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去见顾湘楠
叶箫辛对霍时伊这样的操作简直目瞪口呆。
这算个什么意思，在闹脾气来着？
来者是客，不管叶箫辛是什么人，佣人还是客气地端上茶请她引用。叶箫辛礼貌地笑了笑，端起茶闻了闻，很香啊。然后又抿嘴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顾湘楠呢？”叶箫辛决定从这个小佣人入手。
“少爷啊。”小佣人对顾湘楠的称呼让叶箫辛有些尴尬，以前不了解顾湘楠的家世，倒是没觉得有身差别。
但是现在知道了，从很多细节上就可以看出来了。
小佣人皱眉，“不是书房就是卧室，要么是后面的园子。不过你是少爷的朋友吗？你来了，少爷应该会出来啊，你等等吧。”
说着小佣人便赶忙拿着托盘离开了。
少爷最近心情不好，她不想去触霉头。
何况，霍时伊小姐也在在，她肯定会有安排的。
叶箫辛有些郁闷，她这回答跟没说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算了算了，懒得跟她计较。
就在叶箫辛犹豫着是不是要给霍韶廷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她就看到霍韶廷拿着棍子，在前面一点点地敲击，然后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叶箫辛想过去搀扶，走了两步，又定住了。
叶箫辛就那样定定地看着顾湘楠。
看他的眼睛，其实和正常人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
只是有些木讷，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风采。
眼睛下有淡淡的青影。
恐怕从出事以来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吧。
那么一个芝兰玉树的人，因为意外变成了这样。
不，不是意外，是为了救自己。
她才是害得他这样的罪魁祸首。
“顾……”叶箫辛出了个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霍时伊便风风火火地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你去哪里了，我四处找遍了都找不到你。”
顾湘楠经过叶箫辛的身边，恍然不觉，就算觉得有人，大概也只以为是佣人吧。
他皱着眉头，坐到沙发上，“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嘛。”
“我……”霍时伊看了眼叶箫辛，“我今天带了个朋友来看你。”
霍时伊带来的朋友，顾湘楠根本没什么兴趣，他揉了揉肩膀，神色有些冷淡，不知道她朋友在哪里，疏离而有礼貌道，“我不方便招待你，有事告诉时伊就是了。”
对方没出声。
顾湘楠脸上带着笑意，心中其实有些不满，他的朋友该来的都来过了，霍时伊带她的朋友来看他，算是怎么回事？
按道理霍时伊不是这么分不清的人。
忽然，电光火石间，顾湘楠似乎想到一个人。
他颤抖着声音，“是，是叶箫辛吗？”
“是我。”叶箫辛这个时候再也不沉默了，走到顾湘楠的身边，“对不起，我不顾约定，强行要时伊姐带我来见你。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你变成这样的，我，我知道就算说一万遍对不起也没用，可是我……”
叶箫辛这个时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任由泪水无声地往下淌。
最近，她觉得她快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完了。
霍时伊看不下去这个情形，借口要去厨房看熬制的汤便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了。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大方的，但是看叶箫辛都哭成泪人了，顾湘楠肯定也不会因为自己在场而不安慰她，到时候……那样的情景她才不想看呢，眼不见心不烦。
“不要哭了。”顾湘楠想抬手擦掉叶箫辛脸上的眼泪，但是一时间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能尴尬地放下，看到他这个样子，叶箫辛的心里更加难受了。
哭了一通，也算是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就不要自责了。”顾湘楠反过来安慰叶箫辛，叶箫辛抽抽噎噎地也总算止住了眼泪。
“你现在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叶箫辛问，不过觉得自己是个白痴，那看不见比原来肯定不方便很多的人。
顾湘楠点头，“嗯，是有点。”
他要是说没有，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那……那不如你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叶箫辛突然提议，“我知道你们家不缺佣人，但是，但是他们肯定都有他们自己的事，对你照顾肯定不会有那么周到，我，我可以啊。只要有一口饭吃就可以了。”
“叶箫辛。”顾湘楠叫道，“你知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话。”
“我知道啊。”叶箫辛笑眯眯道，眼眶还是红红的，“我会留下来照顾你，直到你眼睛复明。其实我一点都不亏啊，包吃包住，跟着你吃肯定不会太差，睡这么好的房子，我也是乐意的。”
顾湘楠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都是无奈，“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叶箫辛知道顾湘楠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做，只能央求道，“你觉得我不留下来，去外面就能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像从前那样吗？不可能的，这件事会永远变成我心中的一根刺，我这一辈子都会愧疚。”
“我没有怪过你。”顾湘楠低低道，“相反我有些庆幸，如果是你挨了那一棍子，可能不仅仅是失明。不管怎么样，我家境比较好，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复明是迟早的事，你不用……”
“所以啊，你也不用担心我。”叶箫辛打断顾湘楠的话道，“既然会复明，那么估计也不是很长的时间。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算你以后好了，复原了，毫无后遗症，你确定你的内心可以平静吗？如果我们的位置反过来，你会怎么做？”
顾湘楠沉默不语，嘴唇抿得紧紧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湘楠，你答应我好吗？”叶箫辛语气里都是哀求，“我，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但是好像也只能做这一些小事了。我希望，这段时间我能陪在你身边，不管你开心，或者不开心，我都可以参与。”
“你就当我是自私啊。这样我可以减少愧疚感呢……”
经过叶箫辛喋喋不休的劝说，顾湘楠总算是笑着点头，“好，答应你。”
叶箫辛欢呼。
顾湘楠忍不住道，“小小年纪，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以后还得了。”
叶箫辛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放心，你听着听着就习惯了。要是我哪天变得沉默寡言了，说不定你会很不适应呢。”
两个人的欢声笑语，隐隐约约传到了厨房。
霍时伊阴沉着脸把熬好的汤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