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坐在家附近的苦槠树下,等李广泉换来米糕,他们一人一半,吃完后叮嘱李广泉不许说出去,才一起回家。
刚进门,她就看到李秀荷在院子里晾衣服。
这不有手有脚自己能洗吗。徐珊在心里吐槽。
“你还知道回来,gān嘛不死在外头?”李秀荷拍了下衣服,看到徐珊好好地站在门口,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掏起身后的木棍说,“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她奶奶的小杂种,竟然敢给老娘装死,给我过来!”
徐珊眼睛微眯,她又不傻,过去主动挨打吗!
“二姐,你不许打我媳妇儿。”李广泉站到徐珊跟前,有他在,就不能让人欺负他媳妇儿,不然媳妇儿又要不高兴了。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破孩,天天媳妇儿媳妇儿地嚷,你丢不丢人啊?”李秀荷见徐珊不动,她袖子往上一拉,朝徐珊走过来。
徐珊见此,心知她肯定打不过李秀荷,可跑了还是要回来睡觉,思绪飞速运转。
这时,她突然想到中午李广泉哭的时候,蒋兰英就把李秀荷叫走了,忙蹲下小声和李广泉说:“广泉,二姐要打死我嘞,她要是打死我了,那你就没媳妇陪你玩了,你快哭一下帮帮我。”
“做啥要哭?”李广泉瞪着大眼珠子,不解地说完后,立马想到他妈能治二姐,蹬地就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妈,二姐又打我了!你快救救我啊!”
不需多时,正屋里再次传来蒋兰英的怒吼。
李秀荷手里的扫把,高高举着,这会打不得徐珊,可不打她又气,听到她妈又吼了一句,她愤愤丢下扫把,边往正屋走,边放话,“小贱人,你行,待会我再找你算账。”
徐珊看李秀荷走了,对李广泉竖起大拇指,“广泉你真榜。”
李广泉被夸,呵呵直笑,怕自己笑得太大声,又拿手捂住嘴,另一只手不忘去牵徐珊的手。
徐珊走到厨房,放下箩筐后,便走了出去。
这时李秀荷也从正屋出来,徐珊下意识后退半步。
“妈让你进去。”李秀荷哼了一声,得意地指着徐珊。
徐珊想到蒋兰英已经卧chuáng一个月了,她应该不会吃亏,便进了正屋。
身后李广泉也要跟进来,却被李秀荷给拽主了。
“二姐,你坏!”李广泉捶李秀荷的手,他就想跟着媳妇儿一起。
“对,我就是坏,我已经跟妈说了,你刚才是假哭,妈不会再信你了。”李秀荷拍了下李广泉的屁股,臭小子就知道和她作对,一点都不像她亲弟弟。
李广泉鼓着脸,“我最讨厌二姐了。”
“我也讨厌你。”李秀荷说着冷笑下,“你给我老实待着,等妈收拾完徐珊那个小贱人,我再放了你。”
与此同时,正屋里的徐珊掩鼻站在门口。
她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尿骚味,不用想就知道是蒋兰英身上的。
chuáng上的蒋兰英瘦得脱了像,颧骨高高耸起,嘴唇微微发紫。
按她的经验来看,蒋兰剩下的日子,应该不超过一个月了。
“你过来。”蒋兰英不悦地冲她招手。
徐珊往前挪了点,她是真不想靠近,因为实在是太臭了,也不知道李秀荷怎么能待那么久。
“到chuáng边来。”蒋兰英说得有气无力,她刚才吼女儿花了太多力气,这会看徐珊都有虚影。
徐珊不懂蒋兰英要gān嘛,但还是走了过去,因为她还得靠蒋兰英牵制李秀荷,该演的戏还是要演。
在婆媳关系上,充满真情实感的有,但假面应付的更多,这时候更有心机才能不吃亏。
“啊!”在徐珊刚走到chuáng边,蒋兰英就拧住她胳膊。
“死丫头,我让你乱说话,还教坏广泉,我还没死呢。”蒋兰英大口喘气说,拧了一下尤不解气,伸手拽住徐珊胳膊的手转了一圈。
徐珊疼得心都在发颤。
老不死的家伙,都快死的人,拧人还那么痛。
徐珊想到原主以前常要挨蒋兰英打,这会看蒋兰英还要打她,她就恨不得蒋兰英立刻去见阎王。
她捂住胳膊往后退了一步,思绪转了转,低声哭说:“妈,我真的没乱说,是我亲耳听到达升哥说不带二姐回城的。而且村里人也说达升哥马上就走了,为什么不和二姐先定个亲,让二姐没名没份跟着他睡觉,不就是为了随时能甩开二姐吗?妈,二姐不是住家里吗,她怎么和达升哥睡觉啊?”
徐珊的声音听着委屈,可她并没有眼泪,只好抬手挡住眼睛,假装擦泪。
既然蒋兰英病成这样还不忘蹉跎她,那她不介意送蒋兰英早点去见阎王,所以说到最后特意放慢语气,就是为了让蒋兰英听清。
“你说啥?村里人怎么知道你二姐和徐达升睡觉?不是,你二姐真和徐达升睡觉了?”蒋兰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刚才听到的话,同时又被羞耻包裹住,她是臊又急,想亲自去问问女儿怎么回事,可笨重的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