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默默数着,申情吃了二十多个饺子,最后仿佛是为了打脸打得别那么疼,所以把水煮西蓝花也吃掉了。
不算早的早饭之后,鱼有苏带凯撒出门溜圈,申时行把卧室的chuáng单被罩丢进洗衣机,扭头问申情:“你五岁的时候还尿chuáng吗?”
10*40的拼图有400块之多,申情扫了一眼完整图像,就把拼图倒扣过来,将拼图打乱,“正常情况下,小孩3岁左右就不会尿chuáng了。”
“那你五岁的时候尿chuáng吗?”申时行在衣柜里选了一套浅蓝色的纯色被罩。
“我并没有5岁左右的记忆。”
“是吗?”申时行好像没有被说服,皱着眉头从卧室拎出来游游的睡裤,丢到洗衣机里去了,“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承认啊。”
“我没有回避你的问题,而是真的没有记忆。”申情捏着一块拼图犹豫不决,“我才不会像你一样为了逃避而装失忆。”
申时行好像收到了来自9岁小孩的嘲讽。
9岁的身体里住着90岁的灵魂,说的就是申情了。
申时行看看表,琢磨着张简意也该下飞机了,决定给他打个电话,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经纪人。
申时行明白,只要他一刻不离开娱乐圈,他就是属于大众的偶像,而不是独属于有苏一人的申哥哥。
昨晚,有苏冰凉的手指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
申时行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因为当时有苏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幻影,一个用指尖一点就会消失的幻影。
就让我兑现当初的承诺吧,小鱼,等我退圈,等我熄影,我们就在一起。
——
卑尔根,挪威的港湾之城。
虽然它是挪威第二大城市,却独具小镇的温柔风情。
张简意本是在奥斯陆下飞机,却得知他要找的那个人临时起意,跑到卑尔根来钓鱼,只好连夜租车赶到卑尔根。
因为时差以及长途飞行的缘故,他现在累得要死,三十几岁的人了,确实比不上二十多岁的时候。
Victoria酒吧,张简意坐在吧台前,眼神迷离地举着一杯威士忌,“我千里迢迢跑过来,就是为了让你请我一杯酒?”
江海端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伸手扯松了张简意的领带,笑道:“就这样,喝酒。”
“沈沉在哪?奥斯陆不能钓鱼吗,还非要跑到这儿来。”张简意一脸不耐烦:“我在奥斯陆的酒店都白定了。”
江海端起相机,闪光灯连拍之后,记录下张简意略带颓废气质的样子。他翻着照片,似乎十分满意。
“沈沉性子跳脱,想起一出是一出,我怕你就算说服他签约,以后也不好掌控。”江海道:“他未必会像当年的时行一样任你摆布。”
“所以……给兄弟出个主意?”
“以身相许。”
“滚!”
“gān什么啊这么大反应,你还非得跟女人结婚生子吗?你们老张家又没皇位要继承。”江海打个响指示意调酒师,要了一杯七彩jī尾酒。
江海还真不是胡乱出主意。
他跟了沈沉将近半年的时间,发现这小子虽然像个摘了金箍咒的猴子,草天日地无所不能,唯独对于爱情,慎重而不敢染指。
沈沉,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洗礼的中国青年,但父母因为工作需要移民挪威,自己也就莫名其妙成了挪威人。
他曾参加过一次选秀活动,被张简意相中,只是后来沈沉得罪了主办方,被刷掉了,人也就此消失不见。
后来江海拿着沈沉的消息找到张简意,以此作为筹码,让张简意带申时行来拍半luǒ照。
摄影棚里经纪人和影帝按住江海bào打一通,得知沈沉已经移民挪威。
在申时行表露出退圈的心思之后,张简意就下定决心要签沈沉,出于各种原因,综合各种考量,他必须签下沈沉。
酒吧里的小舞台上,一个乐队演奏完之后,把键盘和架子鼓都抬了下去,主唱模样的人把自己的吉他递给了站在台下的男生。
“看着,沈沉要上台了。”江海指了指灯光昏暗的舞台。
吉他独唱并不少见,只是节目压在一个乐队之后,对比之下,显得气势稍逊一筹。
前奏一出来,张简意忍不住啧了一声,因为沈沉选了一首节奏舒缓的美国民谣他真的是不会看气氛,方才的乐队演奏了一首超燃的摇滚,而沈沉居然要唱一首民谣?
酒吧里,之前乐队搞热的氛围还没有沉寂下去,但沈忱一开口,张简意心里一颤,跟当初在选秀舞台上听到的一样。
声如天籁。
张简意眯着眼看向舞台,他好像……真的小瞧这小子了。
直到一曲结束,沈沉丝毫没在意有没有掌声,把吉他还给乐队主唱就下台了,人们后知后觉地掌声落在沈沉身后,一路有人欢呼,举杯相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