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大伙儿齐齐盯着他。
“你还是挺好看的。”
一时嘘声四起。
他哥儿们看一眼宋唐,一把揽过他的肩:“我们跟这儿算题,你小子想什么呢。”
宋唐坐直了身体,收回搁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红了脸。
后来选课时徐洋问她:“你报舞蹈社了吗?”
“报了。”
“校选呢,选的什么?”
“食品雕刻。”
“就食堂那个老魏吗?我也报了!他雕的那龙跟真的一样,太牛了。”又说,“下午跳舞一起去吧。”
宋唐说好。
于是下午俩人一起去社团,本来想的先熟悉熟悉情况,怎料去了就开始排练,说是艺术节快到了,舞蹈节目提上日程。
跳了一会儿,宋唐脚受不住,决定回去换双鞋。那时候已跳出了汗,外套也不拿,穿着半袖走出去。
一姑娘叫住她:“你回来时能顺道去医务室帮我拿个创可贴吗?”
她点头说好。
正值季节jiāo替,先前还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眼下起了雨。中心花园的泡桐树繁茂如常,绵密雨滴湮进去,簌簌的响。
她去教室拿了舞鞋,再出来时小雨转中雨,便抱着鞋跑去医务室,临近门口猛的一撞,撞进一个人的胸膛。
捂着额头一看,是最近疯长个子的郑雷。他本来就高,站在台阶上显得更高,身体也结实,宋唐那一撞就跟撞铁墙上似的,他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你也在啊。”
他低低的嗯了一声:“朋友受伤,来拿点儿药。”
她哦了一声,走进去左右张望。
“刚走,一会儿回来。”
她又哦了一声,走去靠墙的椅子坐下,伸手拨拉淋湿的头发。郑雷在门口站了会儿,转头时正瞧见她。
被雨淋湿的头发很黑,绾成的髻有些松散,几缕细丝贴着脖颈,颈上的小翻领整洁乖顺,晕开一层水渍,肩颈往下也被雨水淋湿,微微起伏的胸膛若隐若现细窄肩带,当中一道浅浅沟壑……
忽的轰一声响,似惊雷炸开,少年遍体血涌,整张脸都烫起来。
他转回去,看秋雨打落叶,看水洼漾波纹,仍不冷静,再抬头看,便看见逐渐走近的医务老师。
他忽然转身朝里走去,将挎在肩上的包随手丢进宋唐怀里。宋唐被猛的一砸,吓一跳,抬头看着他。
“不好意思啊同学,刚才去领导办公室签了个字儿。”
医务老师进屋,随手关上门。
“你要云南白药是吗?”
郑雷说是,他便从柜子里找出药给了他。
看着宋唐:“你呢?”
宋唐低头看包时终于看见若隐若现的胸口,一把搂住挡了个严实,红着脸道:“创可贴。”
再出去时一前一后。
郑雷拎起墙角的伞,撑开后站门口等她。返回的路上,俩人并肩而行,谁也没说话。说是并肩,其实也算不上并肩,他们不在一个高度,那雨被风带过来,又淋了宋唐半个肩。
走到楼前,宋唐卸了包塞给他,极轻的说了声谢谢,转头跑掉了。跑去舞蹈室先穿上外套,第一时间将拉链拉个严实。
徐洋看了看她的头发:“下雨了?”
她点头。
他指指墙角:“怎么不带伞?”
“刚出去那会儿雨小,以为下不大就没带。”
先前那女生问:“创可贴帮我拿了吗?”
她才想起来,猛的展开手心,那创可贴已被攥成皱巴巴,还沾着晶莹的水,撕开来看,里面也湿了大半儿。抬头和那女生对视,俩人尴尬一笑。
隔天周末,郑雷难得没有安排,却起了个早刷牙洗漱。
周丽萍每天也起得早,听见动静就去厨房做了早餐,做好了还不见人影,就去他房间收拾,刚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他便洗漱完回来了。
还没等周丽萍反应过来,他先走过去拿了椅子上的衣物。
“以后进屋先跟我说一声。”
周丽萍反应过来了,他拿的是条内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见他返回卫生间,鬼使神差跟了过去。
他拧开水龙头开始搓洗。
周丽萍顿了顿:“怎么不放着我给你洗?”
他没吭声。
“我知道了,下次进你房间会先征求你的同意。”
他仍然没吭声。
周丽萍默默折回饭厅,不及饭厅又折回来。
“那什么、你……”
郑雷转头盯着她。
“……要学会保护他人……注、注意安全。”
他已把裤头涮gān净,拧一把晾好,先她一步去了饭厅。面不改色的样子似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他那么聪明,又怎会不知她在说什么。周丽萍有些尴尬。
早饭过后,家里来了俩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