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菱皱了皱鼻子,难免失落,偏偏陆萧还来笑话她。
“阿菱若是吃不得,阿兄可是全可以替你代劳的。”
“阿兄真坏!”
年幼的小娘子装模作样地瞪了他一眼,惹得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连着陆菀都不例外,她将整碗的真君粥一勺一勺地用完,完全尝不出一丝酸来。
只觉得入口都是甜的,比用了一整碗的饴糖浆都要腻人。
与和和睦睦的家人一道用膳,席上说说笑笑。
这是她甘之如饴,梦寐以求之事。
入了夜,陆菀心里有了准备,便连阿妙都打发了下去,只在内室点了盏灯。
可一直到了更夫敲响了竹梆子,喊着二更已到,那扇雕花窗墉都没有动静。
难不成是她的错觉?
她捧着打发时间的话本,不住地往窗边看。
可惜那扇雕花窗沉沉地阖住,并不曾发出一丝声响。
没有人来。
等了这许久,难免有些失落,陆菀觉得自己还是睡下休息的好。
她将叠起的软枕推倒,整个人躺倒在榻上,又扯了扯身上的薄纱被。
可纤长的眼睫才垂落下来,便听见了窗边细小的叩击声。
居然真来了?
她心情复杂,没想到自己隐隐约约的预感,倒还是真的。
婢女们都被她打发走了,陆菀索性就起身去开了门,秉烛将那窗下郎君迎了进来。
“阿菀是在等我么?”
见她来的这般快,衣衫齐整,谢瑜便微微笑了起来,眉眼舒展闲然。
郎君气度皎然,浑然不似能翻-墙来私会的那等人。
“不过是我今日睡得晚罢了。”
陆菀轻佻了下眉,示意他看软塌上的话本,暗示他自己是看话本看得入迷了,才睡得晚。
才不是在等他呢。
谢瑜注视着她,唇角眉梢俱是弯起了弧度,却是半分都不信她的话。
他来时便发觉,院中格外的静,如今入了内室也未曾见到婢女伺候,可见她是早就猜到自己要来,才会一直在等自己。
这个猜测让他的心跳都急促了几分。
满心都是即将溢出的愉悦欢喜。
也就不去戳穿那刻意掩饰的女郎了。
谢瑜缓步绕到她的身后,轻轻抚上了她的双臂,便见她只是微颤了下,却没有推开自己。
郎君与女郎之间,又是深夜气氛暧昧,若非拒绝,那便是默许了。
他的睫毛也颤了下,却是上前一步,从背后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陆菀手里还握着烛台呢,就感觉到身后一暖,垂眸便见淡青色的袖袍环在自己的腰间。
那人竟还得寸进尺地俯下身,将下颌轻搁在了自己肩上。
“阿菀……”
抱住她的郎君轻轻吐息,温热的气息便不住地喷洒在她耳边,撩人旖旎的滋味自敏感的白玉耳垂一直传到了她的心上,带来阵阵苏麻。
陆菀下意识地扶住了他锢在自己腰间的手,qiáng作镇定。
“郎君且好好说话,唤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谢瑜轻笑了声,“只是想多唤唤你的名字。”
他反客为主,抓住了扶住自己腰间的手,将她更紧地困锁在自己怀里。
这是占有意味极qiáng的姿势,却又充满了怜爱疼惜的味道。
陆菀的脸上飞起了一抹红,在烛光的映衬下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
窗外,夏夜的虫鸣声阵阵,夹杂着些起伏的蛙鸣。
窗内,一盏烛火如豆,映着墙上纠缠在一起的人影。
鼻端是熟悉了的清甜气息,怀中又抱着温香软玉,谢瑜的呼吸声渐渐有些不稳,他慢慢地吻上了女郎后颈上细腻白嫩的肌肤。
便如他第一次梦见陆菀时那般。
却不如梦中那般粗bào,多了些虔诚且痴迷。
可怀中女郎的声音都带了些颤音。
“郎君,莫要如此……有些,有些痒的。”
被亲吻之人觉得自己仿佛要化了一般,却又敏感地察觉到谢瑜环着自己的手在下滑,渐渐握住了自己腰身最纤细处。
只觉得他是不怀好意,陆菀红着脸,连耳垂都红得滴血。
好在谢瑜还记得此时阿菀并未完全回心转意,举止温柔且克制,也很快松了手,放任她转过了身,可以藉着昏暗的烛火,看清自己的神情。
他好似也有些脸红,陆菀细细打量着,又觉得谢瑜眸色有些深沉。
像是动了情-欲一般。
“我过几日便要回洛京了。”谢瑜轻声道。
这陆菀在看见那一厚沓文书时便猜到了,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难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低落。
她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有些茫然地想,难道这就是喜欢的感觉?
这还是自从她决定彻底放任自己,头一次与他好生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