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靠在申时行背上,看着左侧墙上的画,忽然笑了起来,扑在他背上像坐木马那样前后摇晃,“过完年,去大理吧,我带你去洱海打水漂儿。”
“好。”申时行道:“还要去寂照庵,看多肉。”
“没问题,庵里还有斋饭吃,每位20元管饱哦,我请你吃。”鱼有苏十分大方地说道。
在申时行眼里,是他欠有苏的。
可在有苏心里,申时行这些年忙于工作,完全没有过一场轻松的旅行,而自己从经济独立之后,每年都会挑时间去游山玩水,相比之下,反而心疼申时行。
“我们回去吧,那么多活儿,不能让人家李助一个人做啊。”有苏笑道:“你可真会偷懒,还搬了救兵来。”
二人弯腰离开地下室,一到单元门口,有苏就靠着楼梯扶手深呼吸,他贫血,很容易缺氧,但不想让申时行看出来,只说是在地下室呆久了,太闷。
门外空地上,雪化了大半。
单元门上新帖了一则告示,规定今晚放烟花的场地集中在小区外的樱花广场上,严禁在居民楼外的空地上燃放烟花。
回到家里,李助正在摆弄那个加湿器,见他们回来了,便问申时行:“申哥,这个放哪儿?”
“卧室。”申时行指了指卧室门。
李助应了一声,正要往卧室走,申时行却抢先一步拿走了加湿器,“我去放。”
鱼有苏进厨房转了一圈,出来夸道:“刀工真好。”
“大学的时候gān兼职练出来的。”李助挠着后脑勺笑:“对了,申哥说想送你巧克力,之前正好有瑞士莲的代言,品牌方寄过来好多礼物,这个礼盒送你正好。”
“谁说是我想送!”申时行拼命给李助使眼色。
“啊……对,是我女朋友送的。”
李助趁机从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双手呈到申时行面前,道:“我女朋友还说,让我帮忙求一个她老公的签名,保佑她今年发一篇SCI。”
申时行有些心虚,拆了巧克力礼盒,捏出一粒剥开金箔纸,递到有苏嘴边,道:“你、别听他瞎说。”
鱼有苏从善如流地吃掉巧克力球,难得皮笑肉不笑的讥讽道:“喊你老公的多了去了,我要是挨个儿较真,岂不是要被气死。”
“好吃吗?”申时行怂怂的,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喂他吃颗巧克力都心里打颤,反正怂就对了。
“还行吧。”鱼有苏语气敷衍,仿佛是在说:人家是照顾你的面子才没说不好吃。
世界排名第一的巧克力品牌,还行吧。
游游早已爬上了椅子,对着巧克力礼盒虎视眈眈。
鱼有苏抬手打掉游游伸向礼盒的小手,抱起礼盒放到了电视柜顶层,扭头问申时行:“为什么要送我巧克力?”
为了gān掉那个该死的酱心——不是!
申时行一撩刘海,眼神天上地下乱飞,“反正品牌方已经寄过来了,也不能都便宜了李助……”
“申哥说的是,这签名……”李助凑近了一步,小声道:“您用我的号乱发评论的事,张哥还不知道呢,不过等他下了飞机,我差不多也到了汇报工作的时候了。”
“你敢威胁我?!”
一边儿的鱼有苏捂着肚子快笑疯了。
“我告诉你,用你的号发是配合你们工作,bī急了咱就大号上见,我才不管会不会给你们增加工作负担!”
小助理像是完全习惯了这样,等申时行喊完了,照旧把记事本往他面前一递,“大年三十儿啊申哥,这签名如果要不到,丈母娘家我就别想进去了。”
李助跟女朋友谈了好几年了,女朋友这就研究生毕业了,所以今年到丈母娘家过年,是来谈婚论嫁了。
哭诉打动不了申时行,但李助本来也没指望这个冰山会心软。
鱼有苏抱着游游坐在一边,看戏看到心里去了,一想到大年三十被丈母娘拒之门外,他就想到自己那个还没有名分的姐夫。
也就是游游的爸爸。
“签个名嘛,又不会少块肉,签了吧。”鱼有苏道。
申时行一撇嘴:“便宜你了。”
刚一下笔却又顿住了,李助也像是刚想起来似的,突然间脸色煞白,这下真的坏了。
签名是不能写在这种白纸上的。
李助两手抱头大喊:“我真是白痴!!!”
鱼有苏不解,申时行便解释道:“演员是不能在白纸上签名的,容易被有心人利用,甚至会惹上官司。”
“那……我画个画怎么样?”有苏道:“简笔画,很快的。”
申时行眨眨眼,故意问道:“你有没有我的海报或者写真,可以签在海报上送给李助。”
“海报,那个、没没有。”鱼有苏拿过笔来,在小本子上开始画,画的还是申时行,嘴上叼颗烟,痞痞的举着一支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