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看了一眼玻璃落地窗外，林舒晨的侧脸。她的额头圆润光滑，笑起来仿佛连时光都放缓了脚步，十分美好。
会议室的隔音很好，外头的人根本就听不到里面的bào风骤雨，但依稀感觉和网上的事件有关。
江野说：“她不会做出煽动当事人，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她的当事人都死了，你当然会这么说。”许倩冷哼一声，“行，这件事就算我技不如人，但是我不信，她就是完美的、没有缺点的，我们走着瞧！”
江野居然稍微挡住了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偏激，林舒晨并没有做错什么。”
许倩脸上有着悲悯和绝望：“你是聪明人，我不骗你。你知道她现在在网上人气多足，口碑有多好，还有未来的大把机会，如果没有她的话，这一切都是我的。”
许倩大步流星地走开。过了会儿，林舒晨才过来敲门，小心翼翼地问：“没事吧？”
江野朝她摆了摆手：“你过来，有事情要告诉你。”
“不能被其他人知道？”林舒晨眯眼看了下外头的人。
“嗯。”
“是不是许倩刚刚说了什么，和网上的事情有关吗？”林舒晨鬼鬼祟祟地进来，坐在他旁边，视死如归道，“你说吧。”
“……唐峥烟头的鉴定报告出来了。”
“嗯？”林舒晨一惊一乍地，“结果是什么？”
“泠泠确实是他的女儿。”江野盯着她看，“你怎么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下意识觉得，章雯菲不像是在骗人的样子。虽然唐峥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更愿意相信章雯菲。”
换了是以前，江野肯定对她的这些论调嗤之以鼻，但是自从觉得她顺眼后，就连这种胡乱猜测，他也觉得珊珊可爱。
林舒晨又磨拳霍霍：“现在已经证明泠泠是唐峥的女儿，我们就可以找他谈判了吧，还是直接起诉？”
江野否认道：“还不行。我们取证的方式是非法，鉴定报告也得不到唐峥的认可。”
“那我们做这些有什么用，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林舒晨苦恼道。这鉴定报告一出来，他们还是得原地踏步。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前一份鉴定报告的结果是假的？”
林舒晨瞪大了眼，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对哦，是鉴定机构自己搞错了？还是像电视剧上说的，鉴定的东西被人做了手脚替换掉？”
“我问过章雯菲，当时做第一次鉴定的时候，她是亲自带着泠泠去的，看见取证人员分别从唐峥和泠泠身上取走血液，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结果却不尽她所想的那样。
“那就是鉴定中心的问题了？”林舒晨又大胆推测。
就在她说话的间隙，有个小人儿走到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裤腿，奶声奶气道：“小姨，你怎么还没录好节目啊？”
江野抖了抖声音：“……这是谁？”
“我的侄女毛千惠。”林舒晨无奈道，“我姐夫出国公gān，我姐又恰好有事，就把她托给我照顾了。本来今天是想带她去玩的，没想到还要过来补几个镜头。”
毛千惠人如其名，穿了一件毛茸茸的褐色熊外套，帽子上还有两个熊耳朵，搂着林舒晨的大腿，像挂了一个小熊挂件。
她的脸露出一小部分在帽子外，怯生生地看了江野一眼。
林舒晨摸了摸她的头：“毛毛，叫叔叔。”
毛千惠抬起眼，小声地唤：“哥哥。”
江野揉了揉眉眼，总感觉这个称呼有点怪。
林舒晨纠正道：“是叔叔。”
毛千惠皱了皱鼻子，仍然坚持：“……哥哥。”
林舒晨没辙，拉着她肉乎乎的手：“行了，节目录制得差不多了，小姨带你去玩吧。”
两人走到门口，江野想起了郭旭说的，要讨好林舒晨家属的事，忽而站起来问：“你们要去哪里？”
毛千惠开心道：“海洋世界。”
“我今天开车了，送你们去吧。”
林舒晨推脱不过，江野已经去停车场开车了。坐在他的车上，她仍然有种不真实感：“你什么时候开车的？”
上回的SUV确实是租的，今天这辆捷豹就连内饰都看起来内敛上档次，车头的小豹子仿佛要扑出来似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江野满不在乎地说：“最近老往外跑，没个车子不方便。”
林舒晨讪讪地没说什么，毛千惠趴在她耳边，偷偷说：“妈妈老不带我去海洋世界，上个月崇崇他妈妈已经带他去了，妈妈说话不算话。”
林舒晨只能解释道：“你妈妈工作忙，小姨带你去也一样。”
毛千惠摇了摇头：“崇崇是他爸爸妈妈带他去的。”
林舒晨讶然，她姐夫比姐姐更忙，要凑齐两个人怕是不可能了。毛千惠悄咪咪地跟她咬耳朵：“开车那个哥哥，是不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