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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有救了是么?”听到程墨的话,姜无为高兴地问道。
程墨捡起一颗蚕卵说道:“刚刚那只青翼鬼脸天蛾是只雌虫,受孕怀了卵,这蚕卵里面就是绿玉蚕,有了绿玉蚕,就有了解药。”
姜世宁默默将背上的路小雨放下,拿起匕首准备划开蚕卵取解药。
“世宁哥不可。”程墨阻止了姜世宁的动作,指着手上的蚕卵说道,“你看这蚕卵里面的蚕形隐隐约约,摆明了是还没成型,我们现在划开它可就前功尽弃了。”
“这有啥不一样的,反正划开来也是血。”龚练一心想完成任务,当然是越早解开路小雨的毒越好。
“那你说鸡蛋里面成了型的鸡仔血和没成型的蛋清蛋黄能一样么?”程墨睨了眼龚练没好气的回道。
“那怎么办,小雨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程墨看了看路小雨的状况,又研究了一下手中的蚕卵,继而说道:“她的情况不容乐观,只是这蚕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完全成型,但是……”
“但是什么?”方宗莲看了下路小雨的状况,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他现在后悔带她下来了,这本是971的任务,却害得无辜之人遭罪,若是路小雨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虫卵只有在母虫身体里得到滋养才能成型,现在母虫死了,身体逐渐冰冷,只怕……”看着方宗莲铁青的脸,程墨没敢往下说。
姜世宁思忖了片刻,捡起几颗虫卵塞回了母虫的肚子里,又把头颅拎了接回蛾子的身体上,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道符纸,绕着蛾子的尸体走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最后贴在了蛾子的头部。
说也奇怪,符纸贴上后,那只青翼鬼脸天蛾的眼睛眨了眨,竟似要复活般,它扑棱了几下翅膀,无奈伤势过重,无法行动一分。
“厉害了我的哥,这是什么呀?”程墨鼓了鼓掌,问道。
“这是回魂术,可以帮助刚死之人魂魄回到身上,暂时延缓死亡,但时间不多,顶多能延缓个十分钟,阎王叫你三更死,岂能留你到五更。”
姜无为看着姜世宁的动作,知道这是《姜氏玄术》里的秘法。只是不知道这十分钟能不能成型,而路小雨又能不能撑住。
“这虫子也能用回魂术?它们也有灵魂?”程墨不禁反问道。
“世间万物皆有灵,人能用,它们当然也能用。”姜无为认真答道。小的时候,她经常会不自觉的对人使用一些玄术,有次和一个小朋友闹了矛盾,她气不过,就施了个昏睡咒在他身上,然后趁机在他脸上写了个笨蛋,后来被爷爷知道了,狠狠的批了她一顿,之后她再也不敢对人胡乱施咒。直到有一次,一个朋友从小养大的兔子死了,她见朋友难过的紧,就试了下在兔子身上施法,居然救活了,只不过也只是维持了短短十分钟。
那个时候她便明白了,世间一切有灵的生物,姜氏的玄术都能应用在其之身。
但是玄术再厉害,也不能逆天行事,只能改运,不改命。
接下来,方宗莲看护着路小雨,其余几人围在青翼鬼脸天蛾旁边,通过肚子上的断口观察里面蚕卵的反应,蚕卵发着绿光,汲取着母虫身上的能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回魂术只能坚持十分钟,到了九分半的时候,蚕卵依旧没成型,旁边等待的众人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屏住呼吸,就怕这最后一点希望也没了。
最后十秒钟,方宗莲和姜世宁掐着表倒数。
“十、九、八……三、二、一。”
青翼鬼脸天蛾的眼睛合上了,蚕卵却依旧没有成型。
这最后的希望也没了,众人脸色凝重,不知如何是好。
他们下水前是准备了解毒药的,由971内部研发,大部分墓里毒物的毒都能解,但偏偏碰上这早已绝迹的青翼鬼脸天蛾,解毒药也无法克制。
方宗莲不死心的用匕首划开大蛾子的肚子,想看看有没有成型的蚕卵,这下,它的肚子大大敞开,一览无余。
他拿着匕首在肚子里翻来覆去,最后,竟真找到一颗已成型的蚕卵。
方宗莲快速拿起蚕卵,划开外层的薄膜,取出里面刚成型的绿玉蚕。
那蚕虽然刚成型,却也有成人一个拳头长,小孩手指粗,在他手里一寸一寸的蠕动着。
见此,方宗莲不禁松了口气。他将蚕交给程墨,程墨在蚕身上划了道口子,挤出来绿色的血液,喂到路小雨口中。
喝了绿玉蚕的血,路小雨情况好转,但身体仍比较虚弱。
方宗莲看看时间,晚上七点钟,他们从下午一点半上山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便让众人在此整顿,吃些食物补充能量。
路小雨吃了点东西后便睡了,971的队员放下了心里的石头,补充完能量后,摘掉了防毒面具,好好打量这间前室。
整个墓室用青石砖砌成,有八十平米,室顶为尖瓣拱,四周绘满彩色壁画,地面中间有个方形陵台,摆放了十三具棺材,程墨说这些都是承袭唐陵的制度,前室一般是陪葬的丫鬟小厮,或是墓主人生前的物件,但他细看壁画,却又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大家快过来!”程墨急匆匆的把大家喊到壁画跟前,用照明灯一照。
只见壁画上全是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兽,有先前见过的冰豸、龙鱼、肥璭、修蛇、青翼鬼脸天蛾,以及一些说不上来名字的诡异生物。
971的人由于工作性质,对墓里的情况也非常清楚,墓室的壁画一般是描绘墓主人生前的事迹,一些王宫贵胄陵墓较为奢华,常常会设计3室,墓主人那间才会描绘事迹,而前室摆放的是丫鬟小厮,壁画也多为侍女图,寓意着即使到了地下,这些陪葬之人还要继续当丫鬟小厮,侍奉墓主人。
眼前这个前室满绘壁画,却没有一副侍女图,全是奇珍异兽,而且每一种只画了一只,没有一只重样的。
程墨觉得蹊跷,便跑到方陵台打算看看棺材是何物件,却发现上面摆放的所有棺木都被人撬开过!忙招呼众人上台,打开了其中一副棺木,棺木里面居然没有人!
