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深秋:“冥冥,坑钱也不带你这样坑的,至少也给我好好掩饰一下你坑钱的目的吧!”
一分钟1%,两个小时下来都快翻倍了。
冥冥耸耸肩,竟然愿意为此退让:“好吧,不付利息也行,不过,你总得拿点什么来jiāo换,我不做赔本生意的。”
歌姬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似乎懂了些什么,双手一推,不打牌了。
冥冥放下钞票,单手托腮:“正好我们现在都在,顺便聊聊你这十年都去哪儿了吧,没有贺卡,不回邮件,新年也不发红包,这可是超级过分的。”
九月深秋默了两秒钟,忍不住吐槽:“最后一句才是你想说的重点吧。”
冥冥捂脸:“哎呀被发现啦。”
“发现不了的是笨蛋吧!!”九月深秋放下牌,迎着六只不同颜色的眼睛,脑子里飞速转动。
这个问题,她早料到,总有一天需要摊牌的,理由和借口想过无数种,真到了需要将借口摆出来的这一刻,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这是欺骗吧,在这个由朋友们亲手布置出来的秋季庭院中,她却只能用谎言掩盖真相,多少残忍了一些。
可真相,本来也没有善良多少。
她苦恼地撑住额头,庭院中央的枫叶被风撩起,哗哗地响。
“我不是故意失踪……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这十年,我的情况,大概相当于□□的‘死亡’。”她捏起一片落到桌上的手工枫叶,捏着根部轻轻转了两圈,“而‘复活’的时限,大概很快就要到期了吧。”
原本是能够看得开的,至少在刚回来那段时间,她试图让自己与这个世界无关,试图让自己冷漠地置身事外,故意不联系任何人,故意将自己与这里的一切隔离开。
这样,等到不得不离开的那天,她依旧是孑然一身,不会再有人为她的“死亡”而悲伤,她不会打扰到任何人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可一切的变故皆来源于五条悟。
一切都没有改变,一切又都在改变,无论如何,也回不到最初的起点了。
……
……
九月深秋和闺蜜组拼了一下午的酒——主要是另外三个女人试图灌醉她,想要从她嘴里套出“复活时限”的真正含义。
但她们都没想到,喝醉的九月深秋嘴巴比谁都严实,以至于灌来灌去,三人甚至灌忘了最初的目的,一个个喝得比谁都嗨。
最后,四个醉醺醺的女人,一人一个,被搀扶回就近的职工宿舍。
如果九月深秋现在还清醒着,一定会为她的职工宿舍而震惊,因为这个房间里,满满的,全部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印着枫叶的的米白chuáng单和全套被褥,浅蓝的曳地窗帘,房间里的玻璃柜摆放着各种植物标本,咖啡机一尘不染,圆形的木质书架与衣帽架、衣帽柜相邻,单独剔出来的游戏盒和可联机游戏电视,书桌上的鲜绿小盆栽,以及时间久远的各种合影照片,地上柔软的毛毯温柔地延伸到门口。
每一处地方,都被人用她最喜欢的东西,钉上了属于她的名字。
就连chuáng头,也放着一张她的照片,是他之前偷拍的,她的脑袋枕在他的腿上,信赖地熟睡,蓝色的长发洒满他手心。
……
……
九月深秋半夜被渴醒,她头疼地眯起眼,缓了好久,摸索着去开灯,摸了半天没有摸到开关,索性依靠直觉,掀开被子下chuáng,按照记忆,习惯性地走向浴室。
脑袋突然撞到一个柜子,咚地一声,惊醒了她。
她捂着脑袋,懵了好久,直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深秋,醒了?”
五条悟扣开开关,开了个盏光线最弱的灯。
他穿着深色的长袖长裤,在昏暗的光线里,高高瘦瘦的,身体轮廓格外清晰。
九月深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昨晚酒喝得太多,嗓子发gān,下意识做出一个吞咽的动作,转身要去找水喝。
然后被陌生房间的布置惊到了。
“……我、我在哪???”
五条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默默无闻做好事,二话不说包揽下全部的功劳——当然,这里的一切也全部都出自他手。
九月深秋坐下沙发上,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勉qiáng消化掉这个事实。
她的衣服是真希换掉的,五条悟说她换衣服时吵着要洗澡,真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qiáng把她收拾gān净。
九月深秋捂着脸,简直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明明她才是老师,却总是麻烦真希,实在太对不起那孩子了。
在浴室重新洗了把脸,走出去,五条悟正坐在chuáng边的地毯上看书。
九月深秋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竟然正在看一篇少女漫画,顿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