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王若的轻蔑,柳氏的qiáng硬,正逢郭槐去而复返,看见母亲郭槐的身影,贾峕心中屈rǔ感骤起,哇的哭了起来。
贾午是个没脾性的,郭槐一向对她没什么要求。可是贾峕,是她捧在手心上宠爱的女儿。第一次见女儿哭得这么无助绝望,在郭槐看来,贾峕的难堪,都是被柳氏bī出来的。不过是小姑子吵嘴,劝开就完了,何必如此正式的询问,还要给别人家孩子行礼赔不是。这时的郭槐,眼中只看到了她自己女儿的委屈,早已忘了受了伤,险些被毁了容的别人家孩子。
郭槐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免受屈rǔ,压抑着心中对柳氏的不满,上前施礼道:“母亲息怒,午儿年幼,说的话不能尽信。”郭槐本想替自己的大女儿,往回找补找补。谁知贾午听了却不愿意了,什么叫她年幼,说的话不能尽信,这分明是在质疑她的智商嘛。于是不开心的开口,大声反驳道:“我说的都是事实,我是孩子,可我不是傻子,不信你问阿姊她自己。
众人又是一阵憋笑,郭槐压着胸口的怒气,对贾午的话仿若未闻,继续对柳氏道”纵然峕儿有错,您就念在她年纪尚小的份上,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柳氏鄙夷郭槐母女的不堪,冷冷的开口道:“你不是身子不舒坦去休息了吗?怎么眨眼的工夫,又去而复返了呢?三姑娘伤了人是事实,罚她是必然。难道你就是刻意折返,来给她求情的吗?”
无视柳氏讥讽,郭槐挤出了一丝泪花,眼圈泛红的,对在场众人诉苦道:“我嫁到贾府时,家主已年过四十。母亲身子不好,带着家主上一任夫人,李婉姐姐的两个女儿回了襄陵老家隐居。我怀着午儿时,家主奉晋公命,驻守在外。我一个人要照管府里上下,又要教管峕儿。午儿出生,月子里我也没得安生,身子落了毛病。”
说到这里,郭槐故作坚qiáng的忍了忍眼中的泪,继续道:“不得已,请了个女先生教导峕儿。那位女先生出口成章,看起来又文雅娴静。峕儿托付给她的时候,还好好的,也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错漏,究竟是哪个天杀的嗦摆得,一个好好的小姑子,成了如今这模样。”
生逢乱世,同为在后院讨生活的女子,郭槐的经历,在场众妇人,几乎都经历过。她的难处和苦楚,大家都能给予理解。可是这也不是她女儿败坏德行,打伤别人的道理呀。见众人静默,郭槐直言道:“如今峕儿被人教唆坏了,这个教唆峕儿的人才是真正的祸首,请母亲做主,将这人揪出来,也好还峕儿一个公道,给峕儿有一个改过的机会。”
众人闻言,心中升起的几分同情,瞬间消散空了。柳氏被郭槐的胡搅蛮缠气得一时说不出话,廖妈妈见柳氏气极,担心的上前给柳氏拍背提醒道:“夫人,时候不早了,宴席快开始了。误了宾客们入宴,可不符合咱们贾府向来的规矩。”
柳氏险些被郭槐气糊涂,经廖妈妈提醒回过了神。开口对侯在外面的小厮喝道:“来人,郭氏无状,念在她刚刚产子,身子虚弱的份上,不予重罚。将郭氏带回自己院子修养,自明日起,静思己过。”说完柳氏看向郭槐,警告道:“你若是觉得委屈,就请你母家人过来给你做主吧。”
郭槐在贾府一向跋扈惯了,她母家虽是勋贵,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宠她是真,可是定然也会怪责她不敬婆母,教女无方。贾峕贾午是贾府的女儿,柳氏怎么罚她们,也轮不到郭家人来指指点点。而自己,柳氏不过是罚自己静思己过,根本就谈不上什么,让母家人来给自己做主,只会被人说是自己小题大做。齐妈妈也暗示郭槐先缓缓,过了满月宴再说。郭槐红着眼,被齐妈妈搀着退了出去。
柳氏懒得理会郭槐,命贾峕王若赔礼道歉,贾峕见郭槐离开,不情愿的向王若赔了个不是。王若虽然年纪也不大,但受家族影响,宽厚识大体。她本就不愿意和贾峕这种人一般见识,心中更知道,不能让就要成为她堂嫂的贾褒,被贾峕连累的名誉受损,所以也没和贾峕再做计较。
柳氏把贾峕贾午身边伺候的人,从上到下,发卖的发卖,打一顿送到庄子上到的也有好几个。一通处罚下来,贾峕贾午身边,只留了两个平日里不被亲近的老妈子。
贾峕贾午罚跪祠堂五日,五日后各自分到府中最偏远的院子,禁足一年,期间每月各抄心经三百遍。着廖妈妈安排仆妇监督,差一丝一豪就重新罚过。至于嗦摆贾峕看禁书的人,就由郭槐自己去查,查出来任郭槐杀伐。
面对柳氏的处罚,众人一点都不觉得严苛。女子一生,名节最重。不学无术,偷看腌臜的书籍也就罢了,还学着勾引外男。被人劝诫,不以为耻,反而大肆宣扬。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贵女行凶。哪一点传出去,都能让贾府众女眷名声尽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