但棺木并不是空的,而是陈放着一条鱼,准确来说,是一条鱼的尸体,鱼被取出了内脏,填充了特制的香料,类似于木乃伊的制作手法,所以看上去还栩栩如生,鱼身长了一对鸟的翅膀,程墨摸了摸,不是人为接上去的。
“这种鱼应该是传说中的赢鱼,出自《山海经》,长着鱼的身子却有鸟的翅膀,发出的声音像鸳鸯鸟鸣叫。”
程墨说完又打开了旁边的一副棺材,里头也没有人类的尸体,而是放着一只巨大的无壳蜗牛,蜗牛全身漆黑,身长七尺。
程墨心里头不禁纳闷起来,这墓主人究竟是何人,竟能集齐这么多奇珍异兽,尤其是《山海经》中的异兽,他原先也就当它是本志怪小说,毕竟现实中谁也没有见过那些生物,然而在这个墓里却频频看到书中所描绘的神奇生物。
他们原先为了追捕盗墓贼也经常下墓,而那些墓中大多陈放金银珠宝和陶瓷瓦罐这种陪葬物品,偶尔会有一些尸蟞或是毒虫出现,但大规模的异兽出现真的是第一次见,而且墓主人还把它当成自己陪葬的物品,看来这墓主人是位极爱奇异生物的人。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程墨又打开了旁边一副棺材,里面是一只赤鱬,同样出自《山海经》,是鱼身但长了一副人脸。
剩余的棺材也被他们打开来了,分别有史前魔鬼蟾蜍、皇蛾阴阳蝶、巨型蚯蚓、双面彩蛛、千足瓢虫、玻璃蛇、食骨蠕虫、吸血鬼蟹、奇异多指节蛙。
打开最后一副棺材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只有九条尾巴的猫。
程墨连连称奇,情不自禁的去扯尾巴,看是不是真的。
扯着扯着,左眼突然一阵剧痛,他收手揉眼睛,却感觉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变大,忍不住大喊了几句队长。
方宗莲赶紧把棺材盖上,用灯一照程墨的眼睛,却见一只白色的线虫在他眼睛里快速的转动身子,越转身体越大,程墨的整个眼珠都被覆盖了,乍一看整只眼都是眼白。
他赶紧让张怿和龚练压实程墨的身体不让他乱动,姜世宁扯住他的的上下眼皮,手中的匕首用火烤了几下,然后对准程墨的眼睛,将虫子从里面挑了出来。
挑出来的白色线虫已经有成人一指粗了,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又迅速逃走,姜世宁手中的利刃飞出,虫子上下扭动了几下,便无声息了。
再看程墨的眼睛,一片血红。方宗莲见此,命令程墨先回去治疗不然他的眼睛恐怕会废了。
但程墨坚持表示执行完任务才回去,方宗莲只得同意,用了一些基础伤药包扎了他的左眼。
“这应该是一种眼线虫,通常寄生在猫狗的身上,人接触的时候极有可能会传染,但把虫子挑出来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我现在也没感觉很不舒服。”程墨看着众人说道。
见大家仍是一副担忧的神情,程墨不得不转移话题:“真是奇怪,这个墓主人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能寻到《山海经》中的赢鱼、赤鱬,生活在白垩纪的史前魔鬼蟾蜍,还有极少人听过的无壳蜗牛、双面彩蛛、巨型蚯蚓和千足瓢虫,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传说中的生物啊。其他几种虽然都有现存于世,但却也都不容易找到,大多生活在南美洲,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难道他懂法术,自己喜欢什么动物就变什么?”姜无为心想除了这种说法,也没其他什么能解释这种情况了,白垩纪的魔鬼蟾蜍,距今7000万年了,那个时候恐龙还没灭绝,人类都还没直立行走,除非程墨看走眼了,要不然就是神仙变出来的才能解释了。
“这些都不重要,大家休息好了就赶紧出发,找人要紧。”
方宗莲心中存疑,但眼下任务要紧,这种疑虑便暂时搁置。
他让队员看看有没有什么迹象,不一会儿,龚练在右侧发现了一串不太明显的脚印。
方宗莲查看了一下,有几十个人的脚印,应该就是那群人留下的。他示意张怿找寻机关,剩下的人在旁边等待。
也不知张怿扭动了哪一个按钮,路小雨脚下的石板突然移动,瞬间便掉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