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微在拉着贾濬直言道:“动手打吕氏,是我不对,可是我是有原因的。你和荃儿见我打吕氏后,私底下再不理睬我。就连阿若见了我,眼神里也尽是闪躲。我们同窗许久,就算我做了错事,难道你们都不问问缘由,就直接否认我么?”
贾濬见状,也懒得再装糊涂,明话明说道:“阿芜姐姐,你在我们心中一直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不知道吕氏做了什么,我只知道,你身为先生的族妹,谢府家主的姨妹,背地里折rǔ姐夫的妾室。这件事如果被外人知道,他们会说是先生的不是,还是阿芜姐姐的不是?”
说完贾濬冷哼道:“阿芜姐姐向来聪慧,不会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你自幼失去双亲,先生担心你没人照顾,将你接回府中教养。你在谢府享受的待遇,照王家的小姑子们差也差不了多少吧?你就是这么回报先生的吗?”
曹微在凄绝的闭眼道:“是啊,你们只想着你们的先生。我把你们都当姐妹,你们却没有一个人真的把我当姐妹。”说完曹微在擦掉眼泪,转身向课堂处走去。山奺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脸愣怔,迷茫的望向贾濬。贾濬没有回应,抬脚也向课堂走去。
下课后,曹氏又是一阵咳。曹微在给曹氏倒了茶,恭恭敬敬的奉上。贾濬看着曹氏病痛,不忍的道:“先生,要不我们停几日课吧。您好好休养休养,我们不急这几天的。”曹氏摇头道:“无碍的,晚饭后,喝些药就舒畅了。”
就算曹氏逞qiáng也没用,次日就病的起不来了。谢府停了课,贾濬也闲来无事。初夏时分,气候正美,贾濬约上山奺去郊游。眼下的名门贵女们,时常跟着家中的兄弟郊游,贾濬听闻也是兴致勃勃吧。只是自己没有兄弟可以跟随,只能跟随别人家的兄弟了。
山奺季兄山简组织了郊游,邀请了王夷甫、荀组,山奺邀请了贾濬、华笤,又由贾濬给贾褒夫妇下了帖。一行人,众人穿着简洁的常服,女子均戴着围帽。男子配冠束发皆有。形象格外突出的,当属王夷甫。
身着一袭广袖阔领的白色细布长袍,头戴曲柄笠,脚上踩着一双木屐,走起路来,闲散拖沓。山奺打趣道:“王夷甫,你这身装扮,好像画上的比丘。”王夷甫闻言,兴奋的说道:“阿奺好眼力,我这正是前往西域的苦行僧扮相。”
众人闻言,对王夷甫一阵嫌弃。贾濬忍不住开口道:“行僧们翻山越岭,跋山涉水,食宿无规律,又长期经受风chuī日晒,哪个像你这么白净了?去洛水边照照,看看在场的女郎们,有没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冷白皮?”
王夷甫被贾濬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我就是向远行西域的僧人们致敬。况且,这样打扮,当真舒服自在。不信,你也试试。”说着王夷甫把自己脚上的木屐脱了,递到贾濬面前。
贾濬看了看王夷甫,第一次见识到,一个郎君可以无状到让她无语。贾濬转身走到贾褒身边,不再理会王夷甫。王夷甫一脸无辜的穿回自己的木屐,撇着嘴道坐到山简旁边。山简憋笑憋得脸通红,终于忍不住打趣道:“看看,看看,我们夷甫,真是粉雕玉琢,琼林玉树般的谪仙啊。”
王夷甫脱了木屐,将木屐凑到山简鼻尖,两个人闹成一团。山奺扶额叹道:“阿若姐姐忙着改婚服,不然定然要让她跟来瞧瞧,她王家的郎君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说到王若,和华笤坐在一处的贾褒道:“去年底定的嫁衣,不成想半年的工夫,阿若长高了半尺。眼看着婚期将至,可是要紧赶慢赶的改制了。”
贾褒身边的华笤知道,正是王若定做嫁衣那日,她们在街上偶遇了荀组等人,才有了她和荀组的今天。荀组说服父亲荀勖再次到华府,两家口头上定了亲。待到华笤守丧期满,荀家再正式提亲迎娶。
此事是贾濬出的主意,华笤格外感念。如今贾濬也年满十三,却尚未婚配。王夷甫小贾濬一些,暂时是顽皮了点,但是过几年,成熟了就是另一番景象。出于报答的心思,华笤存了撮合的心。
时近晌午,众人身边的仆从们开始准备膳食。青田在贾濬身后轻轻拉了拉贾濬,砸吧砸吧嘴小声道:“主子,我想吃在襄陵时吃的烤鱼了。”经青田一说,贾濬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可是在场郊游者众多,她们不能像小时候在乡下那样,脱了鞋,挽起库管下水摸鱼啊。
探望曹氏
主仆二人一时间为难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贾褒旁边的司马攸听到贾濬和青田的话,心情甚好的说道:“说到烤鱼,我们也是好久没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