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在我耳边说:
“救救我。”
说完这句话,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立刻给异能特务科打了个电话,当时接电话的联络员是谁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对方事不关己的态度——
“救人?港口Mafia的高层gān员吗?”
“不是,只是一个底层——”
“那为什么要救他,让他活下来有什么意义吗?làng费资源不说,万一他恩将仇报泄露你的身份,你有想过这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多少麻烦吗?”
我一时哑然,马上又反应过来:“那请帮我转接理事官,我可以向他请示——”
“安吾先生?他在忙,没空。”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我又联系了平时熟悉的港口Mafia同事,他们要么不接,要么一听救的是“太宰治”,gān脆拒绝。
“太宰治那样的人死了才更好吧,这也是他的愿望不是吗?”
电话里的声音还带着调侃和浑不在意,仿佛提及的不是一条人命,而是什么不重要的玩意儿:“反正这次救他,以后他还是会自杀的。”
我也想到了向师父求助,可迟疑片刻后,又放弃了。
师父大概不喜欢我吧。
不然他为什么明明组建了侦探社,却把我塞给特务科;明明收下了其他孩子,却推开了我?
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摆在我面前的,全部是死路。
我咬着牙,最后拨通了森鸥外的电话。
“新港区XX街XX号,十字路口,立刻派车过来接人!”
对面似乎怔住,没有马上回答,沉默片刻后问我:“你是……?”
“太宰治的室友。”我的声音很冷静,似乎崩溃过之后变成另一种极端:“他快死了,路上看不到车,没办法及时送去医院。”
电话对面响起一声轻笑:“太宰君吗?他如果真的死掉,对于我来说反而是一种好事吧。”
如果我的声音是冷静,那对方的声音就堪称冷漠了。
我知道,唯一清楚先任死亡真相的太宰治如果死了,对于不正当上位的森鸥外而言,确实是一件好事。
但是……
“您的地位还不稳固。”我一字一顿道:“倘若太宰治身死,我会将您的秘密昭告天下。当然,不单单是这一次,您如果想要坐稳首领之位,日后还请尽全力保住太宰治的性命……只要,他还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如果您觉得砝码不够,我手里不只有这一份情报,如果您不感兴趣的话,不知道组织内的旧党和对首领之位虎视眈眈的其他人,对这些感不感兴趣。”
“你是太宰君的室友,是吧?”森鸥外用懒洋洋的声音说:“一个底层的小角色,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呢?”
“凭、什、么?”
我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三个字,捏住电话的手忽然握紧,全身在颤抖,青筋都bào了出来。
职业操守和人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我小时候读到过这样一则故事:
天使和恶魔爱上同一个人,可她的存在会毁灭世界。
天使为了天下苍生,选择举起屠刀;而恶魔为了深爱之人,选择倾覆世界。
我狠狠地深吸一口气:
“重新介绍一下,在下高穗由果,异能特务科潜入搜查官。”
“请问这个身份,能威胁到您吗?”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这是糖还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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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费佳你死得好惨啊!(
自爆身份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打不起jīng神来。
淋雨导致感冒发烧,不吃药也不去看医生,就躺在chuáng上发呆。
感冒好了,又开始成宿的失眠,偶尔睡着,梦里要么是铺天盖地的血色和失去气息死不瞑目的太宰治,要么是特务科同事们诘问的目光,要么是我得知自己再也长不出头发后黑化,变成了灭世大boss。
没错,我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头发,那晚光头淋了太久雨水,让我一度以为未来再也长不出头发来了。
至于还在医院躺尸的太宰治,我一次也没去看望过他,一次也没有。
哪怕他在ICU住了一个多月,哪怕天天都有人在我耳边念叨:“你们听说了吗?‘森先生的怀刀’快死了,这次好像是来真的!”
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疲惫,和一种无来由的厌烦。
厌烦他油盐不进,也厌烦犯浑的自己像个傻bī。
说真的,我都已经懒得对他生气了,生气没什么意义,同时我也不想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