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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2日，周日。
暂时……
不是购物节。
上午十点，方年、陆薇语以及谷雨去到了庐州市府院。
这次不再是去孙淦泷的办公室，而是在孙淦泷的秘书引领下去到了一间会议室。
与会的基本上是昨天午餐酒桌上见过的人。
不过人数要少一些。
大概就是地方招商相关的主要领导，包括孙淦泷、吴侟嵘。
会议由吴侟嵘主持。
与办公室和酒桌上的云山雾罩不同，会议桌上商谈较为直接。
一开始也有寒暄两句。
比如再次介绍双方认识。
毕竟还是有方年不认识的人在。
然后吴侟嵘直接切入正题：“方总、陆总，根据前沿旗下前沿创新提交过来的预算方案内容，白泽实验室的初步投资计划是120亿人民币……”
“……”
“据市场调研分析，芯片设计类半导体企业是整个芯片生产环节上投资量最少的，一般而言不需要如此大的资金规模。”
“……”
“不知道这些问题，方总能否简单解释？”
这一听氛围就不一样了，很明显是实打实的进入了正题。
第一个问题就直击核心，算得上尖锐，但完全在情理之中，因为这本来就是必要的问题。
京东方那么大的企业，那么明确的需求，也一样避免不了来回谈判。
这不是几千万不是几个亿，是上百亿。
庐州2009年全年财政收入才342亿不到。
今年已经是12月份了，形势很不错，但预计也到不了500亿财政收入。
就算是今年够500亿吧，针对前沿的这次投资就要拿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小事情。
迎着整个会议室绝大多数人的目光，方年不紧不慢道：“广义上来说，芯片设计的确是整个芯片生产中投入最低的一环；
不过，智能手机高端核心处理芯片的生产难度在全世界都算得上是有目共睹，比如美利坚苹果公司搭载在iPhone4上的A4芯片研发成本超10亿美元。”
“白泽实验室的规划并不算激进，甚至有些保守。”
“目前能真正称得上是高端芯片的种类不多，前期研发投入不可能低。”
“……”
吴侟嵘不置可否，就前沿提交的预算案从多个角度发起了提问。
关于预算投资是告了一段落，但对未来发展，整个庐州地方都有点迷茫。
“……”
“听闻白泽实验室在前期已经投入了数亿元？”
“是的，主要是在芯片图纸的购买上，白泽实验室本身并不具备芯片设计能力，这是必要的前期投入。”
“……”
“方总能否说说高端芯片的市场前景。”
“随着全球工业的升级，高端芯片将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举个简单的例子，同样是电脑，处理器不同，处理效率就明显不一样，反馈到使用者角度，是打开文件效率的不同体验。
到智能手机行业也是一样，有媒体将今年称之为中国智能手机元年，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手机真正成为掌上电脑的时代已经降临；
相对于电脑，手机的便携度是毋庸置疑的，体验对比差异会引发手机品牌推出主打旗舰机型的，这是一个无法忽视的市场前景。”
“……”
“……”
方年、陆薇语接连上阵，解释了不少问题，也提出了前沿的某些‘担忧’。
“实际上，对前沿来说，白泽实验室包括研发中心的规划只是一部分……”
“前沿也有考虑将资金压力分散下去……”
“庐州的地理位置不具备与国际接轨的优势……”
“当然，庐州也有地理位置的优势，地处内陆，相应的企业运营成本会降低一些……”
“虽然庐州一直在进行大建设，但据公开资料显示，全年拟定的投资计划的实际投资完成度不足20%。”
