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幕后主使人,第三十六节:白云飞大战飞天豹子
第二日,南宫俊吃过早饭,又喝了两壶茶,他看上去心平气和,实则内心是热锅上的蚂蚁,此时距离追回百万两黄金的限期只有七天了,而百万两黄金藏着哪?血手盟的盟单兰谱又会藏在哪?他对此一无所获,怎能不着急?而眼下血手盟的规矩甚严,若是贸然行动,稍不留神就会暴露了身份。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聒噪之声,南宫俊从窗户望去,原来这招贤馆下面站着两伙人说是两伙人,实则是五个人,左边是四个人,右边是一个人,双方对峙,言语相击,互不相让,看样子就要伸手斗殴了。
南宫俊仔细瞧看,就见右面昂然挺立着一位帅小伙,一身白衣,腰扎锦带,腰带上还悬着块美玉,怎得如此眼熟?啊呀!这不正是南苑四品带刀侍卫、峨嵋派高手白云飞!
白云飞原来没有死,那他怎得会出现在血手盟的招贤馆前?晴天白日的敢在血手盟的中心地带露面,血手盟的爪牙怎得没人管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再看左面这四人,为首的是一位老者,身穿黄布长衫,腰里系着条黑腰带,黑腰带一侧还悬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他的兵刃非常特殊,竟然是一根铜头铁杆的烟袋锅子!这样看来,那个鼓鼓囊囊的布袋里装的应该是烟丝了。他身后三个都是二三十岁的棒小伙子,一个个抽刀在手,怒目圆睁,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跟恶狗似的。
南宫俊再瞅了瞅这位老者,尤其是他的兵刃,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就是神捕高进曾经给他讲过,在追捕黄金大盗时,在飞云浦遇到一伙江湖败类,为首的就是一位老者,使用的兵器就是烟袋锅子,嗬!这不是“飞天豹子”江本初吗?真是无巧不成书,今日他竟然也在招贤馆现了身。不过他出现在血手盟总坛并没啥意外,毕竟他本就是血手盟的铁杆爪牙。
就看江本初捋着山羊胡子,眯着小眼儿诘上下打量着白云飞,突然没好声气地问道:“小子,你他娘的有什么资格,也配住在招贤馆?最可气的是竟然还住在三楼,比我们爷们还要金贵,你给老朽说说,你凭什么?”这江本初本就是山大王出身,言语甚为粗鄙。
就看白云飞毫不畏惧,傲然冷笑一声,斥道:“凭你们几个,也有资格管本公子的事,若是有什么不服气的,尽管去找绿牡丹,本公子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啦!”
“站住!”江本初已然怒了,他两眼圆睁,射出两道寒光,一字一顿道:“你杀了我三个徒弟,这笔账该怎么算?”
白云飞冷眼瞧着江本初,一本正经地言道:“当时咱们各为其主,纵然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我,我想这笔账不应该算在我头上吧?何况现在咱们都是血手盟的人,应该共同用力对付当今的朝廷才是。”
“你倒是伶牙俐齿啊!”江本初气的牙根子都痒痒,怒道:“对付朝廷自有我们爷儿几个,我看血手盟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白云飞听罢冷笑了数声,怒视着江本初,问道:“怎么?难道你为了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要公然破坏血手盟的规矩不成?不要忘了,我是红面使者绿牡丹引荐入盟的,你们要杀我?想过后果吗?”
江本初听罢,肩头微微一颤,他知道血手盟的规矩甚严,若血手盟兄弟相残杀,必然会受到严惩。而这绿牡丹更是不好惹,据说在总盟主那里很是得宠。
江本初有些犹豫,还没等他表态,身后的三个恶徒早就忍不下去了,其中一个把长刀一顺,指着白云飞的鼻子怒骂道:“你娘的!小白脸子没有好心眼子,杀了我三个师弟,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什么血手盟的规矩,我就知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白云飞冷眼瞧了瞧,出口骂人者三十来岁,中等身高,黄焦焦的脸樘,怒目圆睁,一对斗鸡眉,尖鼻子、尖下壳,脸上很光滑,没有一根胡须,手上握着一对柳叶双刀。这汉子,正是“飞天豹子”江本初的顶门大弟子“双刀荡三山”李大松。
白云飞朝着李大松冷笑道:“真是无知者无畏!”
