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门,满天星斗映入眼帘。
“哇!”白木希吃了一惊,“天气这么好哇,那你带我一起出去吧。”
齐铭面无表情:“凭什么。”
白木希讨好他:“我从来没有这么晚出去过,这时候街上总有些醉汉,碰到他们没什么好下场。”
齐铭偶尔会夜晚自己出去待一会儿,天亮前就回来了,因此白木希习以为常,并不阻拦,还跑去厨房拿了一小坛清酒。
“今晚星星这么好,咱们去城外看星星啊,把酒邀星,畅谈人生,多有诗情画意。”
齐铭莫名其妙,谁要和你畅谈人生了。
奈何白木希酒兴上头,巴着他不松手,齐铭只能带着他一起出去。
城郊不如家里安静,四周走shòu飞虫,溪流潺潺的动静不小,两个人并肩漫步在郊外,心静,惬意。
城角有一处三层的八角凉亭,到这时白木希停住脚步,想要齐铭带他上凉亭顶部去,那里离星星更近。
齐铭失笑:“你一点武功都没有,爬上去掉下来怎么办。”
白木希毫不在意:“不是有你嘛。”
齐铭无奈,伸手搂住他的腰,足下运劲,借着周围的树gān,几个起落便跃上了凉亭的顶部,将白木希稳稳当当放在亭顶的横梁上坐好。
白木希第一次飞这么高,抬头就能看到满天星斗摇摇欲坠,低头城郊景色尽收眼底,于是十分兴奋,迫不及待打开带来的清酒,为自己和齐铭各斟一杯。
深夜坐在亭上,夜风凉凉的chuī拂着二人的面颊,头顶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及,坐在高处听不清楚溪流和小动物们的声响,心莫名的静了许多。
白木希一边喝酒,一边道:“我可算知道你为什么晚上总想着出来了。”
晚上好,没有白日那么嘈杂,是个适合出神想事情的地方。
齐铭默不作声的喝着酒,没有回答。
白木希的话也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慢慢饮酒,静静品尝着天地景色。
清酒没那么上头,但喝多了也晕,齐铭喝了几杯便搁下杯子,望着夜色出神,没留神白木希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等齐铭回过神来时,白木希直接把自己喝蒙了。
齐铭:“……”
齐铭:“喝个清酒也能喝醉?”
白木希转过头看他:“没啊,我很清醒啊。”
齐铭无语:“你眼神都茫了。”
白木希摇摇头:“没有,我看的清你。”
他朝齐铭面前凑了凑,好似要看得再清楚些,可亭子顶是斜坡,他脚下一滑,险险掉下去,幸好齐铭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赶忙将人捞到自己怀里,这才免了白木希一劫。
白木希窝在齐铭怀中,嘟嘟囔囔了一堆话,齐铭一句也没听清楚,就朝他低下头,语气很轻,“小醉鬼,说什么呢?”
白木希抬起头,晕晕乎乎的看着齐铭近在咫尺的脸。
一张爬满伤痕的面庞。
一张刻薄无情的嘴唇。
可白木希就不觉得丑,反而挺顺眼,他瞧着瞧着,酒意上头一时冲动,忽然凑近齐铭的嘴唇。
齐铭下意识朝后一躲,以为白木希刚才是故意的,又想咬自己,吊起眉毛。
“gān嘛,我的嘴招你惹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20章二十·铺子
借着醉意撒酒疯,一击没得逞,白木希喝醉的脸颊红晕一片,窘迫的想推开齐铭,不料竟忘记了自身处境,身子拼命朝后撤,齐铭一个没拉住,白木希便整个人头朝下仰着栽了下去。
“啊!!!!!!!”
