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啊孩子,以后遇事儿不能只凭着性子,得多动脑子。”
“知道了。”
又聊了别的,再不提她和周丽萍的事儿。
挂了电话后的宋唐眼圈还有些红。
推着车走在路上,风一chuī来,抽出新芽的柳枝晃了又晃。
她心不在焉,后面有人喊着让一让,她也没让。下一秒就跌沟里了,被后面的人撞下去的。
那人也栽了跟头,从地上爬起来扶她。
“我刚才叫你让你怎么不让啊?”
扶起来一看,眼圈红的。
吓一跳:“对不起啊,摔哪儿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往前走两步,脚疼得厉害,不能挨地。
“崴脚了?”
“你怎么走路不看路?”
“走路能把你撞沟里么?我骑车呢,刹车突然失灵了,速度一时半会儿慢不下来,这才撞了你。”
扶起她的车:“骑你的吧,你上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从医务室出来再骑车送她回宿舍。
“是我撞的你,这两天你的出行我包了。”
“不用了。”
“你瘸着腿也不能骑车啊。”
“我找舍友帮忙。”
男生挠挠头:“那我也得来,我整的事儿我得负责。”
“负什么责呢,她都结婚了!”
郑雪端着一盆儿,嗓门忒大。
男生惊:“结婚了?”
“是啊,早婚,不行吗!”
“……我不是那意思……”
宋唐:“这事儿不怪你,你早叫我让开是我不让,崴了一下而已,几天就好了,你走吧。”
男生再挠挠头,走了。
郑雪:“行啊你,昨儿刚吵完架今儿就捞一现成的,够洒脱啊!”
宋唐叹了口气,往楼上走了。
郑雪扶她:“别生气了,我昨天骂过他了,他已经认错了,马上就会来找你。”
“你敢骂他?”
“……我……虽然不敢,但我可以找别人骂他啊……”
扶她回了寝室,往椅子上一坐,按住她的腿。
“别动啊。”
“gān嘛?”
郑雪蹲下,照着脚踝拍照。
“自有妙用。”
发给郑雷:“放心吧,大夫说宋唐这条腿勉qiáng保住了。”
等了半天没回应。
招呼宋唐:“我还有事儿回了啊,下午来找你。”
出去就打给余山。
“你怎么回事儿,劝了没啊?”
“劝了啊。”
“那怎么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发微信也不回。”
“他是你哥,怎么什么都问我啊?”
“我和他只是有血缘的陌生兄妹,你才是他亲兄弟,不问你问谁。”
“放心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他那么聪明,知道该怎么做。”
“那怎么还不做呢?”
“这不还在气头上么,气劲儿过了就好了。”
“什么时候才能过呢?”
“小姑奶奶您绕我一回成不成,我又不是算命的。”
阶梯教室人很多,但十分安静。
老教授很严厉,动不动就扣学分。
扶一把老花镜:“第三排中间讲电话的那位男生。”
余山抬头。
“叫什么名字?”
“余山。”
翻姓名簿,找着了。
拿笔:“打扰课堂秩序,扣一分!”
“别别别……”边说边往讲台上冲,“老师我错了,下不为例。”
老师很执着,在他名字上划了个叉。
“您这样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不能光说我们,您也看看自己啊,这都几点了,别的同学都吃完午饭了,您还不下课,也不让人走,走了还扣分。这是大学,又不是初高中,管这么严就没劲了。”
这话说出大伙儿心声,讲台下嘘声一片。
老教授又扶一把老花镜:“我知道你,中文系大才子余山。”
“过奖过奖。”
“别以为你有才就了不起。”还拿笔,“目无尊长,扣一分!”
又画个叉。
余山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寻思八成上辈子欠了郑家兄妹许多债,这辈子才倒这么大血霉。
南园餐厅。
饭桌上围坐几人。
一说:“presentation什么时候开始?”
二说:“过几天吧,程设课作业刚jiāo上去,命都折了一半。”
先前那人笑:“去年刚来不知道,隔壁那哥们儿报了三十多学分,有两门都是培养方案外的。他没有编程基础,四回考试都是郑雷他们出题,为这还给郑雷送礼。”
“诶你收礼了么?”
“没。”
“就为这才不搭理他?”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智商不够情商没有,沟通起来费劲。”
那人惊:“小点声儿,人在那桌坐着呢。”劝隔壁桌那哥们儿,“他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爱怼人,无心的,别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