
刘丽是新娘子,充满着激情在演绎,廖振昌得到了大家的原谅,再加上喝了那么多的酒,更是格外兴奋。两个人卖力的唱着,在大家的掌声中,一首又一首欢快的歌曲,快把二重唱的曲目都唱完了。
尤其是这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刘丽的眼睛几乎全盯在爱人身上,她浓情瞩目,似乎这歌声就是在为他而唱。
只可惜杨子江手脚不能动弹,否则,他早冲上去用琵琶伴奏了,肯定又是一曲震撼人心灵的佳作。
“新郎来一首,新郎来一首!”台下,小护士们整齐的开始起哄。
“他不能动啊?你们别起哄了,”曾凡提杨子江求情。
“手脚不能动?嘴巴可以啊,欢迎新郎倌来一首!”
“小曾,扶我一把,我唱!”此时,杨子江也顾不得许多了,轻声哼唱起“读你”。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三月,美丽的经典,醉人的诗篇,奥.....”杨子江醇厚的声音,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首先由曾凡开始,逐渐的,所有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恋,你的一句一动,都在我的视线........”
“太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啊!”听到这激情澎湃的歌声,看着自己两个心爱的下属,方伯敬的心情格外激动。他想起了这俩人坎坷相恋的经历,想到杨子曾经受过的不公正待遇,不仅感慨万端。
“来,明天战友们就要出发了,我们共同唱一首‘驼铃’祝同志们胜利归来!”
一时间歌声又起,“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路漫漫,雾重重,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
“战友啊战友,革命的弟兄,待到胜利再相见,一路多保重........!”此时,白衣天使们几乎都拥抱在了一起。明天的路还很长,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事情在等待,他们享受着今宵的快乐,却不知道明天可能将面临生死,夜很深了,但大家久久不愿离去。
因为,医院的同事们都来了,这一次分手,确实前路漫漫,还不知道会怎样?所以,大家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自然有说不尽话语,流露出难分难舍的神情。
当大家深情演绎完这首饱含战友情怀的歌曲,想到明天就要分别,所有人都激动万分,方伯敬自然也是如此,他的眼睛里都是晶莹的泪花。
“来,同志们,为了刘丽和杨子的真挚爱情,咱们干了这杯酒!”
“对,干杯!”
“来,干杯!”所有人都热烈的响应,几乎人人都是仰天长啸,一饮而尽。
“好了,大家早点休息,医疗队明天一早出发!”
“是!”
曲终人散,四周终于安静,除去微风偶尔吹过树枝,发出的一两声轻响外,可说是万籁俱寂,此时,新房内却充满着柔情。
一间病房,经过简单的布置,贴上一个大红的喜字,便作为了刘丽和杨子江的婚房。两张病床合在一起,就做为了他们今晚的婚床。除去墙上贴着的喜字,根本看不出,这间屋子和别的房间有什么区别。
为了杨子江的安全和康复方便,一对新人并没有去宿舍休息,而是就近安排在病房里,他们将要在这里,渡过他们的新婚之夜。
杨子江裹在外面的肥大衣服已经褪去,帽子也摘掉了。刘丽轻手轻脚的为他换上了院里的病号服,而刘丽自己却依然穿着结婚时的大红礼服,头上的金饰,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紧握着自己夫君的手,斜倚在床头,将杨子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她抚摸着爱人刚刚长出的稍许绒发,心里真是说不尽的甜言蜜语,道不尽的柔情蜜意。
“亲爱的,你累了一天了,快躺下休息吧?”想到明天,刘丽又要长途跋涉了,杨子江的心里全是疼爱。
“不,我就这么看着你,”刘丽仿佛是在撒娇,“我好像还在梦中一样,感觉我们俩又回到了引水渠旁的小树林,闭上眼睛,又仿佛是舞台下面,幽暗的空间里。那时候,真甜蜜啊,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有睁开眼睛,看着这明亮的灯光,才知道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简直不敢相信,我们俩已经结婚了,嘻嘻,真不敢相信啊!”
刘丽似乎是在抒情,却又像是在企盼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