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失落,但同时也觉得,是时候好好地捋一捋她和太子爷之间的关系了。
假冒世子的事牵扯太大,她不敢提。
至少从‘宫墙之下、一眼万年’的那套说辞开始,一直哄他骗他,用一套套的说辞勾着他,把人家东宫储君掰成个大断袖的做法,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那就按照她平日做事的路子,给个问心无愧的结束。
她从司云靖的怀里站起身来,跪倒在软榻旁,郑重地说,“殿下,我有事要说。”
司云靖看她神情像是要说大事,也坐直了身子,“你说。”
“我们不能再这样继续了。”
池萦之视线盯着地面的波斯地毯,不去看面前之人的神色,鼓足了勇气往下说,
“殿下心中有人,我原是不知道的。在京畿大营之中,意外听殿下提起,有个心仪的女子。”
“我之后心存侥幸,和殿下又继续了一段时间。如今想想,这件事我做得岔了。”
守心斋里除了她自己的声音,只有窗外chūn风chuī动竹帘的细微响动,更显得室内一片安静。
池萦之说到一半,心里有些害怕,qiáng忍着抬头瞄一眼面前那人脸色的念头:
“殿下心里既然有心仪的姑娘,显然是正常的男子,我、我不能再害殿下继续断袖下去了。不能坏了殿下的名声。”
“殿下心里有喜欢的人了,我再搭着殿下的路子,我自己心里都不舒服。想来想去,以后殿下还是太子爷,我还是做个忠君事主的臣子,殿下要找人练活儿,娶了心仪的姑娘,找她练去!”
“我们、我们……”她实在不行了,崩溃地大喊一声,“我们断了吧!”
坐在软榻上的司云靖被口水呛住了,捂着嘴低低地咳嗽起来。
他反复地深呼吸,把茶盏端起来,喝了半杯茶,差点气炸的肝肺缓了缓,放下茶盏,抬手召池萦之,“起来,走近些。”
池萦之吓得连连倒退了两三步。
“殿下的身份尊贵,别、别亲自上手打我。”她商量说,“传廷杖就好。念在臣忠言逆耳的份上,十个板子……不,五个板子,不,三个板子足矣!”
司云靖抬手按着青筋跳动的太阳xué,忍耐着说,“你别跑。你先听我说。”
“我心仪的姑娘,她……”他又深吸了口气,磨着牙说,“哭着喊着和我断了。你犯不着给她让道。把你刚才那句话收回去,我们没断。”
池萦之从地上被捞回去怀里,绵密的吻之间,隐约听到模糊低沉的嗓音,
“别瞎想,我没别人。心里只有你一个。”
池萦之:???
一通操作猛如虎,不仅没有把太子爷扳回正途,反而连心仪的姑娘……都换成自己了?
完了完了,掰成个绝世大断袖了……
第58章咸鱼第五十八式
守心斋当值到了最后,简直不知道如何结束的。
池萦之原本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来了个当面直谏,准备迎接狂风bào雨。
没想到预料中的狂风bào雨没来,却来了个晴天霹雳。
太子爷当面跟她说,他身边没别人,现在心里只有自己一个?
太子爷说完,看到她整个人都懵了,重新把她抱回了怀里,亲了亲,许诺说,
“我们没断。”
又缠绵地亲了一顿,告诉她,“你心里顾念着我,我很欢喜。”
最后他说,“如今你明白了,以后练活儿只能找你。”
亲到最后,情cháo涌动,无法抑制,两人滚进了帷帐低垂的chuáng里,在看不清彼此的黑暗朦胧里,池萦之除了按着袍子不肯脱的最后的坚持,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直到被傍晚护送着出了宫,她坐在马车里,脑子还是蒙的。
帐子里那人的手捆了没有?
好像捆了……又挣脱了……试图再捆的时候好像打了个岔,忘了……
自己坚持不肯脱袍子,他倒不勉qiáng,直接把他自己的衣裳脱了……?
他的手到处乱摸,隔着袍子碰到了裹胸布没有?!
想不起来了……
池萦之坐在马车里头昏脑涨,脑子里嗡嗡回dàng的反复都是那几句——
“我们没断。”
“我很欢喜。”
“只能找你。”
“怎么办,怎么办。”池萦之的脑袋靠在马车壁上,喃喃自语着,“怎么会变成这样。后面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办。”
以后怎么办,光靠想象是想不出来的。
想不出来,只能不想了。
走一步算一步呗。
池萦之在守心斋里听了太子爷的打算,第二天就找来了徐长史,吩咐提前准备起chūn日游猎的装备。
她猜测出游的日子应该是三月三,还有个十来天,应该足够采购的了,便不慌不忙地添置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