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冲在最前面的人就见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喊,便痛苦的捂着脖子倒下了。
“妈的!上!”
眼见同伴倒下,混混们勃然大怒,纷纷朝齐铭扑过去,结果不过眨眼,便一个接一个的捂着脖子倒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却发不出声音。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听别人叫喊,别介意。”
齐铭踢开脚边的人,甩了甩还未好全,因发力而作痛的手腕,若无其事的朝桌子走去,拎着解开的钱袋,慢条斯理的将桌上散落的碎银一点点朝钱袋里拾。
老五一个偷jī摸狗的贼,自然没胆子上前,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齐铭把钱拾gān净后,将钱袋系在自己腰间,接着来到老五面前蹲下,瞧着他:“你刚说,你想开开荤?”
老五疯狂摇头。
齐铭挠挠耳朵:“我可是亲耳听见了。”
老五惊恐道:“那是他们说的,我,我只是为了脸面,假意答应他们,我一个贼,我,我不敢做这种事的。”
齐铭点点头,信了,于是伸出一只手,弯弯手指,示意老五握手。
老五有些懵,齐铭的神情和语气无波无澜,却令他后背发毛,不寒而栗,只能乖乖把手伸过去,握住齐铭的手。
下一瞬,就见齐铭忽然收拢五指,朝上一掰!
老五瞬间瞪大双眼,张大嘴巴还未叫出声,脖子就齐铭一手刀打到失声,接着捂着被折断的右手趴在地上疯狂打滚。
齐铭蹲久了头有些晕,缓缓站起身,冷眼瞧着这一地的废物,转身出了小院。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6章六·钱回来了
傍晚,待齐铭离小院还有数步远时,就闻到了院子里飘出的菜香味。
齐铭挑挑眉,走进院子。
白木希正好将最后一盘清炒芥菜端上桌。
接下来又要过顿顿全素宴的日子了,爱吃肉的白木希想想就觉得难受。
齐铭慢悠悠的走进来,见白木希面色如常的招呼他入座,不由有些微赞叹。
“你倒还有心情做饭啊。”
之前眼瞧着都快要晕过去了,他说罢,眼睛瞟到白木希有些红的额头,微微一怔,便回头去瞧院子里那颗桃树。
还活着吗?
不久前还拿额头撞树恨不得一死了之的白木希赧然,赶忙道:“哎呀看什么呀快吃饭吧,一会儿菜凉了。”
他一边入座,一边为自己解释:“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为这点事气到跳井吗,丢了就丢了,丢了再赚就是,我的人生随时可以重来,这种小挫折小磨难的我都当家常便饭来——”
话音未落,齐铭将腰间的钱袋丢在桌上,“哗啦”一声。
白木希的声音戛然而止。
熟悉的钱袋映入眼帘,白木希脑袋一片空白。
齐铭若无其事的坐下来,拿起筷子。
白木希瞧瞧他,又瞧瞧钱袋,然后拿手指小心的戳了戳钱袋。
硬的。
白木希茫然:“什么?”
齐铭没理他,吃了两口菜,觉得比白天那家饭店的好吃,厨艺不高就还是清淡为主的好,或者多放些辣椒。
白木希坐得笔直,呆呆的将钱袋拿过来,打开一看,满满一袋子碎银。
白木希懵了。
半晌,白木希小心翼翼的问,“你……你去找他们了?”
齐铭淡淡道:“不然呢?”