“交通运输效率带来的成本损耗始终是无法忽视的一环。”
“……”
偏偏这些‘担忧’都是庐州实际存在的问题。
也是一直制约庐州发展的主要因素。
这也是庐州GDP在全国范围内很排不上号的重要原因。
从目前的已知状况上，庐州地方也明白前沿的顾虑所在。
也看得到前沿在庐州投资的某种保守。
就算是买下来的300亩地完全开发出来，费用大概也就是25亿左右，对比目前的研发预算案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这也是孙淦泷主动邀请方年来庐州的原因。
高端芯片设计，对中国的任何一个城市来说，都具备有高附加值的因素。
尤其是前沿这样本身具备有一些难以想象的学术资源的公司。
所以，庐州地方还真是会担心方年只在庐州‘试试水’。
他们可不知道方年对庐州的看重。
更不知道方年打算给庐州这座‘赌城’投资数千亿，打造出一个前沿核心芯片基地。
“贵司的担忧我们能理解，不过庐州也具备有很大的优势，新的机场已经基本完成了主体建设，确定为国际机场……”
“虽然完成投资的比例不高，但有实实在在的变化……”
“……”
当然……
最后方年跟陆薇语也没忘表示了前沿在庐州投资的诚意。
“实际上，前沿在庐州落地芯片设计大项目是准备很充分的，从人员到核心技术的收购的直接资金支出超过两亿元……
这些都只是一个开始。”
“……”
“为了有更好的人才吸附力，包括能有更好的科研支持，前沿援助了中科大建设前沿院，完善人才生态。”
“此外，白泽实验室也不仅仅只是针对于智能手机核心处理芯片的设计，还会有包括其它类型的芯片设计可能性。”
“……”
一个半小时的会议，双方的意见交锋就没停下来过。
虽然从身份上来说，庐州地方是投资方，应该更有话语权。
但这就像雷軍说过的那句话一样，全世界的资本都在找好的投资机会。
前沿同样不是毫无话语权的存在。
也是有自己的底气。
底气来源于前沿整个2010年的连续大量投入。
其中也包括女娲实验室。
更主要的原因是，前沿其实蛮有资本的。
核心原因是，至少孙淦泷、吴侟嵘都知道方年在资本圈的人脉影响力。
这就很淦！
总而言之，随着会议的结束，孙淦泷跟吴侟嵘心里都有点难受。
会后，孙淦泷主动让吴侟嵘去了他的办公室。
这在一般情况下很少发生。
不管是为了平衡还是为了牵制还是为了其它。
上面很少会让市委一把和市府一把尿到一个壶里去。
两人聊了什么不得而知。
只是难受不减半分……
…………
回到酒店后，方年先吃了饭，然后再把大家叫过来开始安排。
“方案细节修改一部分，体现出投资的必要性以及前期研发周期。”
“……”
“庐州地方明显是希望前沿能在庐州落地扎根的，现在就是比谁手里的资源更多，更有话语权了。”
“……”
“今天应该是回不了申城了，预计怎么也得再待个三五天了。”
“……”
事务安排完之后，刘惜跟谷雨都忙了起来。
包括白泽实验室的行政团队也火速开始加班。
陆薇语从方年的话头中听出来了点东西：“难道能谈下来？”
“应该能的，我一直没有太重视我手上的资本资源，孙淦泷可能并不知道前沿拒绝了一般资本圈的介入。”方年冷静道。
“庐州地方对我了解越多，越会误认为我擅长拉拢资本；
如果庐州不具备独特性，前沿自然不会留下来，相较于总量可能也就百亿规模的投资，庐州地方会更看重前沿未来的可能性。”
“……”
听方年这么一说，陆薇语稍加思索：“直白一点说，今天我们给庐州地方画的饼还不够大？”
“可以啊，陆总，一针见血！”方年一挑眉，赞许道。
地方投资跟一般资本投资本质上是一样一样的。
投资的都是未来。
未来是什么？
蓝图。
远景。
理想。
梦想。
也可以说是一张饼。
建立在一个可能成功的发展上，饼越大，对各方的诱惑力就越大。
这也是……
