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窈!”徐凛急了,他起身拦住施窈去路,“回洛京的路程遥远,若无十全准备,路上出了事如何是好。”
施窈弯了下唇,淡声道,“我这便修书去求信王和三表兄,想来看在表兄和阿菀的面子上,他们会愿意派些人护送我回京。”
徐凛哑然,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反驳之语。
眼见施窈就要往外走,似是想立刻与他划清界限,再不往来。难以言说的恐慌袭来,他抿直了唇,终于涩声承认道,“我是心悦你的,阿窈。”
施窈停住了。
心里油然而生出些欢喜,徐凛迫不及待地走到她面前,待看见她神色冷淡面无表情,登时脸色煞白,只愣愣地又唤她一声。
“徐正钦!”施窈掀了掀唇,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湖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在原地等你?”
她冷笑一声,“便是你现下肯承认你喜欢我又如何?我便该不计前嫌,欢天喜地地接受你,继而再留下照顾你?”
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施窈面无表情地想,便是自己此时依旧心仪徐凛又如何,难道他便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借此出言伤害自己。从他发觉自己喜欢他之后,这些年的种种,如cháo水般涌上脑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徐凛勉qiáng笑起,觉得浑身冰冰冷冷的。
他不敢再拦,只能看着施窈离开。
转过身来就吐出一口心头血。
静寂的桃花眼盯着地上的殷红血迹,恍惚想起旧时听说过,青年吐血,大多年岁不久。此伤因着陆娘子而起,他旧时也险些害了她的性命,倒是勉qiáng算还掉些。
他仰头望天,却只见碧空寂寥,不见少年时与施窈同放的竹筝影子,大约她已经是憎恶极了自己。
心口仿佛被挖了个大洞,透着呼啸的北风。
徐凛原以为,他与施窈便至于此。
却没想到,京中很快就传来了陆菀出事的消息。
谢瑜对陆菀情深几许,徐凛很是清楚,心道怕是要出大事,当即便撑起病体回转洛京。
偌大的谢府,像是彻底抽离了最后一丝生气。
谢瑜抱着冰冷的女郎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一言不发,任凭谁劝都不肯出来,其余人没了主心骨,更是乱成一锅粥。
施窈闻言也从才安顿下的道观赶来。
两人撞了个对面,却也深知,此时需得靠他们两人暂时撑持谢府之事。
便是后来谢瑜恢复些常态,他们也不敢离去。
他们与谢瑜相伴日久,自是能看出他并非如外边看上去这般勉qiáng如旧,内里其实早已经失了魂,实在是令人不安。
尤其是施窈,寻常时,还要靠她来协助照顾些昏睡女郎的日常,更是不敢离去。
她只得将安置好的细软物事从道观搬回。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两人关系竟是缓和许多。
偶有一日,在回廊上遇见时,闲聊几句,徐凛玩笑道,他们两人现下这般不嫁不娶,也算是相守了。
见着谢瑜失去心上人沦落至此,他像是开了窍,能看着施窈离着自己不远不近,他这一生也算是知足,便不吝啬将此语说给她听,也想试探试探她的反应。
反而是施窈见他一副轻佻模样,倚着廊柱似笑非笑,未曾搭理他,迳直走过。
自然是没注意到对方攥紧的手心里浸透冷汗。
可待走远了些,身边的婢女偷眼望去,就见着自家女郎唇边微微扬起个弧度。
于是大胆问道,“娘子是打算与徐郎君再续前缘么?”
施窈摇摇头,没说什么。
心里想的却是,日后之事,谁能说得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想写写徐父徐母的番外,但是……咳咳,这种雷雨一样的情节晋江是不能写的(捂脸),只能咕咕咕了。
故事大约就是被拐流落的外室女被落魄贵公子救回,日久生情,不顾身份之别在一起数年后,发现居然是同父异母的……
番外到这里就是全部结束了。
下本书见啦~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