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沉不住气……魏氏此行过来,本来是想同她商量一下怎么对付夏桐与冯玉贞,可见状还是算了,若让蒋碧兰知道,计划更不容易进行。
当然,这位表姐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
魏氏笑道:“我观陛下看似冷心冷面,其实是个挺重情重义的人,倒是表姐你一向自矜身份,不主动去接近,怎知陛下对你无意呢?”
蒋碧兰恼道:“本宫是贵妃,怎能学那帮下贱狐媚子邀宠?”
魏氏劝道:“贵妃也是妃,也是皇帝妻妾,你成天冷若冰霜,那不是女人,是神人,难道还要陛下开口求你施恩给他么?”
经她如此一分析,蒋碧兰也觉得自己素日的办法错了,到底她还没坐上后位,就已经摆起皇后的架子,可能皇帝只能以贤后的标准来对待她?
可没有子嗣的皇后地位也是不牢靠的。
蒋碧兰危机感陡生,抓着魏氏的手央告道:“弟妹,你教教我,该怎么得到陛下赏识?”
魏氏含笑将她搀起,庆幸猎物终于入榖,“表姐放心,你我为一家人,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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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内,夏桐正细致地为皇帝研墨。这项工作是皇帝替她安排,说是能磨一磨她的心性。
夏桐很不懂皇帝为何如此,做一个活活泼泼的宠妃不好么?她看皇帝分明挺喜欢的。
但刘璋显然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他捏了捏夏桐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叹道:“朕本来想让你练一练字,可又怕劳神害眼,还是等你生产完再说吧。”
夏桐心道她的字又不差,有什么可练的?抄佛经绰绰有余,反正死人看不见。
无奈皇帝说出口的话一向不容反对,夏桐只好勉qiáng笑了笑。
刘璋看她有些累了,便让她坐到锦杌上歇歇,又让人端碗红豆饮来,这个是有利于消除水肿的。
其实夏桐并没怎么水肿,手腕和脚脖子依旧纤细窈窕,甚至能挂一串铃铛——再次感谢那神奇的灵泉水。
刘璋看着她厚实衣裳下微微隆起的肚腹,目光若有所思,“常听人说肚尖生男,肚圆生女,你这个倒是瞧不大出来。”
夏桐没想到皇帝也会信这些伪科学,看此人难免亲切了些,“可我娘说生我时肚子尖尖,怀我两个哥哥的时候倒是又圆又硕大,可见古语也不一定准。”
刘璋唔了声,“男女都好。”
他在心里比划了一番将来瓜熟蒂落后的景象,做父母的都是俊俏人物,孩子当然也难看不到哪儿去。
夏桐倒是更想生个男孩儿,一来在这样高度集权的封建社里,哪怕在皇家,女子都注定要比男子艰辛百倍,甚至还有和亲之忧,她可不想面临骨肉分离之苦;二来,头胎若是个公主,皇帝膝下并无皇子,婆家和娘家肯定还会催她再生,是个男孩就轻松多了。
想起魏氏带进宫的孩子,夏桐难掩羡慕,“魏王妃为人口蜜腹剑,那位世子却着实生得玉雪可爱,临江王好福气。”
魏氏的孩子才刚满两岁,说话还不怎么流利,走路亦是蹒蹒跚珊跌跌撞撞,可见他笨拙的向自己走来,又奶声奶气唤“娘娘”的模样,夏桐都忍不住母性大发,赏了他两锭分量十足的金元宝。
刘璋哂道:“她就是觑准这点,好从你们手中哄些银钱使呢!”
临江虽说地大物博,可算不上十分富庶,刘放又素来大手大脚,魏氏的娘家也未给她多少陪嫁,她自然得变着法子攒些银两做私房。
宫里的女人,名义也都是世子刘昀的婶娘,难得过来一遭,自然得给个大大的红包,魏氏抱着孩子满宫里转悠一回,钱包也就变得鼓鼓的了。
夏桐没想到皇帝连侄儿的面子都不顾,仍这般毒舌,当下忍俊不禁,“回头妾生了孩子,看来您是不打算给赏钱的了?”
皇帝双标的本性此刻展露无遗,“那怎么一样?朕的孩子何等尊贵,不止是朕,谁要是敢空手而来,朕保准将他轰出去。”
夏桐:……
好霸气可是好好笑啊!
两人正谈论间,安如海蝎蝎螫螫进来,“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她又有什么事?”刘璋蹙起眉头。
他觉得蒋碧兰实在不识抬举,自己明明jiāo代了不许提及此事,蒋碧兰偏偏还私下责罚冯氏——冯氏受不受rǔ与他不相gān,可这不明摆着还是为了临江王出气?
这也正是皇帝不待见蒋氏女的原因,这家人永远学不会公私分明,合着在她们眼中,流着蒋氏血脉的都该同气连枝,浑不顾君臣之别。
安如海讪讪道:“贵妃娘娘做了汤饮,想呈给陛下,不知陛下可愿一见?”
照他说蒋贵妃也太拾人牙慧了些,知道夏婕妤天天送汤羹过来,她便跟着东施效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