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谷听见车夫劝阻的声音,趴着车窗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对青田升起来一丝丝敬意。但是见青田在马背上被闪了一下,又十分担心。纠结了半晌,阿谷决定向青田学习,挑战自己的恐惧,挑战自己认定的不可能。贾濬的马车是双驾,他让车夫卸了一匹马给他,犹豫比划了半天,也没夸上马背。
车夫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拉过马,给阿谷示范了几次,开口讥讽道:“你一个郎君,怎的连个小姑子都不如,你看看人家多勇敢。”阿谷向来不把面子尊严放心上,车夫的鄙视,也也根本不放眼里。仗着自己聪明,经过车夫的示范,阿谷差不多也明白了要领,勉勉qiángqiáng的也登上了马背。轻轻的夹了夹马腹,一路小跑的跟上了青田,向贾濬追去。
黑铁是个养马高手,贾濬自幼在庄子上,就跟着黑铁学习骑马,时常跟着黑铁遛马,骑术比一般人家的郎君还要jīng湛几分。路过一处河流,贾濬放慢了速度,马匹歇息的差不多,贾濬下了马,牵着马匹到水边饮水,几个随护自然也是跟着贾濬一道。
马匹正畅饮间,不远处也过来了一行有七八个给马饮水的人。贾濬见来人面色不善,催着大家上马离开。但来人好像意识到了贾濬的警觉,直接围了贾濬及其随护的去路。领头的人打量了被随护围在中间的贾濬问道:“小姑子可是鲁郡公府上的?”
贾濬遇险
贾濬看了看来人,见他认识自己,那他肯定是有目标、有准备的在这条路上等自己了。贾濬握紧手中的缰绳,靠近马身,假装镇定的反问道:“壮士怎知我是鲁郡公府上的人?”来人见贾濬一个久居深宅的小姑子,见了他们竟然这么镇定,心中也是感到惊讶。但是他们并不能回答贾濬的问题,否则,他们就会彻底bào露身份了。
来人确定了贾濬的身份,也不和贾濬多啰嗦。贾濬见对方不答话,反而有动手的架势。确认来者不善,便qiáng自稳定心神道:“见壮士打扮,一定都是江湖人士。江湖人,有江湖人的道义。你们是受谁指派,我不问。但请壮士明示,你们是冲着鲁郡公府来的,还是冲着我贾二姑娘来的,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来者中,有好奇心重爱八卦的人,问了句:“你这小姑子倒是有趣,冲着你们府里,还是冲着你个人,有区别吗?”贾濬见有人搭话,心中不免有了些许希望道:“自然有区别。我自幼在乡下长大,回到京中,除了家中继母,从未与他人结怨过。你们若是冲着我来的,那定然是我继母指派的了。”
来人闻言,哈哈笑道:“江湖上有江湖上的道义,同样,江湖上也有江湖上的规矩。小姑子坦诚,出于道义,那我们也不妨如实以告,我们确实是冲着你来的,但指派我们的人是不是你的继母,我们就不知道了。我们只管从组织上接任务,完成任务拿钱,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问,这就是我们的规矩。”
贾濬见自己想要的线索也都问到了,示意随护掩护,自己跨上马匹,顺着河流向下游跑去。随护立刻围上去,拖住来人,和他们缠斗在一起。随护虽然不是职业武士出身,但好歹也都是练家子,并不好对付,七八个人,只一个逃脱出来追贾濬。
贾濬见后面有个模糊的人影向自己追来,驾马狂奔。顾不得chuī飞的围帽,顾不得发髻松散。她只一味的闭着眼睛狂奔。不能被后面的人追上,是她此时唯一的信念。贾濬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分不清时辰方向,只见眼前出现了一条还算平坦的小路,贾濬驾马上了小路继续疾奔。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迎面过来了一辆马车,车夫对车里的人说了什么,马车就停下了。贾濬在马背上,被颠簸的快散架了。她撑着力气,向马车高喊救命。马车内的人听到贾濬的声音,立刻掀开了车帘。贾濬看到车帘后的谢衡时,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自己劫后余生,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险些掉下马背。
由于马奔得急,临近马车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谢衡看着马背上身形已显不稳的贾濬,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唇,最终从车厢飞身而出,稳稳的落在了贾濬的马背上。马停下来的时候,贾濬已经彻底晕过去了。谢衡把贾濬抱上马车,顺着小路,上了官道,往京都的方向慢慢的行进。
没走多远,后面越过了一匹疾奔的快马,骑在马背上的谢衡看得清清楚楚,那人正是贾濬身边的青田。刚想叫停青田,又一匹疾奔的快马从身边过去。谢衡定睛一瞧,以为自己花了眼,这不是他的弱jī小厮,阿谷么。阿谷好像感知到了自己主子的视线,回身向后看了看,看见谢衡惊喜的喊着:“主子快救我,这马怎么喊停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