白木希瞬间腾空,吓得惊叫,齐铭反应在他叫声之前,一跃而起,拽住他的手臂,将人整个拥进怀里,接着一脚踩在凉亭屋檐的边缘,借力在空中转了个身,自己背朝下狠狠砸在了草地上。
林间一片倦鸟惊飞。
白木希的脑袋也因惯力砸在齐铭胸前,砸的他头晕目眩,齐铭借着深厚的内力,硬抗了落地这一摔,听到怀中的白木希小声呜咽,忙抱着他坐起来,将人从怀里拉出来查看是否受伤。
被他护的这么严实,自然不会受伤,只是有些晕,白木希酒意上头,被齐铭一拉扯,头更晕了,嘟嘟囔囔的让他别动。
于是齐铭不动,于是白木希靠在齐铭怀里缓神。
四周静悄悄的,丛生的杂草将二人裹在其中,鼻翼间徘徊着青草的味道,远处溪边的蛙鸣还在和蟋蟀比着聒噪,齐铭静静地看着头顶的夜幕,一只被惊飞的倦鸟在四周不停盘旋,似是找不到回巢的路。
怀中人沉默的缓了一会儿,呼吸逐渐平稳,身体也慢慢软下来,体温升高,软绵绵地趴在齐铭怀里。
睡着了?
齐铭无奈的将人背起来,朝住处走去,一路上,满天星斗为他照耀着回程的路。
从怀中忽然换到了后背,白木希似是睡得不太平稳,大约觉得后背不舒服,在梦中有些委屈的嘟囔了一声。
“齐铭……”
齐铭以为他醒了,站住脚,应了一声:“嗯?”
没有回应。
齐铭以为是在说梦话,于是背着他继续走。
一阵夜风拂过,闭着眼睛的白木希皱了皱眉,原本耷拉在两边的手臂伸过去搂住齐铭的脖子,湿热的气息喷在齐铭颈子旁,又嘟囔了句。
“齐铭……”
语气更委屈了。
齐铭淡淡的应道:“我在。”
白木希将脸埋在齐铭脖子里,脸颊上的热意袭上额头,默默红了眼眶。
他从出生便一无所有,想要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努力争取,但每每结果都不如人意,大约是老天爷看他实在不顺眼,每一次,只要他想追求什么,便永远被拒之门外。
每一次。
回到院子里时,天已微亮,白木希在齐铭背上睡得死沉。
小鱼很自觉的爬起来练习扎马步,秋娘也早早起来准备早饭,谁也没注意白木希和齐铭不在,直到齐铭背着人不声不响的从房顶落下来,站在院子里。
二人吓了一跳,以为白木希怎么了,齐铭向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睡着了。”
小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倒是秋娘反应快些,看着二人的眼神瞬间暧昧起来,瞧这架势,这两人半夜出去了?
还喝的烂醉。
齐铭嘱咐秋娘给白木希煮些醒酒茶和暖胃的粥,秋娘应声,接着齐铭背着白木希回到屋里,将人轻轻放在chuáng上。
一回头,秋娘还站在门外,欲言又止。
齐铭不解:“还有事?”
秋娘有些支吾:“只……只要粥?”
齐铭:“嗯,他昨晚喝了不少酒,醉了。”
秋娘点点头,却没走,她瞧着齐铭不像个会照顾人的样子,不太放心,一边左顾右盼,一边低声问:“咳,别的,需要吗?”
齐铭身子一僵,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正色道:“只要粥。”
“好的好的。”秋娘忙不迭的点着头走了。
齐铭头疼不已。
柳初云来找白木希时,他刚刚吃过早饭,正窝在小院的椅子里发呆晒太阳,虽说刚喝了粥,但胃里还不是很舒服。
“怎么了?”
小鱼给柳初云搬来个把椅子,两个人一起晒太阳。
白木希蔫蔫的摇摇头:“没事儿,就是喝多了,难受。”
柳初云:“喝酒?你这几天还有空喝酒?”
白木希捂着胃,说不出话来。
他本来是没空喝酒,也累的没心情喝酒,可是一听到齐铭大半夜要出去转悠,他就想跟着。
最近忙的四脚朝天,和齐铭相处的时间几乎没多少,加上昨夜星空那么好,便一时冲动,打起jīng神大半夜与齐铭跑了出去。
结果人家躺了一会儿就没事了,自己却要捂着胃难受好久。
柳初云咯咯地笑:“就你这小身板,还敢跟齐铭到处跑,真想跟上齐铭,就学小鱼去扎马步呗。”
白木希疯狂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