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你相信我吗?”
陆篱然道:“信。”
“好!总之呢,这件事只有我能解决,皇帝现在只是半信半疑我在宴会上说的灾祸一事,但是等到三日后祸事起,他派去的人手又控制不住,到这个时候就会想到我啦。那时他一定会敬我为上宾,待我解决完离州之事,他或许会给我个一官半职吧。”
说到这里,林烟兮又不由苦笑:“我也只能靠这种办法进入官场了。”
陆篱然面上闪过一丝心疼,揉了揉她的脑袋,问道:“你可会怨我让你选择科举这种前路艰难的办法?”
“怨你什么?这本就是我会遭遇到的,女子入官确实举步维艰,但是多亏了你,让我看到了这一办法的可行,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嗯……”
“话说,几时了?”
“看天色,应该是酉时了。”
“酉时?!!居然都这么晚了!”林烟兮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一边又环顾了一遍四周的花海,似乎想要把这些景象拼命记到脑海里。
“我回去后父亲一定又要骂我了!”
陆篱然笑道:“那你只要说是同我出去的便好,这样伯父就会把所有的错都怪在我身上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
三日后,不少进士都得到了皇帝的钦点封官,独独林烟兮除外。
而离州果然如林烟兮所说的那样,蔓延起了可怕的瘟疫,皇帝一开始本以为没什么,只随意派了人手,觉得稍稍控制治疗就能解决问题,可多日过后,无论是当地的医师,还是朝廷派过去的医师,都无可奈何,配制了多种药方都不可解。
因为他并不想找林烟兮的帮助,所以就这样白白耗了许多时日,直到情况实在越来越糟,才不得不派人去请林烟兮入宫,询问她有无可解之法。
由此,林烟兮也顺理成章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说出只要令她入朝为官,可以亲自去离州帮助众人,控制疫情。
皇帝毫不犹豫地答应,并给她指派了一些人手。
刚得到懿旨,林烟兮就从家中取了行礼,直接出发前去离州,一刻都不在帝都多待。
谁知刚到城门,就有一个人策马跟上来,叫住了林烟兮。
“烟兮!”
林烟兮回首望去,发现来人乃是朱寒。
“你有何事?我现在忙着去离州救治疫情,如果你没什么大事,那就等我回来再说。”
“我刚向陛下请旨了,同你一起去离州!”朱寒额上全是汗水,看上去焦急不已,“我的家就在离州,这几日听说离州城内突发疫病,我想回去看看家人!”
林烟兮面色一肃,沉吟道:“好。”
……
半路上,朱寒看上去很是萎靡不振,一滴水也不进,只坐着发呆。
林烟兮拿过水壶递给他,劝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据我得到的消息,病发的地点离你家的县城还算遥远,一时半刻不会有事。”
☆、路途
朱寒接过水壶,仍是没有说话,好半天才愁眉不展地望着林烟兮,问道:“你真的有办法能够缓解离州的疫情吗?”
林烟兮肯定道:“可以。”
前世离州的疫情最后能够镇压下来了,这主要还是得益于一个人,一个名叫荀衡瑾的医馆学徒。
此人年二十二,在离州当地一家最大的医馆中当了五年的学徒,始终没有转正成为真正的大夫。说是学徒,但其实他并不受医馆里的人待见,素来都是只拿他当跑腿伙计来使唤。
不过即便如此,此人医术也实在高明,据说在离州出现疫情之后,他一直在坚持不懈地寻找救治瘟疫的药方,还拿出自己多年以来的积蓄救治灾民,并最终在所有医师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成功配制药方,解救了所有人。
离州疫事过后,皇帝有意召他进入太医院,可荀衡瑾却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说要留在民间四处行医。
林烟兮之所以敢用这件事做自己未来官途的赌注,就是因为她对荀衡瑾拥有足够的把握,只要找到荀衡瑾此人,疫情就可以解。
其实并非是她冷血,不想在离州出现这场瘟疫前提前预防,使离州的百姓幸免于难,而是就算荀衡瑾日以继夜地配制药方,也花了三月有余,哪怕是她想急也急不来。
所以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赶去离州,把得了瘟疫的人群隔离开来,妥善救治,并且尽快找到荀衡瑾,为他提供帮助。
朱寒听她胸有成竹的回答,心中稍稍安定不少。
他略带惆怅地说道:“我今年是不是太不幸了些?科举只中了个榜眼,封官虽是一介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但在翰林院中真正的实事却不给我安排,都是些琐碎的跑腿活……还有离州瘟疫,我的家人又恰好都在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