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如今夏桐无恙,反倒是碧兰自作自受,深受其害。
蒋太后失望至极,能留碧兰一条命已经宽仁备至了,哪还管她的脸好不好得了?不好也是自找的。
至于蒋碧兰伤得如此严重,是否要为其讨回公道,蒋太后更不敢想,若细查起来,再追究到蒋家头上,岂非成了蒋家人故意谋害皇嗣?就算事是碧兰自己做的,蒋家也免不了背锅,偏偏这层gān系是摘不清的。
蒋太后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让人将碧兰抬回自己宫中,连花房都网开一面,只归结到天气和暖头上——chūn回大地万物复苏,蜂子伤人在所难免,不过这回伤的有点多罢了。
在场的命妇们也都受了或轻或重的蜇伤,本想问个究竟,可太后都如此说了,她们也只能作罢,一个个脸上却是委屈模样。
皇帝让人好生送这些夫人回府,转头朝夏桐叹道:“早知如此,方才朕就带你去前门见客了,幸好敦敦没事。”
夏桐掩唇,“妾早有提防,怎么会出事?”
就连宋氏夏桐都不叫她过来,何况敦敦了,还是留在皇帝身边更保险些。至于金吉娜,她纯粹是胆子太大的缘故,别说几只蜜蜂了,恐怕豺láng虎豹她都不惧。
刘璋捏了捏她的脸,“你呀,做这样的事也不跟朕商量!”
夏桐鼓着嘴,“妾若说了,您还肯让我做吗?”
刘璋当然不肯,哪怕他有十足把握,也不容许夏桐以身犯险——道理归道理,但人却是感情动物。
“那不就结了。”夏桐摊着两手,“您忙您的,我忙我的,咱们各归其所。”
至少目前的结果令夏桐十分满意,蒋碧兰毁了脸,日后再没法作妖生事了,就连蒋太后也小小受了点教训——若非蒋映月护着,她受的罪还要更大些。
对夏桐而言,便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痛快了一顿,只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让一众进宫的命妇们遭了殃。
幸而这些都是一品至三品的命妇,知道分寸,即便猜出里头有蹊跷,也绝不会对外乱传。
不过皇帝就得好好弥补一番了。
刘璋叹道:“伤在别处还好说,这伤了脸……朕又不是华佗。”
心里对蒋家的怨恨更添一层,养出这样又蠢又毒的女儿,害人都不晓得想高明些的法子,只会往下流处走。
早知道就把蒋碧兰她娘也召进宫听戏好了,好让她尝尝群蜂叮咬的滋味,如今却只一个二夫人吃了点亏,皇帝觉得挺不上算的。
他忽的朝夏桐道:“你先前说,那王氏的灵泉有奇效,能包治百病?”
夏桐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说是如此说,但妾觉得未必管用。”
王静怡的灵泉作用是促进伤口愈合,却未必能保证不留疤痕——得视各人肤质而定。
刘璋只觉头都大了,“那该如何是好?”
他那些臣子们别的本事没有,妻管严倒是多,回家听老婆孩子一顿埋怨,岂有不吵到宫里来的,偏偏又是在宫中出的事,这下还真让他们拿捏住了。
夏桐给他出主意,“陛下忘了冯婕妤么?她最擅长调弄脂粉,论修饰疤痕、均匀肤色,更是她得意的本事。”
刘璋一脸懵,“原来她还会化妆?”
夏桐简直无语,皇帝也太直男了,冯玉贞每次见他几乎都是不同的脸,他难道就没发觉?
刘璋托着下巴,“仿佛是有些分别,不过,朕倒没怎么留意。”
一面揉搓着夏桐道:“朕的眼里心里都装着你,哪还放得下别人?”
夏桐哼了声,“那是您有眼无珠。”
要说皇帝更喜欢她的性情,这个她是信的,可要是皇帝真心觉得她比冯玉贞漂亮,这个……就算夏桐再怎么擅长自我安慰,她也不可能当真。
不过冯玉贞刚帮了她一回,她自然得投桃报李,夏桐道:“您若放心得下,就将此事jiāo给冯婕妤去办罢,能否令人满意,等成品出来您自然就知道了。”
冯玉贞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术,王祖男都能化成王祖贤,更别提那些资质本就不错的贵妇人,何况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化妆品,对付区区疤痕自然不在话下——当然,这些东西并非白拿,是要收费的。
这便是夏桐答允冯玉贞的生财之道——夫人们别的没有,钱最多。等名声打出来,日后在京城开上百十间胭脂铺子,她就能跟李蜜一样财源滚滚了。
作为回馈,冯玉贞答应每套新品上市都会先送给夏桐试用,当然,这得在她生完孩子以后。
若计划进行顺利,夏桐日后没准还会入股……赚钱嘛,谁不想多多益善,其实就连李家的玻璃厂她也偷偷参了一股,李蜜不知道罢了——她那个护食的性子,知道了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