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膝下有个皇长子,腹中又添了个,内务府的份例怎么也短不了她的。
说起孩子,这回可的确出于意外。夏桐本以为她怀上敦敦是由于灵泉的功劳,可她停用王静怡那灵泉已经快一年了——并非灵泉有成瘾性,可作用太过显著,夏桐总担心会患上肢端肥大什么的,故并不敢擅用。
原以为这辈子有敦敦就满足了,谁知刚过去半年,敦敦就添了个作伴的兄弟姐妹,夏桐想想还是挺幸运的,难道她这具身体本就是适合生育的体质?
想起皇帝先前偷偷给她灌马奶酒,夏桐不免嗔道:“幸而那时还没怀上,不然若出了事,陛下您可担待得起?”
刘璋赌神发誓说他绝不会再那么gān了——其实心里也不后悔,若非那次醉酒后的真心话,他怎能确定桐桐对程耀并无半分私情?
对他倒是挺有情的——哪怕爱他的脸,那也是爱。
夏桐对皇帝道:“妾希望这回生个公主,最好跟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都说女儿随父亲,夏桐每每看到皇帝这张脸,都觉得如此优良的基因不流传下去真是可惜。
刘璋却深情的道:“朕倒希望她像你多些,朕的桐桐姿容绝世,咱们的孩子一定会是世上最漂亮的孩子。”
夏桐看他说得挺认真的,自个儿倒滴溜溜打了个寒噤——难道她跟冯玉贞处久了,也被染上那层美颜光环?不然没道理啊。
可能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夏桐如此想着,不由得飘飘然起来,果然彩虹屁是世上最长盛不衰的东西。
*
蒋碧兰收到贬谪的旨意,起初也曾哭过闹过,之后倒是渐渐安静下来。皇帝只是降了她的位分,而未有其他惩罚,连麟趾宫仍许她住着,这便是手下留情了——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
这几天她日三省吾身,也觉得自己过去所犯的错误太多,最大的错误便是御下太过严苛,以致失去人心,连最亲近的侍女都背叛了她,狠狠摆了她一道;如今总结经验教训,蒋碧兰誓要痛改前非,争取将宫中势力拉拢过来,到时候夏桐孤身一人,胜负自然不就分出来了么?
蒋碧兰先命人送了贺礼去萧婉婉和穆欣欣处,这两人一向有点怕她,如今大家位分虽在同级,却生怕她会拿自己撒气,宁可躲着她。蒋碧兰便要用丰厚的礼物打消二人的恐惧,再趁机抓住她俩的心。
二人收了礼物,自然得亲身过来谢恩。萧婉婉道:“贵妃娘娘……”
蒋碧兰容色平淡,“我如今已不是贵妃了,你也无须向我行礼。”
萧婉婉陪着笑,“昭容姐姐……就算陛下如今降了您的位分,可在咱们心里,您永远都是尊敬的贵妃娘娘,那夏昭仪家世泛泛,在宫中资历又浅薄,凭什么倒能站在您前头?”
昭仪为九嫔之首,哪怕蒋碧兰是仅次于昭仪的昭容,见了夏桐还是得矮一截。
蒋碧兰一反平时的骄矜之态,由衷道:“陛下立她为昭仪,自然有陛下的道理,何况她育有皇长子,而我入宫多年而无所出,别说是昭仪,哪怕陛下要取我而代之,让她做贵妃娘娘,她也是当得的。”
蒋碧兰深知世人皆爱怜贫悯弱,这会子她处境潦倒,越是表现得可怜,旁人便会越同情她,相反,那位高高在上的夏昭仪却会招来许多嫉恨。
谁知萧婉婉听完此语,却立刻大惊小怪道:“昭容姐姐,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蒋碧兰被她说糊涂了。
“就是陛下要立夏氏为贵妃的消息呀!”萧婉婉一脸不忿,“咱们也是刚刚才听说呢!要说这夏氏的运气也忒好了些,才进宫多久呀,如今又怀上龙胎,陛下怕是连贵妃之位都嫌不够呢……”
蒋碧兰只觉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嗡作响,险些栽倒在地,她挣扎着起身,撇下请来的客人不管,直奔披香殿而去。
蒋映月正在命侍女开库房盘点东西,夏桐身怀龙裔又得晋封,礼物的分量无论如何不能轻了去。
看见蒋碧兰,她脸上立刻显出欢喜之态,“姐姐!”
蒋碧兰却没空同她招呼,劈头问道:“陛下要封夏氏为贵妃,想必你已知道了?”
蒋映月看这样子瞒不住她,只得轻轻点头。
蒋碧兰尖声道:“你怎么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
鼻翼两端的肉发红且颤动着,让她看上去像老了十岁——可想而知她此刻多么愤怒,
蒋映月反而镇定下来,“是姑母吩咐不许走漏消息的,姐姐,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蒋碧兰的性子太过急躁,一旦得知皇帝刚废了她就为把夏氏捧上去,必然得闹起来,她这么一闹,皇帝只会更添嫌恶,也会下定决心让夏氏身居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