这李大松正要搭话,身旁的五师弟“穿山猴子”何其快怒道:“你说你是血手盟的人,有什么证据吗?老子就不信!你他娘的就是朝廷的鹰犬,跑到这里讲个狗屁规矩!”
白云飞怒道:“你给我听好了,我白云飞的性命是红面使者绿牡丹救下的,愿意追随她效忠血手盟,以后你说话要检点些,纵然你不尊重我,也得尊重红面使者才是!”
“哎呀!张口绿牡丹,避开绿牡丹,绿牡丹是你娘啊!拿着鸡毛当令箭,看把你给牛的!”何其快依旧不依不饶,嘴里不干不净。
这下可激怒了白云飞,就见白云猛然间一个窜步,奔着何其快的嘴上就是一记铁拳,“穿山猴子”何其快还没有反映过来,自然也无从躲闪,被打了个结结实实。感情这猴子也有打盹儿的时候。
白云飞这一拳也饶是力道生猛了些,一拳就打下他五六颗槽牙,另外还有一块儿黏黏糊糊的东西,跟个肉皮似的粘在了自己的拳头上。白云飞抬眼一看,好悬没恶心的吐了。原来这一拳太快,何其快还要辱骂,舌头尖儿刚伸出来,正被白云飞的拳头给砸上了,舌尖儿被牙齿这么一架,正好被打断了。
再看何其快满嘴全是血,哇呀哇呀的说不清楚,江本初瞧着自己的徒弟也是一脸的看不懂,不知道他撕心裂肺的喊叫个什么。
见白云飞出手打了自己的师弟,另外李大松和另外一个恶徒可不干了,猛然间蹿向白云飞,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举起柳叶刀就奔着白云飞的前心和后背扎来。
白云飞一不慌二不忙,猛然间一个闪身,正好躲开这二人的夹击,他跳出一步,怒道:“我警告你们,不要再得寸进尺!别忘了,咱们都是为总盟主办事的。”
“双刀荡三山”李大松怒斥道:“别跟俺们套近乎,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饼!”又朝着另外两个恶徒言道:“两位师弟,也别什么君子战了,一起动手把他给废了,为咱死去的师弟们报仇雪恨!”
“穿山猴子”何其快虽然嘴巴受了伤,手脚倒也灵便,挥舞着单刀就冲了上来,一边往前冲,一边嘟囔着什么,估计都是一些问候白云飞及家人的“好”话吧。
白云飞瞬间便被这三个恶徒给围在了当中,但有道是艺高人胆大,白云飞毫不慌张,只见他长剑在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采取了守势。
李大松猛然间转到白云飞身后,见他毫无反映,猛然间一个跃起,双刀直奔白云飞的头顶砍来。白云飞知道脑后恶风不善,猛然一个错身,长剑在前防住另外两人的攻击,右脚突然奔李大松的小肚子蹬去。
李大松见双刀走空,正待收刀,哪知白云飞出腿如电,身法可真够快的,他急忙一个侧身,想躲开这一脚,哪知还是稍稍慢了这么一点。白云飞的脚后跟正好从李大松的小肚子滑了过去,虽然没有蹬实,但就这么一下,饶是把李大松疼的冷汗直流,就地一个十八滚儿,疼的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何其快见大师兄受伤了,心中更是恼怒至极,趁着白云飞还未收回右腿,猛然奔白云飞的左腿骨节削来,白云飞见势不好,急忙后撤身躲过。另一个恶徒则趁机飞起七八尺高,直奔白云飞脖颈砍来。
白云飞心道:这三人出手都是歹毒狠辣,看样子不宰几个,此事就没有了解了。于是,他打定主意,心中顿起杀念,见一恶徒凌空飞扑自己,他用灵动的脚法躲过,宝剑猛然间朝着那恶徒的右腿削去,就听一声惨叫,那恶徒身子顿时落地,右腿孤零零飞出去一丈多远才落了地。再看这恶徒单刀也撒手了,双手掐住大腿根儿,若是如此,伤口处咕嘟咕嘟的直往外冒血,把他疼的满地打滚儿,没有滚几下便疼的昏死过去了。
江本初一看是自己最心爱的七徒弟杜一平受了重伤,疼得好悬没跳起来。不过,姜还是老的辣!“飞天豹子”江本初赶忙从长衫上撕下一块布条来,将杜一平的右腿跟儿使劲扎住,这才勉强止住了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来,里面都是上好的刀伤药,这些吃江湖饭的,身上大都带着止血丹、止血膏、止血散之类的救急药物。
