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来么,也是算赏谢瑜些恩典,他不是一直想娶陆家那小娘子,又担忧与贵妃扯上gān系。
此次委屈了他,给他些甜头也未为不可。
“我会叫人赏赐给陆家一本新的谱牒,你大可不必再为此事烦恼。”
得偿所愿的陆贵妃心下畅意,匆忙谢恩后,便倚在圣人身边撒娇卖痴,视线时不时就落在男童身上,更是心满意足。
她的儿子,注定是要登上皇位,成为下一任天子的,怎能教那些杂碎拖累了。
宫城内发生之事,很快就传了出来,陆菀一回府,就看见下人们脸色都有些异样。
“发生了何事?”她询问着留守的阿云。
“听闻是宫中来使,送来了一本新的谱牒。”阿云垂着头回禀。
谱牒?那不是世家里记载族内人生平的族谱么,圣人亲自赐下新的谱牒,是在明示让他们分家?
陆菀略一寻思,就难免露出些讥讽的笑。
前些时日还说什么除非他死了才能分家,这不,谢瑜刚受了罚,阿兄出事的可能性才一出来,就连忙去求了圣人,要与他们一家划清界限。
这谱牒应当也是宫里的陆贵妃去求的吧,倒是让他们一家有了脱离陆府的机会。
“娘子?”阿妙见她脸上神色变来变去,就担忧地唤了声。
“无事,我先去探望阿娘。”
陆菀眉宇间笼罩了一抹愁绪,她有些担忧,不知自己一会要说的谎言,能否瞒过阿娘。
“你是说,询安被廷杖,是因着他为你阿兄寻些方便,惹了圣人生气?”
周夫人脸上露出些疲惫神情,jīng神却还不错,指挥着陆远和陆菱忙东忙西,准备一家子的搬迁。
陆菀连忙点头,她貌似不解地问道,“谢郎君还说了,好似圣人生气是因着他与我们家走的太近,因为小皇子什么的,具体的,我也没有听懂。”
一听这话,陆远有些意动,“若是如此,这次分家倒还真是个好事。”
“与那一家人走的太近,若是有个一二,只怕也难得善终。”
陆远也并不是对政事一无所知,他之所以满意谢瑜,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只忠于圣人,将来想必不会掺和进储位之争,也不至于让阿菀左右为难。
“若是如此,也不知你阿兄会不会招了圣人眼。”
“对了,你方才去了谢府,询安现下如何了?”
周夫人见陆远也认同,就信了几分,只是放不下心。
“他就是吃了些皮肉之苦,需得好好养养。”陆菀有些心虚地搪塞着,“他还说阿兄应当是无事,教我们放心。”
打起十二分jīng神,设法搪塞过了阿耶和阿娘,陆菀直到回了自己的停音阁才舒了口气,她把脸都埋进小白软软的肚子里,觉得很有些头疼。
怎么就跟原剧情不太一样了呢,原剧情里,这个科举舞弊案,是压根就不存在的。
还是说,因为她的死而复生无意间改变了什么,谢瑜又牵扯进了此事,才会不一样。
走一步算一步吧,她qiáng行安慰着自己,阿兄会出来的,谢瑜的好感度都75了,接下来只会越来越顺利的。
大约是最近实在太过困倦了,陆菀想着想着,就坠入了一团云雾之中。
她走进了不知哪个府邸的宅院,布置得jīng巧雅致,却与如今流行的风气大相迳庭,宽敞的庭中还有架秋千。
自己刚想过去坐坐,就看见秋千边忽然出现了两人,脸上像是蒙了一层层雾气,都看不清容颜。
那两人一看便是恩爱夫妻。
气质清雅的郎君推着坐在秋千上的妻子,即使陆菀看不清他的面容,也觉得他此时眼中也应该是满含爱意。
秋千上的女郎就更是欢欣了,银铃一般的笑声洒满庭院,她娇气地嗔道,“郎君你快些快些!”
“我怕摔到了你,”郎君被催了也不生气,只手上用了力,笑着jiāo待道,“你可抓紧了。”
秋千越dàng越高,两个人看上去也越来越开心。
终于,女郎玩够了,下了秋千扑到了郎君怀里,不讲理地抱怨着,“你推得太高,我腿都软了,我要你抱我回去。”
那郎君端得是好脾气,俯身就把她抱了起来,压低了声笑着道,“你可真是娇气。”
口中虽是说着这话,可任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宠溺,浓得化不开一般。
这时,有阵阵清风chuī来,chuī散了遮挡那两人脸上的迷雾,让陆菀看得分明。
只是她在梦中才想摸摸自己的脸,就醒来了。
真是魔怔了,醒来的陆菀用力敲了敲额头,她梦见的那两人,那长相,分明就是她与谢瑜。
难不成是自己才答应了定亲,就不由自主想的多了,才会梦见这些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