在方年印象中，国内半导体热后，全国为什么忽然冒出一大摊子地方主导投资的烂尾芯片项目。
本质上也是因为饼画得很好，加之市场真的很有需要。
虽然这是被逼出来的市场需求。
但没影响幕后操控者动辄千亿数千亿的喊，其实手上空空如也。
糊弄个差不多后，拍屁股就走，留下一地鸡毛。
但是！
但是前沿不一样，前沿是实打实的用底气画饼。
别的先不说，光是搭个架子，就实打实花进去了几亿研发支出。
又建立在时代风口上。
自然而然更具备诱惑力。
…………
接下来一连三天，前沿都在跟庐州地方进行磋商会议。
方年不得不请了上大学之后有史以来最长的假期。
刘惜也是如此。
好在因为方年的敏锐嗅觉，从第一次磋商会议结束后，立马小幅度改动了方案。
以至于接下来的商谈，前沿的主动权逐渐增大。
庐州地方也逐渐松了口。
原本预计会是旷日持久的商谈，也缩短到了几天就看到了结果。
参与这场磋商会议的，无论哪一方，都没法不对方年产生钦佩。
因为反应效率实在太高。
策略调整是真的快到不可思议。
尤其是庐州地方，他们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方一步步被说服，一步步让出主动权的。
方年做的事情非常简单——
对症下药。
在这三天里，方年把‘智能’两个字的各种可能性描述到了极致。
不仅限于大众天天谈论的智能手机。
从智能手机到智能电视、智能移动设备等一些已经有苗头的东西一一描述了出来。
方年很好的把控了一个度：
领先时代半步。
俗话说得好，领先一步是天才，领先两步是疯子。
方年不想当过于出众的天才，更不想成为疯子，所以这个度就很好。
中国智能电视的浪潮是2012年掀起的，但目前已经有了苗头，2011年开始有实际介入，摸索提出标准。
通过描述这些智能设备，方年表达了一个核心观点：
除了PC市场，处理芯片的应用场景一样远超想象！
庐州毕竟是引入了京东方最先进的面板生产线。
其实有些人也云里雾里不知道电视机还能有什么花样。
方年说出了发展趋向：智能化。
这一下解决了很多人的疑惑。
此外，方年还特别强调了白泽实验室的第一代产品研发周期，把时间点标在了明年七月份之前。
……太阳再一次升起，不知不觉间，12月份已然过半。
周四，12月16号。
方年、陆薇语、刘惜、谷雨四人一同去往庐州市府大院。
这是刘惜第一次走进庐州市府大院。
跟在方年他们身后走进了会议室。
这次……
将正式商谈实际投资额，如有可能，将签订合作备忘。
昨天会议上缺席的孙淦泷再次出现。
此外还有庐州鑫诚、庐州建投的董事长，他们的出现更是表明了这一点。
地方是不直接投资企业的，而是通过地方投融资平台来进行投资。
孙淦泷破天荒的主持了会议。
纷纷落座之后，孙淦泷颇为感慨道：“不好意思，耽误了方总的学习时间。”
方年连忙惭愧道：“劳孙书挂念这点小事，也算是因公逃学，是难得的经历。”
会议室有善意的笑声。
到今天这一步，在座众人都知道，这个比他们许多人子女还要年轻的正在上大学的人，将深刻的介入庐州发展中去。
孙淦泷微微一笑：“我代表庐州市委市府感谢方总对庐州的认可和看重，也十分感谢方总带给我们新颖的发展角度。”
“……”
“孙书谬赞。”方年诚恳道。
“……”
一番简短的寒暄过后，孙淦泷直接道：“经过我们内部多次磋商，对前沿在庐州的芯片项目进行了多方位的了解；
首先庐州十分感谢前沿选择芯片项目落地庐州；
其次，考虑到高端芯片设计难度和前沿的资金压力，我们决定对前沿进行投资。”
“……”
“经商议，拟出资80亿人民币投资前沿庐州白泽实验室研发中心……”
最后，孙淦泷直接一锤定音。
120亿的项目，庐州地方解决最大头的部分——
八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