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就慢慢说。”张简意上手一拧,药瓶就开了。
沈沉挠头,对摄像大哥道:“这段咱能不能不拍了,您吃饭了没,给您要碗牛肉面?”
摄像师埋头吃面。
“我是看你的车上,各种胃药,吃完的没吃完的到处都是。就这个胶囊,”沈沉扣开药盒,抽出一板胃康灵。
“我那天发现车座底下有个小亮片,还寻思可能是个安全套,毕竟你这个年纪,车上有这玩意儿也不稀奇。”
张简意嘴角一抽,什么叫做“你这个年纪”
“我拿出来一看,发现是板胶囊。”沈沉把椅背转到身前当马骑,“胃病好治,按时吃饭就行。”
张简意没空吐槽沈沉钻车座底下找东西的行为,他斟酌了一下沈沉的建议,觉得这小孩又热心,又天真。
按时吃饭是不可能的。
年轻那会儿.....咳咳,张简意在心里换了个措辞。
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掐着饭点儿在酒店门口堵投资方和选角导演,为了给申时行争一个试镜机会,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
碰上街对面儿有摊煎饼的,就买个煎饼随便应付一下。
进酒店吃饭是不可能的,点杯白开水都两百块,这水怕是直接从观音的玉净瓶里倒出来的?
张简意倒也没觉得申时行欠他的,毕竟那时候他俩都难,申时行试镜完了,还总从休息室里给张简意顺点儿吃的。
“大叔,你不是说经纪人不能跟来吗,怎么现在又来了?”
张简意喝了一口汤,面不改色:“申时行那边有工作变动,要当面商量一下。”
“奥。”沈沉晃着椅背撞在桌沿上,“那我有工作变动吗?”
“没有,安心把这个综艺录完。”
“奥。”
“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沈沉起身穿上外套,“按时吃饭。”
摄影大哥秃噜噜喝完汤,扛起机子要追上沈沉,却被张简意拦了下来。
“大哥,他是个新人,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还请提点着,别让他得罪人。”
“看在牛肉面的份上。”摄影大哥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不要小看这些幕后的工作人员,很多时候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看的多了,对圈里这一套很熟悉。
“我挺看好这小子的。”摄影大哥笑道:“让经纪人或者助理跪在地上举话筒的艺人,我见多了,给经纪人买胃药的,头一回见。”
自从来了大理,三天两头下雨。
六个人窝在民宿里打牌打了两天,鱼有苏从一个不晓得黑桃2和方片3谁大的小萌新,飞速成长为在关键时刻甩出王炸的高手。
申时行额头上贴着两根小纸条,将心贴了三根,鱼有苏甩出五张牌,“45678,顺子,我又赢啦!”
申时行和将心额头上各多了一根小纸条。
“这局小鱼是地主吧。”申时行有些迟疑,“咱俩不是该联合起来斗他吗?”
将心点头,“你没放水吧?”
申时行抬头chuī了一口气,三根小纸条依次飞舞,颇有些郁闷:“我还想问你呢。”
“再来再来!”鱼有苏兴致勃勃。
申时行有些发愁,打牌也算是小赌吧,他居然把有苏带歪了。
“哎?”鱼有苏突然凑到将心面前仔细端详,“将心,你的眼镜没有圈圈。”
“离他远点儿。”申时行伸手把鱼有苏捞了回来。
将心摘下细边眼镜递给有苏,“是平光镜。”
“你不近视?”申时行诧异道:“戴平光镜有什么用。”
“显得斯文点儿。”将心笑道。
有苏把眼镜扣到自己脸上,好奇地到处看,申时行心里哼了一声,什么斯文,斯文败类还差不多。
午饭时,天还yīn着,好在不飘雨点了,闲依依盛情邀请五位男同胞同游洱海。
将心推了下眼镜,礼貌地道:“十分抱歉,我下午约了泥塑店的朋友。”
申时行搂住有苏的腰,一扬下巴,笑道:“寂照庵。”
“海光民宿。”岑齐举手:“我宅。”
沈沉则随便拨了两口饭,拿着便当盒骑车出门,一句话也没留。
今天没有摄像师跟着他,算是请了一天假吧。
电瓶车驶上直通天际的大丽线,刚下过雨,风携着水汽与沈沉擦身而过,电瓶车随着沈沉飞扬的心情逐渐加速。
洱海门。
张简意两手抄兜,叼着烟站在路边。
可能是一觉睡到大中午吧,他看起来有点jīng神不振,蛮颓废的,要是再伸手朝来往的汽车挥一挥,简直就是个来云南穷游的无业青无业中年。
刺耳的刹车声响过,张简意抬头,未及看清来人,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他的半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