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满脸不悦,对洛京的治安状况很是不满。
“你少说两句。”
周夫人皱着眉拦住了他的话头,小心地看了看没什么反应的陆菀。
“近了年下,偶尔有流匪也不算罕见,只这回阿菀出门带的侍从还是少了些,才敢打到她的主意。”
“阿菀,”陆萧递过来她最喜欢的甜食,“你尝尝,我方才试过了,可甜了。”
连着陆菱都扒着她的胳膊不撒手,眼泪汪汪的,倒像是被吓着的是她一样。
“我没事。”
陆菀终于开了口,她抬眸望着周夫人,“阿娘,那些人的家眷,日后多接济一二吧。”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们都是因为她的一时兴起而死的,她不能不管。
可周夫人却听出来了,她别过脸去,眼里一酸,又转了回来。
上前轻轻把陆菀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放轻了声音安抚她,“我会让人安顿好的。”
“阿菀不怕,错的不是你。他们是尽了自己的职责,必不会怨怪于你的。”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陆菀扯了扯唇角。
可若是知道的道理都会被轻松用上,纾解开心绪,那世上又哪来那么多伤心人。
“阿娘,我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让我缓缓就好了。”依在阿娘温暖的怀抱里,陆菀闷闷地说道。
“好,”周夫人答应了一声,招呼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待他们离去后,陆菀抱着膝,jīng巧的下巴支在膝盖上,一闭上眼就是雪地里横七竖八的尸体。
虽说知道这里是书里,这些也都是NPC,始终觉得心里不好受。
“娘子?”
阿云从屋外进来,身上还带着料峭的寒意,“谢郎君来了,您可要见见?”
谢瑜来了?
他的消息好生灵通,陆菀有些服气。
可这会她心绪不佳,又丢了平安符,实在是没jīng力应对他。
“你就说我受了惊,已经睡下了,请他改日再来,说话时客气委婉些。”
“是。”阿云躬身退下。
在陆府待客的花厅,“娘子已经睡下了,还请谢郎君改日再来吧。”
阿云担忧其他人不懂礼数,亲自去回了谢瑜。
“她已经睡下了?”
谢瑜负手,站在堂中,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神色,对这个说辞不置可否。
“是。”阿云只觉得有背上突然袭来一股莫名的凉意,她抖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在说谎。
谢瑜轻笑了声,看不出来有没有生气,“那我改日再来。”
可藏在袖中的右手却在逐渐用力,把平安符捏得变了形。
真是好样的。
他有些愠怒,却又说不出来由,他觉得自己魔怔了,可潜意识里,却又不想清醒。
不顾谢觉的焦心呼喊,谢瑜打马疾驰,一路疾行掠过长街,伤口撕裂般,燃起火烧火燎的剧痛。
渐渐的,就有些暗色的液体濡湿了前襟。
他轻轻按着心口,触手感觉到黏稠,铁锈般的血腥气萦绕在指尖,格外突兀。
天地间仿佛都静了下来,谢瑜忽然就觉得,自己或许该冷静几日。
——
自遭了劫匪之后,起初几日,陆菀还会在梦中惊醒。但慢慢的也就缓过了神,渐渐不再去想这些,只时不时会叮嘱人去关照这些部曲的家人。
而自那日之后,谢瑜就再不曾来,有时候她去了谢府,对方也像是在刻意避开她。
“娘子,郎君喝了药,已经躺下了。”
又是一模一样的搪塞回答。
陆菀侧目看了看天色,她可是挑了个不早不晚的时节,就这个点,谢瑜要是能睡着,她能跟着谢瑜改姓谢。
“那这些还要劳烦你转jiāo给谢郎君,便是我改日再来。”
谢觉接过沉甸甸的包裹,脸上带笑,“必不rǔ命。”
眼瞧着陆菀渐渐走远,谢觉苦着脸掂了掂手里的包裹,转身就进了书房。
桌案前端坐着,提着笔的郎君,不是谢瑜又是哪个。
“您方才可都听见了,”谢觉把包裹往桌边一搁,“这都是陆娘子给您送来的。”
谢瑜落下了最后一笔,侧脸看了他一眼,“聒噪。”
谢觉却感觉委屈,他拆开了包裹,捧着最上面一本就站到了谢瑜身边。
“郎君你看看,我虽是不懂这些,看这陈旧程度,也知道一定是价值不菲。陆娘子巴巴地来求见您几回,您都让人家吃了闭门羹。”
“可她就是没生气,还投其所好地给您寻来这些。您倒好,哪来那么大气性。”
岂止是价值不菲,谢瑜瞥了一眼,就认出是前朝名家的真迹,这是有钱也难买到的。
【叮!陆菀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25!】
呵,他接起孤本随手扔到了桌上,纸上未gān的墨迹就蹭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