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看严乔严肃认真的模样,吓了一跳,赶忙摆手:“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严乔皱了下眉,他打过电话给孙晓倩,对方语焉不详,看起来不像是宁舒说的那样,因为操劳过度、急火攻心而引起的胸闷气短。
宁舒越是态度坚决,孙晓倩越是支支吾吾,严乔越觉得不对劲。
他怀疑宁舒生了什么大病,不想周围的人担心,也怕花钱,这才拜托孙晓倩帮她保密,一个人瞒着全世界对抗病魔,弱小、可怜又无助。
——
第二天一大早,宁舒翻遍了衣柜,试了好几件衣服,发现都没有校服的那种遮胸效果。
衣柜里最宽松的就是严乔那件白色的衬衫了,上次她流鼻血流得身上到处都是,他借给她穿,她洗好了忘了还回去,gān脆再借一天,趁明天周末去买几件宽松的衣服补充衣柜。
宁舒学着严乔上次的样子,用下摆在腰间系了个结,再把袖口往上卷到手肘处,就成了时髦的男友风。
宁舒收拾好,一推开门就看见严乔从隔壁房间出来。
他大概是属狗的,眼睛特别尖,一眼就看出了她跟平时不太对劲的地方,他目光飘忽地在她胸口扫了一眼,挪开又飘了回来。
宁舒先发制人,先开了口,语气幽幽的,像个无奈的女鬼:“塞棉花了。”
严乔点了下头:“我说呢。”
宁舒脸红了一下,瞪了瞪他:“你什么毛病,老盯着人家女孩子的胸看。”
严乔偏过头,眼睛看着一旁的雕花栏杆:“总比有的人为了那点虚荣心弄虚作假qiáng。”
他没忍住又看了一眼,提醒她:“你也收敛一点,别太贪心,稍微塞一点就算了,不知道还以为你这是塞了两个篮球。”
宁舒:“你家篮球这么小?!”
严乔:“我天天摸,我能不知道?”
宁舒:“!”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眼看着眼前的女人要bào起揍人,严乔解释道:“我说的摸是摸篮球。”
他看着她,目光审视:“你今天不会又要相亲去吧?”
宁舒想起来自己还欠严乔一顿饭,gān脆顺水推舟:“不是说请你吃饭吗。”
他还说什么,自己的自尊心很qiáng,接受不了被人歧视,请他吃饭一定要塞得比刘树彬那次多才行,不然就是看不起他。
严乔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宁舒一遍,对于她穿着他的衬衫这件事很满意。
他打量完又不满意了:“我怎么看着没有刘树彬那次塞得多,你果然看不起我。”
宁舒气得想骂人:“再多说一个字,这顿饭你就别想吃了。”
严乔只得闭嘴,去学校的路上几次想张嘴说什么,都被宁舒一个班主任眼神怼回去了。
到了学校,经过询问沟通,宁舒得知,郑楠的父亲正在隔壁市,说下午两点能赶到学校。结果到了五点还没见人影,打电话过来说被一个会议绊住了。
周六不用上晚自习,五点半就能下班了。
宁舒知道郑楠家的情况,早年母亲因病去世,一直跟着爸爸两个人过,家里做生意的,很有钱,但他爸爸总是很忙,连家长会都没来参加过。
宁舒拿出手机,最后打了一遍郑楠父亲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秘书,自然又是忙,赶不回来了。
等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走了,宁舒问郑楠:“你跟一班的谭悦然到底怎么回事?”
早恋不是一个人的事,宁舒今天中午找过一班班主任秦月香,哪知道秦月香根本不重视,说自己已经跟谭悦然谈过了,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连家长都不叫。
郑楠并没有回答宁舒的问题:“宁老师,我爸今天是不是来不了了?”
宁舒有点生气:“老师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郑楠丝毫没有犯了错的学生应该有的羞愧的模样,他看着自己的班主任,连目光都是坦dàng的:“就您看到的那样,早恋。”
宁舒不知道他坦dàng个什么劲,语气严厉地又跟他阐述了一遍早恋的危害。
宁舒最后说得口gān舌燥,通常这个时候,学生会表现得不耐烦,没有任何青少年喜欢“姥姥”的唠叨,但郑楠一点都没有。
少年瘦瘦高高,像一根竹子一样站着,把宁舒的唠叨当成了chuī过竹林的微风,似乎这短暂的陪伴,对于他,已经是奢侈。
宁舒抓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喉:“你先放学回家吧,周一再叫你爸过来。”
郑楠站着没动:“宁老师,这些天我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我请您吃饭吧。”
宁舒看了一眼时间:“老师已经有安排了,再说了,老师怎么能让学生请吃饭。”
郑楠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那我今天又要一个人吃饭了。”