白木希捧着银子,心底一时间五味陈杂。
他以为银子丢了,努力了这么久的成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坐在外面的石头上安慰了自己半天,才勉qiáng被迫接受了这个令人无可奈何的结果。
反正被偷被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尽管这次的数额空前的大,他也该习惯的,于是拼命按下情绪后,想到齐铭中午没吃什么菜,便去厨房给他准备晚饭。
虽然白木希不知道他去哪了,但直觉告诉他齐铭会回来的,这个人不像是一声招呼不打就走的人。
可他做梦都不敢想,齐铭回来了,还拿回了那一袋银子。
他的银子又回来了。
人生的大喜大悲……
大悲大喜……
白木希将银子放回桌子上,佯装平静的端起饭碗,还不忘抱怨齐铭一句,“那,那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去哪里了呀,我还以为你……”
齐铭不以为意:“以你当时的状况,说了你也未必能听见。”
白木希有些不好意思,埋头嘿嘿一笑,顾不上加菜,狠狠地扒了两口白米饭,快速咀嚼着。
米不是好米,吃在嘴里没什么味道,还有点硬硬的,嚼着嚼着,却有一滴眼泪啪嗒掉进饭碗里,接着泪珠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数滴,白木希手忙脚乱的擦了一把,粗糙的布料擦得皮肤生疼,眼眶一片红。
可白木希心里满腔被qiáng行压抑的怒火却瞬间被无边清流冲去,带着所有认命与不甘认命席卷而过,留下一片欢喜。
饭吃到一半,白木希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忽然想起一事,猛然搁下饭碗。
“哎呀,我忘记了,要赶紧把掌柜的钱给还了。”
说着他就要拎着钱袋往外跑。
齐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替你还过了。”
白木希站住脚后,他补充道:“回来的时候。”
白木希回过身,去瞧对面那个一脸冷漠静静吃饭的齐铭。
他忽然觉得很高兴,生平第一次,心底有了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
……
睡觉前,白木希趴在桌子上将钱袋里的钱仔细的数了一遍,还剩十八两,算算日常开销,够他们正常吃喝很久了,还可以偶尔开开小荤。
沉甸甸的一把碎银握在手里,触感大约能称之为幸福吧,白木希抱着银子,眼角眉梢都染着笑意。
齐铭洗漱过后,越过他去里屋铺地铺。
白木希扭头瞧他,眼珠一转,“要不你别铺地铺了,咱们一起睡chuáng吧。”
齐铭正弯腰将凉席展开,闻言回头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的好意。
“算了吧。”
白木希不解:“为什么,地上这么凉,现在才初chūn呢。”
齐铭拿过褥子:“我伤还没好,惹不起你。”
他如今里外一身伤,若是半夜被白木希做梦踹上一脚,这夜就别睡了。
白木希一愣:“我,我睡相很好的啊,以前我和照顾我的老人家一起睡的时候,他都说我睡觉很老实。”
齐铭嗤笑一声,不做评价,这些时日他睡得并不踏实,常常半夜惊醒,抬眼就看到某个人横三竖八的睡姿。
白木希:“……”
莫非是这些年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睡,有些放飞了?
白木希站起来:“那要不你睡chuáng,我睡地铺吧。”
齐铭懒得理他,径自将地铺铺好躺上去,薄薄的旧褥子起不了什么作用,躺在上面如同躺在坚硬的地面上,他是武出身,本就睡惯了木板chuáng,又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如今后背贴着平稳的地面,让他心里很踏实。
可白木希就有些坐卧难安了,这失而复得一袋子碎银,让他总觉得欠了齐铭什么,想做些事情补偿他。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白木希没去继续推销他的云脂珍珠膏,反而跑去家具店问chuáng的价格,结果一问心凉了一半,随便一张稍微好些的chuáng就要几十两银子。
白木希犹豫不决,问店家有没有更便宜的,店家说有,去外面的木器行,随便找两张木板两张凳子拼在一起,几两银子就搞定。
白木希不愿意买木板委屈齐铭,却还是去木器行问了一下,看能否用木板搭个chuáng出来,结果这一经加工,到底还是要几十两银子,虽然比店里的便宜一些,但买了以后,也就没多少吃饭钱了。
贫穷令白木希望而却步,只能退出去,在街上一边走一边摇头叹气。
结果路过估衣铺时,瞧着一个人抱着一chuáng崭新的被子进去卖,白木希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