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紧紧盯着严礼的眼睛,语气是班主任式看透一切的自信:“那天我去查寝了,你不在,到底去哪了?”
严礼同学正在进行着十分剧烈的心里挣扎,他哥从小把他拉扯大不容易,还这么疼他,宁可自己喝汤,也要让他吃上肉,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出卖他哥。
严礼咬了下牙,用壮烈的语气说道:“对不起宁老师,我不能说!”
宁舒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漂亮的棒棒糖:“这个归你。”
严礼:“我哥拿着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让我去扮鬼。”
宁舒拍了下严礼的肩膀:“委屈你了孩子,进去吧。”
严礼磨磨蹭蹭不肯走:“宁老师,别打死我哥行吗,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宁舒:“没事,他死了我给你当姐。”
严礼:“当嫂子行吗?”
宁舒:“不行,我不想守寡。”
宁舒看见严礼想往操场跑,八成是准备通风报信,被她拦了下来:“你要是敢过去,就变成两具尸体了。”
宁舒没有立刻去操场找严乔算账,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真把他给杀了。
严乔此时并不在操场,他去了校医务室。
早上医务室没什么人,孙晓倩坐在椅子上,用一本医书挡着手机玩游戏,听见开门声,转头看见严乔:“学生受伤?”
严乔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不是,想问你点事。”
孙晓倩看严乔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是个医生,不管什么问题都可以对我说。”
严乔琢磨了一下措辞。
孙晓倩看出来他有难言之隐,瞬间明白了,为了不让他尴尬,替他开口:“是男性功能出了问题吗?”
严乔一脸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表情:“不是。”
孙晓倩想不出来还有什么问题能让一个男人欲言又止的:“那你说。”
严乔非常认真地问道:“隆胸对人体有什么伤害吗?”
硅胶对人体来说毕竟是异物,他怕对她的身体不好。
孙晓倩:“严老师想去隆一个?”
“呵呵,我开玩笑的,你是想问宁老师的事吗?”
严乔:“你怎么知道?”
孙晓倩:“我看出来的,见得多了,哪个男生喜欢哪个女生,哪个女生暗恋哪个男生,我都知道。”
医务室其实也是校园爱情多发地。
孙晓倩:“严老师,你知道什么叫束胸衣吗?”
严乔皱了下眉:“什么玩意?”
孙晓倩:“不知道也正常,很多男人都不知道。”
孙晓倩给严乔科普了一下什么叫束胸衣,以及穿束胸衣的各种危害:“宁老师是个惜命的,以后应该不会再穿了。”
严乔皱了下眉:“不是塞了棉花,也不是塞了硅胶,是被束缚了。”
孙晓倩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话你对宁老师说过吗?”
“你现在居然还活着,没被打死,宁老师果然爱你。”
孙晓倩看严乔沉着眉眼,脸上丝毫没有玩笑的样子,他问:“她为什么要束胸?”
她的胸的确有点大,但也没有夸张到影响正常生活的程度,是很多女性羡慕的状态,很美也很性感。
孙晓倩叹了口气:“好像是怕她妈妈生气。”
“她说会跟她妈妈谈,应该谈好了吧,最近没看见她穿束胸了。”
从医务室出来,严乔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点了根烟,透过缭绕的烟雾看着远处的办公楼。
他经常听到宁舒在家里讲电话,她会在电话里跟她妈妈讲很多高兴或者不高兴的事,她们无话不谈,俨然没有任何隔阂。
那也不像是父母对女子的变态的控制欲,因为她接到电话的样子是开心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放松。
她远比她的表面看起来更聪明,她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教师节的那束花不是班级送的,只是严礼和谢成成的个人行为。刘树彬的不对劲是她自己看出来的,郑楠的叛逆也是。
她既不蠢笨也不软弱,这样一个聪明通透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别人左右思想,受人洗脑和控制。
非要有什么,也一定是她的个人选择。
——
宁舒被严乔气得胸疼,他对她犯下的种种恶行,可谓罄竹难书。
一直到上午的语文课全部上完,宁舒觉得自己的气消下去很多,见到严乔顶多把他打个半残,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她去了一趟体育办公室,看了一眼严乔桌上的课表,得知他正在给一班上体育课,直接拿着戒尺去了操场。
怕竹子的戒尺会被打断,特地换了个钢的。
宁舒握着戒尺来到操场,远远看见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严乔。他个子高,在人群中分外扎眼。
他正在带一班的学生做热身,围着操场跑了两圈步,跑完停下来,一堆人围着他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