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第三百九十九话 难得看法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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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我亲自做过试验之后,破绽就出来了。本应该比我留下更清楚脚印的人,却意外的“轻”......大概估计了一下,以他留在地上的脚印判断,他的体重大概啊只有三十斤左右。别说是一个成年人了,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都不止三十斤吧。

  “然后你就正好看到了房檐上的痕迹?”毓儿问。

  “嗯。”确实是偶然,“说说看吧,这个时候你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推算了不是么?”

  毓儿的表情颇有些得意,“怎么?你怎么会突然问起我的想法了?”

  “你的想法未必每次都是错的,但是每次只要我们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好像就没办法正常进行推理,不切实际,偏离事实,都是推理的大忌。你必须把所有的线索牢记于心,串起来,站在去做这件事的人的角度,却思考能不能够顺利完成,如果你觉得你是嫌疑人,你做出的推理自己能够切实完成,那时候再往外说。我们推理案情,必须明白轻重,说出话要有分量,要对自己的案子负责。你明白吗?”

  没想到我们母子俩会在房上进行这一次深切的谈话。可不管是在什么时候,能够让他明白自己所处世界的现实,就足够了。我是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人,是我带他看到的这个世界,我希望他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温暖和善,但我也深刻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不管过多少年,人心的恶鬼总是躲藏在暗处等着吞噬。我需要让他知道,他的善良必须有何恶鬼对抗的能力,否则有一天他也会被恶鬼所伤。

  “你......真的觉得,我能做得好吗?”毓儿问。

  “你是我的儿子。”我说,“并不只是单纯的母亲护着孩子,而是作为一个母亲,我了解你的一切。我自己走上这一条路,深知这其中艰辛困难,但我有我的无奈,我见过人性贪婪丑恶的一面。说句私心的话,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我希望你能够和大多数与你看上去差不多的人一样,简单的生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我知道,这便是你想做的事情,所以我要保护你,在你不能独当一面之前,我既要保护你不被外面的恶鬼所伤,也要时刻提醒你,不要因为打击气馁,不要因为成功而过分骄傲。但我毕竟要面对你的成长,我知道你接触到的世界越来越大,甚至你看到的一切已经超出了我能够保护你的范围。那么我就该放手了,我希望你真的长大,我希望你也能够独当一面,我希望,你比我更出色。”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啊。

  “......”

  “说说看吧。”我回到正题上来,眼下更为迫切的是这一次的案子。

  “那个人,从房上......”毓儿有心事,他开了口,却又沉默了。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我能够感觉到他在努力,努力承担起我希望他能够独当一面的期望。“娘,你说过屋后留下的脚印,和送去第二封血书给你的人留下的脚印一样。虽然这一点乍看之下是有有些联系的,可是如果仔细想想,屋后的脚印并非是真人留下的脚印,而是某个人牵着线,故意留下的鞋印......是不是他故意想要留下线索呢?”

  “接着说。”

  他的想法很上道,已经慢慢地和我所推理的靠拢了。

  “......”毓儿重重缓了口气,“至少两个人。其实在一开始,当我去追里翀和瑾的时候,与那个刺客交手时,我就怀疑过这一点。首先是时间,一个凶手不可能同时完成两边的暗杀计划。既要在途中布置妥当,拦下所有的人......狠毒杀害。他不可能做到又去追里翀和瑾......我也和那人交过手,但是......”

  “但是什么?”我听他的语气,他对这件事好像有不少的怀疑,是他在这之前并未告诉我们的,这小子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有时候心思很细。

  “说不清楚,只是一种直觉......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个在半路拦截钟离家家奴,并尽数灭口的人。”毓儿说。

  直觉?“那你可以再回忆一下,总有一些细节,是让你产生这种最直接感受怀疑的原因吧。究竟是从某些时候开始,发生了些什么,才会让你去这样想......总有原因的。”

  “那个人,并没有下杀手。其实如果他拼死相搏,从我追上他们和他交手开始,他有几次的机会是可以重伤我们的,但是他好像......都避开了。他是冲着瑾去的......但是他的目的,似乎不是要杀了瑾。”毓儿说得并不算清楚,但大致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是觉得,那个人故意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所以他......就是很奇怪。如果再对比发生在途中那酒肆的事情,多名家奴都被灭口,这两边的差距不是很明显吗?同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大的区别呢?况且瑾的身边还有里翀,那人当时明显落了下风,却还是没有拼尽全力去刺杀,所以我认为,这两边不是同一个人。”

  虽然我们对于这件事的看法相似,我也是觉得并不是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不过毓儿发现的这一细节倒是我之前没有想到的。

  “我觉得,至少是两个人,有两个凶手。一个躲在途中酒肆,等着伏击钟离家的人,而另一个去追瑾。可他们到底是提前得知了瑾和里翀与钟离家众多家奴分开走,所以才分开各自行事,还是他们在酒肆里等着,看到了瑾并没有和大家一起抵达酒肆,所以另一个人这时候才追出去......我还不能确定。”毓儿俯身去看房檐上的痕迹,“娘,我有个想法,也许那时出现在屋子附近的这个人,并不是为了伤害谁而来的......”

  “哦?你什么意思?”看来这一次,他比我想的要多了。

  “娘,你就没想过吗?明明同时发生在两处的暗杀,手段却相差极大。也许根本就是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恐怕并不是一路的......”

  “你是说,他们互不相识?”我还是不太确定我是否听明白了毓儿的意思,所以确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