就见江本初把白瓷瓶的药全部都倒在右手心,左手把药粉滩匀后,冲着杜一平右大腿根儿的伤口涂抹了上去。杜一平本已昏厥,被他这么一抹,疼的身子挺了两挺,又醒了过来。
怎耐伤口太大,你想啊,杜一平的整个右腿被白云飞一宝剑从大腿根儿处削了下来,这个横切面得多大啊!一瓶止血药哪够用的,江本初朝着大徒弟李大松、五徒弟一伸手,急道:“快拿药来!”
大徒弟李大松左手捂着小肚子,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毫不犹豫地扔到师傅江本初的手上,五徒弟何其快也下意识地从怀里掏出了小药瓶,但握在手里没舍得扔给江本初,而是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嘴,那意思就是自己的嘴伤也需要止血药。
这下江本初可恼了,一个箭步就蹿到何其快面前,上来就是两个耳掴子,一把就夺去了止血药,嘴上还怒斥道:“你娘的!就知道自己!”
何其快这下被打的有点蒙圈儿,两眼金星乱转,这等委屈往哪儿诉说去?只好自己慢慢消化了。
等江本初把杜一平的伤口包扎好,他方才眼中的犹豫迟疑之色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白云飞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冷森森的杀气。
江本初缓缓站直了身子,冲着白云飞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言道:“行,咱们的账,现在就要算清楚。”
白云飞没有再说话,只是两眼紧盯着江本初,全身戒备着,因为他知道,此刻的江本初心中只有怒火——复仇的怒火!
再看江本初,他左手端起铜头铁杆烟袋锅子,右手从布袋里抓出一撮烟丝,用力塞进铜锅儿里,又用火石把烟丝点燃,嘴巴使劲吸了几口,又吐出几股浓浓的白眼,他如此反复了几次,这铜锅子竟然被烧的通红。
南宫俊在楼上看着,心中不免一阵紧张。别看白云飞打那三个恶徒不费什么劲儿,但这位老者武功绝不是泛泛之辈,单就方才的这几口吞云吐雾,就含着高深的内功,要不然铜锅子怎么会被烧的如此通红。
白云飞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方才的那股儿自信劲儿也泄下了三成,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高手,一看就能看的出来!
两个人相距两丈来远,但此刻二人脚下已然开始移动,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陡然间,就看老者猛然舞动烟袋锅子,直捅白云飞的咽喉,白云飞赶忙挥舞宝剑想挡开烟袋锅子,哪知这老者的内力强劲,这一剑非但没有挡开,想要把剑收回却也十分困难。因为,江本初将内力注入这烟袋锅子上,想用内力吸住白云飞的宝剑。
白云飞见势不妙,赶忙奔着江本初的右手虎口飞起一脚,江本初见这一脚来的太快,赶忙收了内力,往后一个撤步,白云飞这才把宝剑收回。
白云飞此刻的信心又减了两分,这江本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些。再出手,白云飞真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将峨嵋剑法的绝招杀招都使了出来。
二人打斗了四十多个回合,仍然不分胜负。招贤馆的江湖高手早就发现了楼下的动静,都在窗户上看着,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制止,或许是不想、不喜欢管闲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