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她有意咬着嘴唇,眼角还泛出点点泪光,似乎她很愿意答应刘放的请求,只是碍于身份才不得不拒绝。
刘放只觉得心都要碎了,艰难望着皇帝,“皇兄,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夏桐着实叹为观止,两个都是正宗的茶味典范,可惜月老牵错红线,没将这两人系在一起,否则倒能成就一桩美满姻缘。
刘璋点头,“是真的,不过,冯氏未曾侍寝。”
夏桐:……
皇帝此语可谓神来一笔。
刘放原本黯淡的眼眸立刻闪亮起来,原本只是顾虑人言,担心有违伦常,可既然仙子并未承宠,那就仍是白璧无瑕,也多了许多可操作的空间。
正要求皇帝开恩赐人给他,魏氏当机立断,“王爷,你刚刚醒来,仍需静养为上,这些话以后再说不迟。”
蒋太后亦道:“是啊,如今治病要紧,母后看你这样羸弱,总是心疼不已。”
她私心里也不愿将冯玉贞赐给刘放,倒不是觉得有损皇帝颜面,只是这冯氏相貌妖娆,言行轻佻,实在是个祸水,真要让她去临江,必定搅得家反宅乱。
刘放见连母亲都出言拦阻,心里虽然不情愿,可也知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点头,“那好吧,母后,我觉着jīng神好多了,您让人把那参汤再给我盛一碗吧。”
朝蒋太后说话,目光却紧盯着冯玉贞。
冯玉贞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给他盛了碗汤,却生怕刘放再做出失礼的举动,放下碗盏便赶紧退后。
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朝这临江王出手了,如今惹上了个大麻烦,而皇帝……她怎么觉着皇帝很想把她给踢出去?
不管皇帝是什么意思,反正她是一定要死皮赖脸留在宫里的,谁也休想赶她走。
夏桐白白看了一场热闹,觉得后半夜可以睡个安心觉了,便按着肚子做出困倦模样,“陛下,妾想先回宫休息……”
刘璋执起她的手,“朕陪你,正好朕也乏了。”
蒋太后看这两人就心烦,自然懒得出言挽留。
唯独冯玉贞缩在墙角像只可怜的耗子,见刘放喝了参汤已经睡下,她不敢多待,急急屈身告退,一壁叫住夏桐,“姐姐,等等我!”
蒋太后揉着眉心,“折腾一天,你也歇歇吧,哀家已命人将偏殿收拾出来。”
魏氏qiáng笑道:“儿臣很好,母后不必挂心。”
她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的,难得进京一趟,谁知会惹出这场祸事来?瞧丈夫的模样,似乎已对冯氏上了心,还笃定她这位贤妻不会拒绝。
扯你娘的淡!天底下哪有真正贤惠的女人?不过为哄着男人乖乖听话罢了。
不成,她得想个法子,在那个狐狸jīng得手之前先除掉她,免得后患无穷。
要是能一箭双雕就更好了。
第57章悍妇
刘放自此在宁寿宫住了下来。
有大臣觉得此举不妥,为此向皇帝上疏,认为一个分封出去的藩王不宜常居内宫,可被蒋太后骂了回去。
蒋太后爱子情切,可不放心将临江王jiāo由外边那群庸医照料,必得亲自看顾,直至幼子痊愈。
大周朝以孝治天下,那上谏的大臣只得罢了,何况皇帝一语未发,外人自然不便越俎代庖。
唯独魏王妃感到很惋惜,她巴不得将丈夫挪到外边去呢,宁寿宫就这么点大,和玉芙宫隔得也不远——两人随时有见面的嫌疑。魏氏总觉得那狐狸jīng不会就此甘休,而丈夫的狂热也是她前所未见的。
尽管内心对这对jian夫yín-妇痛恨到极点,可魏氏仍旧衣不解带地服侍刘放,连汤药都先chuī凉了再喂给他喝,几夜不曾合眼,人也憔悴了不少。
蒋太后此时才发觉自己冷落了这位贤惠的儿媳,握着她的手只顾垂泪,“好孩子,难为你这样懂事。”
魏氏笑道:“夫君他一向为人清正,此番不过是被jian人引诱,才行迹疯迷,我相信加以时日,夫君定会清醒过来的。”
她如此说法,更让蒋太后觉得委屈了她,遂殷殷道:“你能如此想,哀家心里就舒坦多了,今后你只管将宁寿宫当成自己家中,要什么东西,要使唤人手,只管照你的意思办去,哀家倒要看看谁敢置喙。”
魏氏巴不得这一声,忙搀起婆婆的手臂,“臣媳虽不能gān,可既然入宫,自得帮您分担些辛苦。太后这段日子也乏了,不如好好歇歇,此处由臣媳看着就好。”
蒋太后年迈的人本就心智衰弱,加上受了刺激,这几天着实消耗不轻,既然魏氏这般体贴,蒋太后也就顺水推舟,先往寝殿歇息去。
魏氏让人在内室点上安神的檀香,好让蒋太后睡得更加安稳,这才心满意足从里头出来——老婆子尽管睡上十天半个月都无妨,这样,她才有工夫腾出手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