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些,过不久我就要被派遣去边境了,小女……还得麻烦你和你家那小子了。”林鹤提到“那小子”时,眼神甚至还有些不满。
陆渊:“……”不满你就别拜托啊。
“哎对了,你家那小子回来之后就不走了吧?”
陆渊道:“未……必?”
林鹤奇道:“你这当老子的还能不知道?”
“孩子大了管不住了。”陆渊无奈道。
“也对。”林鹤想到自己女儿谁不喜欢,偏偏喜欢上陆篱然,死活硬是要等对方三年,对陆渊的无奈共鸣多了些,摇头道:“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还不让你家那小子来提亲?我女儿等了他多久你不知道?”
“将军莫气,孩子们的事,随他们去吧……”
“什么叫随他们去吧!你儿子如果敢负我女儿,本将军定将他的头给拧下来!”林鹤比了比自己的拳头,盯着陆渊的眼神凶恶,仿佛将要被拧头的人不是陆篱然,而是他。
陆渊彻底无话了。
两人又聊了会,林鹤见日渐西沉,女儿还在家中等待,才道一句“告辞”,便一鞭抽在马臀上,如同疾风而去,转眼人影渐远。
……
甫一回到家,就看到自己女儿呆呆地坐在布满了佳肴的饭桌前,等着与他共享父女的美好晚餐时间。
只不过饭菜看上去已经吃了不少,林烟兮甚至还在目光呆滞地用筷子夹起菜往嘴里送,重复咀嚼这一动作。
“烟儿!”
“嗯……啊?”林烟兮抬头,勉qiáng吞咽:“父亲回来了?”
林鹤看了看少掉的饭菜,又看了看林烟兮,愣是把卡在嗓子眼的话憋了回去。
林烟兮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才发觉自己今天没有等林鹤回来就先吃饭了。
“父亲,对不起……”
“是因为陆篱然吧?”
每次她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都只为了一人。
林烟兮点点头,道:“父亲,我怀疑他就是前世换我重生的那个人。”
“哦?”
她把今天的事情复述了一遍,难免想起了她在问陆篱然为什么愿意换她重生时,对方的回答。
他说:“我不愿让你沦落此生,你本不该如此。”
她听过这句话,但忘记了是在哪里听过。
“现在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说明他就是那人,你也说了,你前世没有见过叫做'陆篱然'的人。”
“话是如此,”林烟兮轻蹙眉头,道:“可我还是觉得不对,我明明对他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的,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两人思索半天无果,只好掀过。
林鹤问道:“几日后的琼林宴,你去吗?”
林烟兮疑惑,这琼林宴只要是在榜进士都可以去,为什么要多此一问?
“我今日上朝,听陛下的意思……应是不想承认你的科举名次。为父怕你去了,会受委屈。”
林烟兮霎时了然。
“去,为什么不去,我的成绩是自己清清白白考出来的,若是不去,才要教人怀疑我这探花的真实性。”
“好。”林鹤叹道:“只是还有一事……边境有异动,为父再过不久就要离开帝都了。”
“异动?”林烟兮问道:“可是在我前世的回忆里,今年并无什么大的战祸发生啊……”
她看着林鹤复杂的目光,心中一跳:“父亲,是不是陛下难为你了?他是不是利用你去边关以来保我?”
林鹤不答,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烟兮深吸一口气,怒不可遏道:“我们林家为他鞠躬尽瘁至此,祖祖辈辈皆是忠臣,他怎么能这样怀疑我们?!就因为我出生伴有神旨,父亲您手握兵权?!”
“好了,烟儿你勿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父亲您别忘了,前世宸明……”林烟兮说着,有些哽咽,但更多的是怒火:“宸明他害得父亲您……还有哥哥的事情,我就不信和皇室也没有关系!”
“烟儿,够了!”林鹤出声打断她。
“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我们,没有能力与之对抗。今日陆渊劝为父投靠六皇子,可是为父没有答应。”
“为何?”
“一来违背为父不参与党争,只为百姓的本心,二来这是一把双刃剑,在结果未定之前,没人会知道谁才是站到最后的人?途中一旦被皇帝发现我属六皇子一方,就会被以结党营私叛刑。这一步走不好,可就是万丈深渊了。”
林烟兮点头:“那我们再寻别的办法。”
“陆渊和蔡韬祭酒在朝上力谏保你,虽然不至于让你重新科考,但皇帝最近应该是要试探你,或者说刁难你,你要小心。还有,这几年来刺杀你的人少了很多,但为父还是担心在离开帝都的这段时间里,他们觉得林府兵力薄弱,再次对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